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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还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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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第一趟取水的经验,李长安干脆也就不再把两个木桶灌满,分别装了半桶水多一点就往回拎,反倒是轻松了许多,一直坚持到往回走了一半的路程才简单休息了一下。当然这样的后果就是来回又跑了一趟,才堪勘把水缸续满水。
  李长安此时两条胳膊仿佛刚从火堆中取出来的一样,酸麻难耐,整个上身的肌肉都在以一种火辣辣的疼痛向李长安抗议着!以至于吃早饭时胳膊都还在不停的发抖,连碗都端不起来,只能趴在桌子上,埋头干饭。
  吃过早饭,老康和陈冲带李长安来到烽台顶,简单替他揉捏一下胳膊,帮助李长安缓解缓解胳膊的肿胀。毕竟李长安之前也从来没有干过许多重活,一时间也难以承受一早上的高强度训练。同时,这也是给李长安制定这样针对性训练的原因,不打造出来一副合格的身体基础,又怎么能顺利的完成日后更加严格的练武要求呢!
  约摸些半个时辰的休息过后,康师父向李长安示范起扎马步,双腿并立而两脚平行分开,五趾扣地,将身体重心落于两腿中间,屈膝半蹲,大腿微平,上身挺直,把双臂平举于胸前,掌心向外。
  李长安听着康师父讲解,一步一步跟着做起动作,陈冲在旁也不断纠正着李长安一些不到位的动作。待他差不多按照要求摆出一副合格的马步姿势之后,陈冲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清香,随手从当中掐去一半,插在长安跟前点燃后告诉李长安:“香未燃尽之前,就算受不了跌倒了,也得爬起来再坚持下去,如果第一天就坚持不下去,半途而废,以后就很难再达到要求了。”
  李长安慢慢在心里重复着动作要领,开口回应道:“放心,干爹,康师父,我能坚持!”
  “好样的,臭小子,给我坚持住喽!”二人听闻,不由得欣慰道“加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长安开始有些疼痛难忍,上肢本就酸麻未消,此刻竟然开始变得有些麻木,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胳膊了。
  李长安苦笑一下,心中安慰自己“坚持一下,半个时辰马上就过去了。”可继续过了没多久,虽没有其他动作,李长安竟也汗如雨下,两条腿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叮咬一般的开始又麻又痒,渐渐的变得不受控制地打颤。
  李长安瞥了一眼面前的那支香,发觉此时才燃烧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你大爷的,然后干脆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它,仿佛这样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样。
  望着闭着眼睛咬牙硬挺着的李长安,老康眼睛里多了一丝凝重,的确是个好苗子!在身体都开始打颤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放弃,也没有就势倒下,趁机舒展活动一下肢体,而是干脆闭起眼睛放空自己继续坚持!确实是有着不错的毅力,日后稍加磨炼,必然能成大器!
  而即便是如此,长安也没能坚持太长时间,渐渐地就连表情都开始有些狰狞,呼吸也变得开始急促起来。陈冲见状,赶忙提醒道:“调整呼吸,不要乱了心境!”
  眼瞅着身形都开始维持不住的李长安听闻,赶忙深呼吸,慢慢调整呼吸节奏,可身上无时无刻不在的酸麻刺痛感让自己更加难以维持这套简单的动作。康师父望向李长安,不由得有些动容,现在距离那注香燃烧到尽头,仅仅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距离了,说实话,凭着李长安的身体条件,第一次做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了,甚至就算他现在放弃,都让人十分满意了。
  几个呼吸之后,也许是李长安的大腿开始抽筋了,他突然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抱住左腿,睁大了眼睛表情痛苦地张着嘴却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康师父和陈冲赶忙蹲在长安身旁,安慰道:“行了,已经非常不错了,虽然没有达到半个时辰,毕竟是第一天嘛。”刚想给李长安一个台阶下,李长安仿佛一下子受到了刺激一样,咬紧了嘴唇,向二人缓慢地摇了摇头,艰难的站起身来,继续按照之前的动作,缓缓而又坚定地屈膝下蹲。许是想起了之前在林子里给众人拖了后腿的无奈,又许是想起了天不亮时早早侯着自己起床的母亲,李长安倔强地蹦出几个字“我还能坚持!”
  可是早上一早起来跑步到这,又来来回回取水三趟,李长安此刻身体已经开始透支了,甚至额头之上都已经不再有汗水流出,两条腿也已经不受控制的扭曲了起来,很难再继续维持着标准的马步动作。可小长安仍旧不肯放弃!
  虽说李长安从小没有做过多少体力活,可谁又曾想到,这个十五岁的孩子竟是如此的倔强和好强!这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性格,一旦认准了一个死理之后,却又是这样顽固不堪地不放弃!
  终于在像是过来一个世纪这么久之后,一股微风带走了燃香之上最后一丁火星,陈冲赶忙扶住早已快要蹲坐下来的李长安,而康师父也在一旁捉住长安的两条腿,不停的给他伸展放松,如果不赶紧帮助李长安活血放松肌肉,往后这几天,这个今天让二人刮目相看的小伙子,都很难从床上爬起来了。
  半个时辰之后,李长安背靠在烽台顶的围墙之上,四肢无力地垂着,仿佛身上所有的关节都灌满了沉重的铅水一般,哪怕一根小小的指节都不再愿意听从自己的使唤。艰难地苦笑一下,哪里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守在一旁的康师父见李长安醒转过来,递过水囊,轻声道:“喏,你干爹又给你配的药剂,和早上的一样,喝点吧。”李长安艰难的抬起胳膊想要接过来,却只见手臂摇摇晃晃的,根本接不住。陈冲见状,无奈地接过水囊拧开,放到李长安嘴边,小口小口的喂下。
  感受着温热的药剂下肚,李长安察觉早上喝时还觉得难以下咽的苦涩药剂,竟然有些甘甜,不由得咧嘴一笑,一时间被狠狠地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陈冲赶忙停下,拿开水囊,轻轻拍打着李长安的后背,无奈道:“喝药就喝药,笑甚?!老子看你早上说苦,特意给你加了糖!”
  李长安慢慢缓过一口气,发觉身上开始有些发热,知道是药力还是发挥作用。舒展一下暖洋洋的四肢,感觉一下子精神了许多,抬手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地把剩下的药剂灌到肚里,竟还打了一个饱嗝。
  他挪动屁股,整个身子躺在地上,舒服地伸展开四肢,惬意地打了一个哈欠,渐渐消失的酸麻感觉,让李长安不由得大喜过望,他慵懒地打了个滚,感受着身体慢慢恢复了力气,握了握两只手掌,活动了一下脚腕,这种感觉,真好!
  一盏茶的功夫,李长安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爬起身来,甩甩胳膊,扭扭腰,冲着康师父和干爹咧嘴问道:“咱啥时候吃午饭啊?!”
  听闻,陈冲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而康师父则满脸黑线的从兜里掏出一枚铜板,在李长安眼前晃了一下,说句:“看好了!”然后轻轻一抛,铜板欢快地转着圈,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向烽台之外。“喏,去吧,什么时候能找到它,什么时候开饭!”
  李长安心道这就开始了?赶忙跑到铜板掉落的方向,扶着围墙向下搜寻着。只见烽台之下除却近处用石板铺就的平台之上一尘不染,空无一物,也便只剩远处乱石林立的野草丛,瞬间头都大了,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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