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墨家?地宫?”冲云大惑不解,“这都什么啊?是不是这诗只是凑巧能凑出这么一句,你看这墨家,这地宫,这都什么意思啊?”冲云指着笺纸嘀咕着,抬眼看向自己左侧的谢长岚,却看见他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了右侧的水依依,奇怪?冲云心中疑惑,又扭头看向水依依,只见她微低着头,身体竟有些颤抖,冲云正想问问这是怎么了,只听到谢长岚唤了声“依依?”,水依依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云注意到她眼底竟有些湿润,水依依迎向谢长岚的目光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马上扭过了头,掏出帕子轻轻拭泪。这下可把冲云搞的更糊涂了,他喃喃道:“水姑娘这是怎么了?”谢长岚轻轻拍了拍他,语气中没有了刚才的小心翼翼,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水姑娘就是墨家后人。冲云,你师父的信,就是让你找到墨家的人,来开启这地宫,这守微观里,有地宫吗?”水依依这时已经镇静了很多,她道:“没想到几百年了,还有人记得我们墨家。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那听到墨家。冲云道士、谢公子,刚才有点失态,请见谅。”冲云有点楞了,“这么巧?水姑娘就是墨家的后人?谁能和我说说墨家,我师父怎么知道要找墨家,观里也没有地宫啊。”谢长岚道:“不急,我们先把观里都查看完再商量怎么办。”
几人继续查看了中间的客房,右侧冲云的卧房和两间厢房,冲云的卧房一样被翻动了,他藏在柜子里的在山上捡来的各种石头都散落在地上,谢长岚道:“冲云,你喜欢捡石头藏起来?”。冲云又气又恼,还有点不好意思,脸有点红,“这些石头都很漂亮啊,你看这块绿的,亮闪闪的,你看这块黑的,表面多光滑,呀,这块还被摔裂了。”水依依接口道:“孔雀石,黑曜石,云母,萤石,品种还挺多,这些石头打磨一下,会很好看的。”冲云见水依依懂他的石头,对她顿时亲近了几分,“墨家姑娘懂的就是多。”他不由的赞叹了一句。两间厢房,东面那间靠近老道卧房,用作了书房,这里倒还好,书都没怎么被翻动,客房那间就摆了张床和木桌,也没怎么乱,剩下那间厢房是杂物间,却被翻的乱七八糟,东西都挪了位置。谢长岚一边查看一边把从水依依那听来的墨家之事和冲云说了,听得冲云连连咋舌。几人查看一看,除了一张笺纸外一无所获,此时天色已黑,几人回到前院,姚二娘已经烧好了粥,这时唐浩歌和阿丰也回来了。
唐浩歌回来后就道:“我们把这道观周围都看了一遍,道观背靠一座小山峰,除了下山进村的路,绕到别的山头走的路都比较偏。道观东面的树枝有新折断的痕迹,阿丰还在东面小路旁的枝丫上看到几根黑布条,应该是有人从这经过时被树枝勾住,从衣服上扯下来的,脚印什么的几乎没什么痕迹了,石头多,草多,草如果踩倒了两天就能恢复过来,所以估计这两天是没有人在后面出没过,所以不好判断具体是从哪里来到道观又从哪里走的。”阿丰接着道:“我仔细观察了这道观和这山头的地形,别看着道观落在这个小山头,这地方地形非常好,易守难攻,如果守住下面两个隘口,很难攻上来,这道观背靠这座山峰,除了从道观经过,别处很难上到山峰上,还有小溪做水源,是个好地方。”阿丰这番话说的众人都一头雾水,这家伙说起这地形来虽然头头是道的,但是不知道和查找的线索有什么关系,只有水依依心里明白,这墨家的人,总还忘不了千年前的辉煌,墨家的守城,可是天下一绝。她冲阿丰微微点头,开口道:“唐公子,姚二娘,也不瞒着两位,冲云道士和谢公子也已经知道了,我和阿丰乃是墨家后人,墨家善守,阿丰也是习惯使然,说了这么一番,倒让大家见笑了。不过这座道观肯定和我们墨家有些渊源,冲云道士,你觉得下一步我们做?”
冲云道:“我和谢大哥、水姑娘将道观内查看了一番,有这么几点。一是歹人在找什么东西,我看着东西应该不是书稿之类的,也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找到。”说道此处,他向谢长岚微微拱手,却也未点破,继续道:“二是师父留下了一张笺纸,夹在练字的一堆纸中,可以推测师父已经察觉到有什么危险,所以采用了这样的不容易被歹人发觉,又能让我注意到的方法,因为师父从不写诗,所以我肯定会注意到,而师父已经猜到那些人并非来找什么书稿的,并不会被歹人注意到,所以才会用此方法。”众人皆沉默不语,谢长岚依旧脸色如常,水依依却紧蹙眉头,若有所思。“三是师父在诗中隐藏了一句话,说要找到墨家,然后开启地宫。幸运的是,墨家已经来了,现在需要我们一起找找地宫在哪,不知道师父说的地宫是在这道观呢,还是说的是别的地方。”
姚二娘召唤众人喝完了粥,冲云独自跪在师父灵柩前,默默回忆着和师父一起的点点滴滴,剩下几人在观内四处查看,依然一无所获。谢长岚来到冲云身边道:“冲云,找到地宫,或许就能解开很多谜团了,这座道观只有你熟悉,你好好想想,这道观有什么特别之处?”冲云叹道:“我想了好几遍了,也没到什么特别的,师父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谢长岚继续提示道:“那你想想你最后见师父那天呢?”“那天也很正常啊,我回来告诉了师父,师父就在院子里转圈,还不时敲敲水缸,后来我们就进屋了,第二天一早我起来时候师父已经下山了。谢大哥,你说哪里特别了?”谢长岚沉吟了良久,问道:“你师父平时喜欢转圈吗?”“很少吧,师父一向心宽,很少有什么心烦的事情,恩,以前记不太清了,最近几年肯定没有。”“那两个水缸一直都在院子里的?”谢长岚继续问道。姚二娘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插嘴道:“还说水缸呢,厨房里水缸没水了,我想去院子里那大水缸里面舀点水烧粥,水缸里空的一点水也没有。没水你摆两大缸干嘛。”冲云不解道:“是没水啊,我们两个人用不了这么大的水缸的。”
水依依听了几人讨论,走到东面那口水缸前,掀开盖子看了看,又在缸沿、外壁和内侧都敲了几下,又把阿丰叫了过来,让阿丰也看看。几人都围了过来,水依依道:“这水缸有点不寻常。”冲云挤上前探着脑袋看了看水缸里面,这不就是个水缸吗?“这水缸有两层,外面是陶的,里面是金属铸的,刷了漆,所以看上去一样,但是你敲一下就知道,里外声音不一样。”阿丰也补充到:“这两个水缸上面有山墙挑出的屋檐遮住,下面石条围起来,比周围的地势都高,可以防止水浸,而且用石条围起来后,就不会注意到,这个水缸是固定在地面上的,不信请唐大哥推一下试试。”唐浩歌上前试了试,果真纹丝不动。云清道:“莫非地宫就在水缸下面?难怪师父那天圈着圈还要敲几下水缸呢,莫非他老人家是怕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了去,所以用这个办法提示我?”唐浩歌搓了搓手道:“阿丰你来搭把手,我们试试能不能把它抬出来。”水依依忙道:“唐大哥先别急,既然广冲子道长说了,要找墨家来,那这个地宫开法一定是用的墨家的方法。先让我和阿丰查看一番。”
水依依和阿丰一东一西,分头查看起两口缸来。没多时,水依依突然问道:“冲云道人,你还记得你师父敲了几下水缸?”“啊!”冲云显然被这个问题问楞住了,他想了好久,犹犹豫豫道:“东面的好像是两下,西面的好像是三下。我以为师父随便敲的,当时没怎么注意啊,现在想想,师父每次敲同一只缸,次数好像都是一样的。”水依依道:“这就对了,我猜这个水缸是利用了墨家的“本标之法”(作者注:“本”即现在所说的动力臂,“标”是阻力臂,具体可参考《墨经》经下篇)。两个水缸,一个是本,一个为标。我摸到这缸内测有刻痕,阿丰,你摸到刻痕没,麻烦你打点水来,东边里面倒到两根刻度的位置,西边倒到三根刻度的位置,试一下看看。”
随着几桶水倒入到刻度位置,两口水缸都发出了咔咔的声响,不一会声响就停了。众人都没动,愣神了好一会,唐浩歌率先打破安静:“这就没动静了?地宫在哪?”阿丰伸手推了推身前的水缸,发现水缸似有松动,他顺手转了一下,可以顺着一个方向转,几人都过来帮忙,越转感觉阻力越大,转了几圈后就再也转不动了,另外一只水缸也是如此,转了几圈之后就再也转不动了。转完之后,道观内一切如常,并无半分变化,众人都面露疑惑,只有水依依蹙眉不语,盯着地面来回走着。没一会,水依依似有所悟,她对阿丰道:“阿丰,取墨尺,最长的。”阿丰依言从包袱中取出墨尺,一节节拉开,水依依让他沿着水缸中心线的位置,从东一直拉到西,在地面上铺出一长条来,然后她点了点,又心算了一会,点到了离西侧五分之二处的墨尺处,她道:“这儿就是衡正之处(作者注:即现在说的支点),冲云,这块砖挖开看看如何?”见冲云点头应了,阿丰取来了一把小铲子,轻轻一撬,一小块青砖就起来了,砖下并不是泥土,而是一块涂漆铸铁盖板,已有些锈迹了四周则用细砂围了起来。冲云大感意外,这前院铺的都是这种小块的青砖,若不是水依依算到了什么“衡正之处”,怕是也想不到来撬这砖了,没想到道观院子里还埋着这样的东西。
水依依道:“看来机关就在这了。”说完蹲了下去,只见她试了几个方向,在西侧面一用力,盖板应声开了。盖板之下,是块铁板,上面刻了四个篆字,水依依仔细辨认了一下,是“守微”和“玄土”二词。众人围在水依依身侧,还没看清盖板下是什么,却看见水依依已跪在地上,潸然泪下。谢长岚忙俯下身问道:“水姑娘,你怎么了?”水依依并不答他,拭去泪水,看向阿丰道:“阿丰,是玄土,玄土堂啊。”阿丰大吃一惊,跪在水依依身侧,伸手去摸铁板上那两字,激动的说道:“玄土堂,几百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阿丰正说呢,一激动,手按的重了,铁板被按了下去,只听地下传来了咔咔几声,两只水缸反方向旋转起来,随即大殿内也传来了轻微的声响,等水缸停止转动了,大殿内的声响也停了下来。
冲云第一个跑向大殿,一到门口他就惊叫出来:“道德天尊像动了,有个洞口!”众人都围了过来,只见天尊像移了开去,露出塑像底部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来。“看来这就是地宫入口了。”唐浩歌率先伸了脖子往洞口看,东侧有个铁梯子,只有一节长,西侧有个小架子,放了盏小油灯,他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吹出火,蹲下伸长了胳膊把油灯点亮了,这下洞口下面看得清楚了。“洞不是很深,两丈不到,空气不浊,洞内也挺干净的,应该不久前有人下去过。”唐浩歌起身和众人说了下情况,冲云道:“地宫已现,我们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下洞。”
夜色已沉,道观内油灯摇曳着,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道观外,月色朦胧,一行黑影悄无声息的掩了上来,树枝摇动了几下,黑影已没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