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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过去,天气依旧晴朗,空气更加清新,朗朗乾坤里,岁月静好。
老杜睡了个懒觉起来,晃到爱华国医院门口,突然接到刘教授电话。
教授说,早晨查房,护士发现熊孩子再度昏迷,他到病房查看,又觉得不像是昏迷,老杜熟悉内情,请他来病房看看究竟。
老杜来到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熊孩子,面色如水,肌肤放松,双目紧闭。
探了下呼吸,若有若无,摸摸胸口,温润如玉。
老杜笑了笑,暗诵密咒,熊孩子闻讯醒来,一轱辘爬起,看见老杜,松了口气,跳下病床,去厕所撒尿。
老杜对护士说,“熊孩子年龄已是少年,神智却是刚出生的婴儿,精神纯净,发育良好,阴平阳秘,没有一丝杂念。所以睡眠宁静如水,呼吸似有似无。以后遇见,只要他神色安然,就不要打扰。”
护士点点头,“好的,我也把您的话告诉其他护士!”
这天上午,接下来的安排,课题组要在爱华医院的医生中开展考核,选拔课题与学术带头人,对开展课题合作的重点专科,开展临证观察。
这意味着爱华国医院与国内的大型医联体,进入实质合作。
刘教授没有参与这些事务性工作,他约了爱月华和老杜,一起密谈熊孩子的事情。
地点在爱月华的办公室。
教授对熊孩子和爱月华之间的事,略知一二,也不说破,只是问爱月华:
“熊孩子的情况呢,很理想,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会完全康复,成为一个阳光健康的少年,首先恭喜你们,爱华医院创造了医学界的一个奇迹!
“但后续的问题,也需要爱院长考虑。一是孩子好了,要不要回西北?这么好的医学案例,课题组是非常重视的,也希望有更深的接触与研究,可是也不知道家属怎么想的!
“还有孩子康复期间的教育问题,12岁了还是个哑巴和文盲,这个怎么办?”
刘教授对熊孩子诡异的身世略知一二,可没有点破。
爱月华听着刘教授的话,一边给大家沏茶,奉上,说,“我昨天已经问过壮壮妈妈,邀请她来医院工作,同时照顾壮壮。毕竟这里有最好的专家,无论康复还是未来的成长,环境都比西北好。何况,壮壮妈妈的老家,正在徽州,离这里不远(渊源后文交代)。
“我还告诉壮壮妈,如果壮壮的爸爸愿意,也可以来,我们医院安排合适的工作。我这样做,主要考虑孩子的成长,我以前是老师。其次,还有对课题研究的考虑,壮壮这个病例,世间罕见,很有研究和发掘潜力,是不是呢?”
教授点点头,问,“妈妈怎么说?”
爱月华说,“壮壮妈妈很动心,昨天一再致谢,正在和家人商量,只要他们愿意,工作待遇上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住房也可以解决,绝不辜负课题组的苦心。
“万一不答应,就要做壮壮的工作了。我昨天也问了壮壮,不回西北了,就在这上学读书,壮壮也点了头。
“至于教育问题,我刚才说了,我以前就是老师,我亲自管。他学会说话,还要一年,这一年里,我综合评估实际情况,补补课,再确定他从几年级开始读书,学校的事情好办!”
说完,爱月华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像想起了什么,暗暗叹了口气。
熊孩子上辈子最不喜欢读书,勉强念完初中,死活不上学了,这辈子要还这付德行,又该如何是好呢!
密会之后,情况很快明朗起来,壮壮妈答应留下来,而且与家里商议后,准备举家搬迁,定居到徽州。
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一些,别说有这么好的保障,就是没有保障,他们也愿意。
当地媒体的报道也纷纷出炉,“先天痴呆12年,爱华国医奇迹治愈!”,“学术联姻,破解先天痴呆世界级难题”,电视台更是分好几集,详细报道了感人的抢救会诊过程。随之针对熊孩子的,课题专家的,爱月华的专访也陆续出来了。
极端病的突破,在患者圈里的传播是最快的,又有权威专家的客观评价,患者本人活蹦乱跳的现身说法,爱华国医院旗下的各医院脑科,儿科,精神科,病人一天天多了起来,集团总部医院则很快人满为患。
熊孩子也忙活起来,天天跟在医生后面去看病,跟车到处出诊。
熊孩子以前在藏区时,既是患者,又冒充医生,满嘴鬼话,不伦不类,令各界头疼。现在是正规的医院,他每次现身,大家都鼓掌,因为是活生生的治愈样本,既为爱华医院做了广告,也看了病。
不过熊孩子现在不缺心眼子,不再明目张胆的念咒,满嘴鬼话,他现在用神识密咒召唤老杨的喽啰,所以跟在医生后面,并不显眼。
可是也遇见了麻烦,麻烦的是老杨它们。
以前在藏区,人与人熟,鬼与鬼熟,妖与妖熟,老杨的手下在当地的妖怪圈赫赫有名,调解是非的效率高,可这里不灵,这里的鬼仙妖怪不买它们账。
老杨的手下在西北无人区嚣张惯了,那里三不管,游戏规则就是丛林法则,不听调解就暴揍。可用到这里时,情况变了。
鬼怪的世界和我们一样,谁没个背景呢。背景小的,盖不过老杨的势力,认了。背景大的,从这些小事开始,后台越挖越深,事情越搞越大,动不动是上百个妖精的火拼,打打杀杀不说,还惊动了当地的城隍衙门,惊动了山神的势力。
老杨它们不是正规的妖界组织,属于团伙流窜,还有点做乱性质,这里可不是荒蛮的无人区妖界,城隍衙门自然要镇压,可是一看阵势,一百多妖,得请山神的队伍帮忙,山神的队伍相当于城隍衙门附近的驻军,山神里面大部分也是妖怪出身,只不过是在编的妖。
山神的头头接到邀请,实地侦查后,告诉城隍衙门:这群妖,你们最好别惹,还是上报案情,让上头定夺吧。山神说,上次我们接到上头命令,三界联合出动了十万兵,最后连雷部的护法天军都来了,都没搞定它们......
这个事情就这样,往搞大的方向继续发酵。
熊孩子看完病人,也发现了与以往的不一样。
以往他只看那些背后带着因果的阴阳病,疑难怪病,别的不会看。
现在,一半以上病人,其实只是浅层的阴阳问题,身体和情志问题,不明显涉及鬼怪。
而且,即使是明显的阴阳病,老杨的手下也有不少搞不定,打的不亦乐乎,引起报复,患者的病情更严重了。
熊孩子只能采用药物治疗,他也不能明说,每次跟着医生查房回来,他就自己张罗着配药,熊孩子上辈子是楚远,精通国医,现在魂回来了,记忆还在。再加上他在药境呆了12年,对各种本草药性背后的天机,比前世把握的更深刻,实际上医术比过去提高了很多。
在药境呆过的人,识内景,一般的病,打开药境,看看患者的气运,脏腑和身体里的疾病,一眼看穿,不需要把脉问诊。特殊情况,鬼怪道行深,藏的隐蔽,才找老杨。
配好药,熊孩子就拉着医生,用手比划这是哪个患者的药,有时候比划不清,一着急,说出来了,没多久,与治病和药材相关的话都会说了,这简直是最好的强化训练。
医生渐渐发现,熊孩子配药的水准不简单,很多跟正规的汤头、脉诀、经方、验方根本对不上,药材搭配的莫名其妙,不合常规,但就是奏效,管用。
爱月华专门开会,强调对熊孩子会看病的秘密,严格保密,不准说出去,并且对熊孩子参与的诊断流程,做了严谨细致的安排,做到不露痕迹。熊孩子也配合爱月华的安排,当起了幕后医生。
刘教授则对熊孩子参与诊断的处方,临证观察数据,做了专题重点研究,不久就发现了规律。
自己把研究来的成果,再应用到同类的病证诊断,同样奏效。
这个学术方向,是四百多年前的一位国术名医叶天的路线,在学界如雷贯耳。只是以往主要用在妇科,学界命名为“任冲辨治”,叶氏的任冲辨治方略,“血肉有情之品,通补奇经”的方案,奠定了国医妇科的里程碑地位,并且至今世界领先。并且在叶氏成果的基础上,国医完善并确立缔造了目前影响最大的文病流派,叶氏的观点在文派里,居于核心地位。
只不过叶夫子去世后,他的学问无人能精准把握实质,大部分照抄他的老方子,在妇科之外,也少有拓展应用。
刘教授发现,熊孩子的处方,与叶氏的脉络一致,而治疗范围,则大大拓展,单从脑科,精神科,儿科的处方来看,不仅涉及任冲,还涉及国术里最神秘的阴跷脉。
教授把初步发现及爱华医院临床应用观察数据,发表在医学核心期刊,很快引发了学术圈的震动,学界尤其文派的大家们,纷纷到爱华医院参访。
他们发现,这个民营医院组织,不仅在脑病精神病方面的综合治疗水平,处于行业领先,而且成果正向其它疑难病专科方向延伸。
刘教授,一不小心,成为了国医最大流派里,新时代的代表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