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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回到烽台第三层,干爹陈冲早已沉沉的睡去。李长安心里惦记着明天一早的狩猎,巴不得现在马上就天亮了。可是现在月亮正高,窗外又传来一阵阵虫儿欢快的和鸣声,扰的他心中烦躁不已,那里睡得着。
躺在干爹为他临时铺好的床褥上,小长安望着不远处睡着的陈冲,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的酒意,并不十分高大的身体随着一声轻鼾扭动了一下,似乎是某个羞于启齿的部位有些瘙痒。
陈冲吧唧吧唧嘴,顺手挠了挠,满意地翻了个身,留给小长安一个后背,然后就是“噗呲”一声,伴随着小木板床吱嘎吱嘎两声不堪重负的抱怨,又沉沉的睡去了。
长安强忍着这股味道,推开窗户,感叹着“小爷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干爹这个屁还真是臭气熏天!”
回头看看熟睡的陈冲,长安不由得想起烽长老康说过寥寥几句刀光剑影的往事,仿佛这个醉酒的汉子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
睡梦中的长安被陈冲推醒,喊到:“娘,我还要再睡一会。”
“娘什么娘,我是你爹,赶紧起来洗把脸,我们去吃早饭,吃完饭准备出发了!”陈冲没有好气的说道!
“啊,干爹!哦哦哦,我马上就起来!咱们啥时候出发?”长安这才想起来不是在家里,一骨碌爬起来,兴冲冲地问到。
陈冲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洗脸,吃饭,出发!
烽台上的早餐比较简单,并没有因为驿卒老陈带着干儿子来而增加些花样,照例一大锅的杂粮野菜粥。然后配上早些时日打下的野味做成的熏肉和烽上自己腌制的咸菜,每人再来上一块大饼。
提到大饼,不得不说,做大饼的郭老实这个人又老实又实在,实在到他做的大饼都和他一样实在,用副烽长老夏的原话说,这郭老实的大饼,比他娘的大锤还瓷实!带着这玩意打仗,就跟随身带着个暗器一样,趁人不备扔出去,保准能把敌人头上砸个头破血流。
吃罢早饭,一行人带齐装备,向着山林出发了。
计划为期两天的狩猎就要开始了。
沿着烽台修缮的小路,一行五人在副烽长老夏的带领下先来到了离烽台二里地左右的一片林子。早些日子火头军来这里已经探好路了,郭老实顺便在这周边还布下十几个套子,埋了几个夹子。
老夏带着两个火头军跟老陈先把之前狩猎砍好的木材砍断整理成合适的大小,经过十几天的风干晾晒,这些砍到的树木早已彻底干燥。
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把木材收拾成了三堆。几人简单吃过午饭,终于在长安一遍一遍焦急的询问什么时候去打猎后,垒好了烧制木炭的土窑,生火,闷窑,只等火尽之后冷却成炭。
留下老李一人留守看火,便改由郭老实带队先去检查提前做好的陷阱。
李长安眼见终于开始他期盼已久的狩猎,恨不得脚底生风,马上就要钻到前面林子里去找寻猎物。结果被眼疾手快的副烽长老夏一把薅住衣服,没见他怎么用力就把李长安丢到了一边。
没等李长安反应过来,老夏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嘘”,同时伸手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扔到李长安刚刚想要落脚的地方,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黑漆漆的铁家伙凭空从那堆枯草中弹起半人多高,不用问,这指定是郭老实之前下的捕兽夹了!
李长安不由得冷汗直冒,心有余悸地说道“夏叔,谢...谢啦,要不是你抓我一把,我指定被这大夹子咬上了。”
“你小子,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出来之后,万事都要听我们的,不要自己乱跑,再有下次,你夏叔可不一定能救你一命了。”陈冲望着一旁的李长安,略有些恼怒地说道:“跟紧我们,不要乱跑,不要乱动,我们现在还只是检查之前的陷阱,待会进了深山老林,可是会有真正的野兽出没,不是现在这样放着不动的夹子了。”
李长安不由得心里一紧,他哪里想到自己觉得万分有趣的打猎会是这样严肃且又危险。于是也按捺下自己的激动,老老实实地跟着干爹他们一步一步地挨个检查郭老实下的陷阱。
山林靠近天险拒鹰山脉一处常年积雪的山峰,名为石斧山,虽然岭下岭南村附近还算四季分明,可到了这海拔有点高的山林中,却也难耐石斧山终年不化的积雪,气温常年不超过五六度。一般猎物抓获之后,在圈套陷阱里放个十天八天的也还能不怎么腐败。
转了一圈下了,圈套陷阱里收货了一只野兔,一只松鸡,还算可以,本来这里就不算特别深入,一般也没有什么大型的动物活动。紧接着一行人开始在郭老实的带领下开始检查捕兽夹,除了一开始差点被李长安踩上的夹子外,基本上也都是没被触发,只剩下林子深处的一个夹子没有检查了。
一行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离得老远就发现固定铁夹的绳索被从隐藏的草丛里拖了出来,老夏赶忙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刃,向其他人做了一个禁声警戒的手势后,招呼陈冲一起,猫着腰向着前方摸索过去,顺着绳索的方向就进了一处小山沟,没过一会,两个人又退了出来。
陈冲手里拎着绳索的另一头,老夏则拿着一根鸡蛋粗细的树枝,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回到队伍里,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郭老实的跟前,严肃地问道“老郭,夹子没了,绳索被挣断了,这棵小树就在山沟边上,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断了,你怎么看?”
李长安这才看见两人拿回来的东西似乎被大力扯断了,断口并不似刀切斧砍般整齐,但也不像经历过很久的挣扎不堪重负后断开的,仿佛在受力的短短一会儿功夫就一分为二了,不由得心里噗通噗通的紧张又兴奋了起来。
从小生活在岭南山下的李长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肯定是个大家伙!
而郭老实本是大隋南疆人氏,参军入伍前就在家里以打猎为生,南疆多山林,却不似这边寒冷之地,多是一些热带灌木雨林一类,少有大个体的野兽出没。
此刻郭老实拾起那根断掉的绳索,仔细端详,虽说这玩意不像铁链那般牢固,但也是郭老实用八股麻绳细细地编搓起来的,不说拴得住一头成年的耕牛,反正一头骡子这样的家伙是挣脱不断的。他从断口处捻出一小根麻绳,上面还带着麻绳挣断的毛刺,说明它在一瞬间就被扯断,可见力道之大。
郭老实看向老夏“山沟下面可有脚印?”
老夏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认得是什么动物,脚印很杂乱,有两种不同的动物痕迹,还有血迹,已经干涸了,一直往北边林子深处去了,我跟老陈看了一眼,血迹没断,但是我们没敢深入进去。”
郭老实思量了一下,反问老夏“你觉得呢?”
陈冲则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石斧山,然后撇了一眼李长安,三人竟异口同声地低声道“撤回去”。
说罢,不顾李长安一头雾水,陈冲便伸手把李长安拉过身边,准备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