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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带他们去急救室……”
“去准备血浆……”
“手术开始,注意伤者的心率和血压……”
“……”
“……2号的心脏发生室颤,快准备除颤仪!”
“准备,电。”
“重复。”
“准备,电。”
“继续重复,准备,再电!”
……
白羽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又重新回到了那道熟悉的白色高墙中。四周都没有人,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在孤独的走着。
“病人”和“医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高墙上也看不到有面色凶恶的守卫在巡逻。
他走在高墙下的小广场上,而后风不知从什么地方闯了进来,卷了满地秋枫的残叶,乱糟糟的,把广场上的空地都给占领了,看起来,好像也许久没人打理过这里了。
以前,都是闲着无事的“病人”们在打理这个小广场的。这里是他们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场所,所以他们格外珍惜。
现在他们却消失了,于是,这个小广场自然也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一如此刻站在这里的那一个人一样。
都是孤零零的。
白羽离开了广场,走入那栋依旧是以白色为主体色调的建筑内,他在空旷的走廊中缓步行走着,落下的脚步在四周传来清晰的回声。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不知道应该去哪,又不应该去哪。
没有了那群守卫的喝骂与指引后,他连应该去哪里都变得茫然了。
但是他又不想停下来,停下来后,也没什么用,除了像个傻子样四周张望,亦仍不知道该去干嘛。
他觉得,自己总归是有个去处的。
一个……不管怎么样,都能让他安心的去处。
即使是在这一个地方。
所以,他还是走了起来。
走过一间间“诊室”、一间间“病房”,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看上去都像是跑起来了。
最后,他终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处——那里,有一间不甚起眼的小房间。
也是一间“病房”。
昏暗的病房内,不采光也不透风,四四方方的简陋布局里,只有最靠里的墙壁上,有一扇高高的、小小的格子窗,每日里能透下的光,还不如用一个手电筒照射的光来得明亮。
左右两边靠墙处,分别都摆了两张矮脚床,薄薄的被子,硬硬的枕头,中间,则用了一张小方桌充做阻隔,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是病房,更不如说是牢房,如果能把那扇门换成带栅栏探窗的铁门,那就更像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让此刻的他显得激动万分。
他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走进去。
房间内的布局没有变过,也从未变过,只是如今却积多了一层灰。
于是他低着身子,用嘴轻轻一吹,房间中登时像刮起了一阵雾霾。
“咳咳……咳咳咳……”
被呛了好一会,飘浮在空气中的那层霾又才慢慢落下。
白羽坐在了其中一张床上,呆呆的望向对面那张床。
激动的心情又慢慢归于平复。
那里,没有人了。
曾经是有的。
是一个女孩,喜欢笑,喜欢唱歌。
笑容灿烂,如若春花;歌声优美,像是黄莺。
白羽最爱听她唱歌,因为,她的歌声既好听又有着魔力——一种,能抚慰人心灵的魔力。
就如同基督教堂里不断被咏唱的弥撒曲一般,她就是那唱歌的天使。
每日的晨间,在寂静的病房里,伴随着微弱晨光,少女轻声歌唱。空灵的嗓音婉转动听,悄悄的传递而出,流连在外面的走廊上,然后又轻巧的进入了人们耳中,在温柔的安慰着这里的每一个痛苦的灵魂……
“祈赐予其永恒的安眠……”他忽然低声哼唱起来,脑海中只记得这首歌。
是少女最经常唱的莫扎特那首安魂曲。
他好像又看见了少女安静的坐在床上,靠着墙唱歌的模样。
——
祈赐予其永恒的安眠,吾主,
赐以纯洁的光辉永远照耀,笼罩其间,
你当受赞美,吾主,在锡安之上,
你在耶路撒冷当得尊崇。
垂听我的恳求,
凡有血气的人都将来到你的面前。
祈赐予其永恒的安眠,吾主,
赐以纯洁的光辉永远照耀,笼罩其间。
……
悠扬的歌声突然间由虚转实,轻飘飘的传来,悄悄推开门,流入房间中。
白羽蓦然失声,眼泪无声滑落。
歌声仍自真切传来,像是在走廊外,又像是在远方。
他立刻跑了出去。
走廊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歌声还在不停的唱着,如风儿一样,幽幽凄凄,听起来,又像是自外边传入的。
唱完了进台经,到了垂怜经。
他开始疯狂跑起来。
向着这栋建筑外再跑出去。
传入耳中的歌声随之越来越清晰。
他的内心也随之越发紧张。
他一口气又跑回了刚才的小广场上。
垂怜经也在此刻唱完了,却并没有接着唱继叙经。
歌声戛然而止。
白羽环顾四周。
什么人都没有看见,连个脚印也没有,看上去这里似乎就从未有人来过。
除了他自己。
他不相信,四下去寻找。
可是找遍了所有角落,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人影。
终于,他放弃了。
失望的又走回了小广场。
广场上,遍地落叶,中心处,却突然空出了一块地。
干干净净的。
地面上,还摆放了一个小小的雕塑。
一只长得有点丑的白色小鸟。
小鸟的翅膀断了一边,歪倒在地上。
白羽愣住了。
他当然是认识这个雕塑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个雕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
突然,他发现那个雕塑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就像牵绳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却又不可思议。
断翼的鸟儿不断用剩下来的另一边残羽扑打着地面,依靠这个方式艰难的站立了起来。
随后它看到了白羽。
霎时间,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被折翼的罪魁祸首。
死死的盯着。
随即,它忽然张嘴尖鸣起来。
尖锐的声音以及恐怖的分贝让白羽不得不立刻转身把耳朵死死捂住。
这道尖鸣声甚至形成了小型的冲击波,将四周的残叶尽皆震散。
一直持续了将近3分钟之后。
方才又渐渐变弱而后收止。
白羽再缓缓的转回身,想看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他却骇然的发现,原本那明明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小鸟雕塑,蓦然间已经变成了一只高约2米的黑色鸟形怪物!
一双血红色的鸟眸在注视着他。
一道恶臭的腥风在身前弥漫开来。
黑色巨鸟的羽毛上,沾着黏稠的血,一团团的,如同唾液般滴落在地面上。
令人作呕。
白羽依旧想不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就只是看着。
看着那头恶心的黑鸟一口就把他给吞了。
然而,他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画面陡然中止,就如同那首只唱到了一半的安魂曲一样。
梦醒了。
……
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挤入眼中。
白羽下意识又闭上了双眼。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
他微眯起眼,慢慢适应了四周的亮度。
转头一看,发现正有一道靓丽的身影坐在床头边。
长发、媚眼、薄嘴唇,是银狐。
他回过神来,又转头打量一圈,意识到他现在正处于病房中,而自己也还躺在病床上,甚至连插在右手上的管子都没拔。
“我没死?”他下意识问道。
“你希望自己死了?”银狐反问道。
她的心情有些愉悦,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来。估计是因为守了好几天,白羽总算醒过来了的缘故。
我当然是希望自己没有死啊……
白羽摇头笑了笑,望了她一眼,转而又扭头看向外面。
这间病房中靠外侧的墙上是一面巨大的双向透明玻璃,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而从里面自然也能看见外面。
外面的行人寥寥,全是穿白衫的医生或护士。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以为我死定了。”白羽叹息了一声,脑中略微回忆,突然又生出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知道。”银狐平静答道。
“嗯?”他转回头看向她,好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时就在那附近,本来大帝是安排我做为预备人员,接应你们的。”她说道。
“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都不知道,因为大帝原本以为,单凭你们3人就已经可以轻松完成这次任务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你们,而我之所以会在,也纯粹是按照以前惯例,留个后手以防不测而已。但谁能想到,那个实验体居然能够进行血限突破。”
“她呢?”
“第57号实验体?”
“对。”
“……逃走了,我拦不住。”
白羽陷入了沉默。
他的眸光在不断闪烁。
而银狐也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片刻,他再看向她:“你也开启了B限制?”
银狐点头:“她的血限突破,超乎寻常,我开启了B限制后,仍旧抵挡不了。”
“猜到了,这本来也才是‘0.改’应该拥有的威力,特研所从来不会作无用功。第二都市那群白痴,收集到的情报都是一堆废纸。”
银狐耸耸肩,说道:“大帝把他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那头西西里雄狮被骂得不敢吭声,宛如一只西西里猫咪。你敢相信?他们居然是平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