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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训练自己和训练别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为自己的前程去努力和为军队的荣耀去努力也是不一样的,只有接近结束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这样的差别。
安布罗斯看着眼前的M小队四个新兵,他们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训练,被证明是最好的小队:高个子是小队的队长迪克,一头乌黑的卷发,好多人背后叫他“卷发狗”,矮个子叫亚伯,一头亚麻色头发,反应速度最快,鲁本相貌长得像个女孩子,却最善于爆破,唯一的一位女性,就是梳着两个小辫的凯瑟琳,她是最好的射手。四个人相互看着自己胸前的勋章,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跳伞的经历。
第一次夜间跳伞的时候,迪克靠在一架甲虫式飞船侧面舱壁上。他看着身边站着的其他孩子们——他们互相之间靠得很紧。飞船飞行时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也压不住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
“检查你们的背包有没有捆紧。”一位年长的军官模样的人向孩子们大声命令。
迪克将伞包绑在了自己身上,勒得很紧,借此压住自己心里的恐惧。
“所有新兵,听指挥,排成两列纵队。”那位军官继续人声吼着,同将耳朵凑近一只听筒,他一边听,在飞船上一个面板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
飞船的尾部像两扇蚌壳一样左右缓缓分开,一阵强烈的旋风刮了进来。第一次跳伞的孩子们都紧紧的相互紧贴着,踉踉跄跄的来到了飞船的舱门口。
那位年长的军官就在舱门前站着,他身后有就是机舱的边缘,从舱门望出去,微弱的星光下,飞船的灯光和四周的黑夜形成绝妙的对比。
“你们得排成一队,然后跳下去。”军官继续大声命令,他将手伸向左肩,抓住背包上的一个亮红色的把手,作出拉开的动作,“跳下去就拉开这里。”
没有一个孩子动身。“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军官发话了,“你们就不能成为战士,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一个梳着两个小辫的女孩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我愿意先跳下去,长官。”
“好样的!”他说道,“直接跳出去,要记住我刚才的演示。”
她走到舱门边,看着万丈高空,不禁达了个寒战。深呼吸几次后,伴随着一声尖叫,跳了下去,急速的气流很快就把她冲走了。
她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下一个!”军官叫道。
迪克几乎不能相信这一切,这太疯了。
下一个男孩没有往下看就直接跳了,然后又是下一个。
终于轮都迪克了。
他根本卖不动步了。
“快点,你不要挡道。”他身后的孩子开始推他前进了。
这一推让他吓得不轻,看着舱外无边无际的夜空。这,才是他恐惧的东西。
疾风在外面呼呼吹过,他几乎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音,这回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了。
他还是迈不开步子,他实在太过害怕。
“快啊,笨蛋!”有人在背后踹了他一脚。
迪克张开双手想抓住什么,只抓住了呼啸的风声,他跌进无边的夜空里
强风灌进了他张大的嘴巴,几乎让他窒息。
红色的把手!他努力的伸出手,指头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就开始不顾一切地抓。
他的背包上响起某物裂开的声音,他的腿好像突然离开了身体,失去了重力,他的牙齿也不自觉地咬紧了。开伞形成突然的减速。他的肋骨都快要被扯断。
大口的喘息后,迪克眨眨眼角的泪水,他看见了地平线上最后一抹微光,还有无数的星星有他的身边晃动。还有那呼啸而过的风。
迪克努力地伸出手抓住伞上的绳子。尝试着操纵它,伞开始转变方向,向着他期望的方向飞去。
迪克环视四周,想看清楚周围的同伴,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影子,就像黑夜里的蝙蝠。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其它的孩子,他们在黑夜里四处飘荡。。
他想起了那个女孩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他已经感受过了一次死亡的恐怖。应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没有什么好怕的。”他自我暗暗道。
风狠狠地打着迪克的脸。但他不在乎,他只希望能尽快降落。因为如果他能第一个降落,他就能让大家都明白,他并不害怕。
终于能看见地面上的人了。太好了,他是第一个,他的膝盖由于冲力而直接顶到了胸口。
双腿触地的感觉来的如此的突然,他的身体翻到在地面上,不由自主地伞被拉走,迪克大口地喘着气,可是他一点都不害怕。
站起来,解开身上的绳子。一些热乎乎的东西沿着他的裤腿流了下来,该不会因为过度惊吓而小便失禁吧?
他害怕地往下一看,居然是血。他后背上也有擦伤。他试探性地向前小走一步。只觉得两条腿都像被火灼烧一般疼痛。
他大笑,就算是小便失禁或是流血又怎么样?他能对付的。
迪克大步地走向他身边,那个孩子单脚跳过来,伸出了手:“我是罗伯。”
迪克挥拳猛击他的腹部,罗伯特想用头去撞西恩,却反而把自己撞倒了。
他们在草地上滚成一团,互相打斗。
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两个人拉开了。尽管迪克眼前一片模糊,眉骨也受伤了,他还是被放下了。
“不许再动!”一个有着不容质疑的权威的声音吼道。
“他们确实像要杀了对方一样。”他笑了,然而又似乎只是露出牙齿,而不是在笑,
“很好,他居然在他的第一次跳命,而且还是夜晚跳伞之后还能保持这样旺盛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