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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燃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他回到了地球!
——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离开云梦山那年,我只有七岁。
我是自小在山里长大,脚力极好,但是依然跟不上身轻体健的爷爷。
我问爷爷我们还回来吗,爷爷说那是一定的。
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爷爷慈祥地微笑,一如往日,“小儿长大了,你会有你应该守护的东西。”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爷爷那么大,爷爷守护,为什么要小儿守护?”
爷爷说,乱世则出,太平则隐。
若干年后我问自己,如果有权利选择,我会怎么办?
上了车,我一路晕车,爷爷只好抱着我,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清新的味道,让人迷恋、沉醉。
我醒来,发现公路旁边到处都是水,一片汪洋淹没了远处的村庄和农田,本来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却给人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爷爷望着远方,水天一线处,飞过鸟群,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大地带来一线生机,爷爷说,“小儿谨记,你是大禹的后人,应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1996年,河北发生了特大洪水,我和爷爷一路踩着水,艰难地回到了故乡巨鹿
我第二天醒来时,爷爷就不见了,只有奶奶陪着我。因为,我要读书,我要上学。
爷爷说,天地无情,只有好好念书才能好好牠保护家人,保护脚下的这片土地。
我上了村里仅有的一所小学,直接跳班读的二年级,我学得很容易,在班里总是考第一,老师说我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可是突然木有那么一天,我发现别人都是有妈妈的,而我却没有。
回到家里,我鼓起勇气问奶奶,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你的妈妈死了!”她头也不抬,冷冰冰地说。
“死在哪里?”我追问。
“埋在地里了!”她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
爷爷说,每个人都是会死的,人死了之后会埋葬在土里,但他们的记忆会像一颗颗种子在土壤里生根发芽,长出地面,飘散在空气中,最终附在金银花的花瓣儿上,等待着下一世的轮回。
所以金银花的花香,会唤醒你前世的记忆。
从那以后,我对金银花总有着敬畏之情,我相信妈妈总会追随着前世的记忆找到我。
我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每一个花骨朵,仔细观察它的纹理,对着它们小声说话,诉说着对母亲的思念,常常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我将花骨朵放在掌心里,让它的孤度与掌纹重叠,仿佛命运纠缠的曲线。那清冷的颜色总令我着迷,就像云梦山的迷雾,幻化出无数的形状,熟悉而久远。
我每天闻着它的味道睡去,带着对母亲的思念醒来。
我常常梦见我的母亲会过来接我。
有一年暑假,七月的天气火热异常,等到了半夜,我再一次跑到家门口的水坑里去游泳。
我意外地发现我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不仅长高了,身体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水是流动的,格外的轻柔,如同母亲的手。
我一个猛子扎下去,手指碰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我一惊,猛地从水里窜起来。
就好像在暗夜沼泽地里匍匐前行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七月萤火虫微曦的点点光亮,那些光亮最终汇聚,勾勒出母亲的样子——
月光下,一个女人的面庞清晰地从水里钻出来,出现在眼前,一双大眼睛闪亮如星,黑白分明,黑得如寂静的夜空,白得如洁净的晨雪,黑白交汇间,清澈见底,透彻通灵。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这扇窗户一定连接着她最深处的爱与善良。
我禁不住要在心底赞叹命运的慷慨恩赐,有幸遇见她,千年等一次又何妨?
她专注的看着我。
空气里弥漫着金银花的香味,那个女人就在我的眼前,望着我,一动不动,恍若隔世,神仙一般!
她五官普通,却非常清秀,头发湿漉漉地垂下,肩膀和大半个胸部露在水面之上,圣洁的如同一朵待放的白莲花!
我刚才触碰到的莫不是她的胸部?
想到这里,我的脸火辣辣地烫!
等我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我们俩都没穿衣服,我赶紧游回岸边去找衣服。
那个女人也跟着我过来,我穿衣服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我,本来是夏天,我有一条裤衩,一个背心。
看到女人纯净专注的眼神,于心不忍,我把背心脱下来递给她。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却又不敢有半分邪念。
我害怕,又渴望,是母亲来接我了吗?
她却没有半分羞涩,只是呼吸格外沉重急促,好在那个女人个子不高,我的背心也大,勉强遮到她的大腿根部。
我拉她上岸,触到她的手,凉而温和,是人的体温。
那种温度,让我冒出了一缕属于男人的胡思乱想。
她也不说话,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不动了。
我本来也不爱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尴尬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夜已经很凉了,我站起来,她也站了起来,跟我一起回了家。
此时已是半夜,奶奶早已经睡下了。
那个女人一进门就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我只能在旁边对自己打了个地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是奶奶把我喊醒的,我问奶奶,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
奶奶叹了口气,“该见得总是会见,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听不懂,她也不可能跟我解释。
高考结束之后,我又一次跟着爷爷回了云梦山。
在祖师爷鬼谷子的神像前,我叩了三个响头,爷爷问我,“你更愿意在山里待着,还是回到老马庄村?”
我说我都不想,我想去大城市,考上大学,好好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爷爷叹了口气,“你不可能离开大陆泽!你一旦离开,整个大陆泽将会被洪水淹没!”
“为什么?”
“你是大禹的后人!爷爷年轻的时候,不想留在这里做守墓人,至到1963年洪水肆虐。后来,小儿出生了,爷爷带小儿去修行,直到1996年洪水泛滥,爷爷意识到,血脉里流淌的使命,不可辜负!如若不然,必遭天谴!”
这里竟然是大禹的坟墓。
而我生来,就是为了给人看守坟墓的!
这让我无比心痛。
“大禹的坟墓在哪里?”
“等你有一天娶妻生子,我会告诉你!”
“家里穷得叮当响,你还指望我娶妻生子?”
“该见得总是会见,该来的总会来的!”
“那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呢?”
爷爷长长地叹息!
我终于在大学里见到了那个女人,不,是个女孩儿,似乎她的年龄比我还要小两岁,那个酷似母亲的女孩儿。
我想我们注定要遇见,即使不是在这所大学,也会在别的地方遇见。
我总是想方设法找借口接近她,又害怕离她太近而亵渎了她;她会专注而深情地看着我,却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个女孩儿是个学霸,每天都在操场上锻炼身体,每天都去图书馆学习,虽然长得不出众,却完美得像一个女神。
我真心喜欢她,她善良执着,真诚自然,流淌着春风般的暖意。她有小轩窗、正梳妆的温婉;也有左牵黄、右擎苍的豪迈;更有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忧伤。
对于一个女生最高评价莫过于赞美她有才学,就好像赞美一朵花的品质。与其说是知识的重量感,不如说是长期的专注与投入给她一种尊严感,这种尊严感让人敬畏。因为才学带来的气质是无与伦比的。
我感觉我苦苦的追寻和夜以继日的思念有了结果!
后来她变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却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欲望,不敢碰到她身上不该碰的地方,不敢亵渎她神圣的身体。
强大的人性都是雌雄同体,他们早已从男欢女爱的桎梏中走向了灵魂深处对自由的探寻与渴望。
有时候我在心里常常泛出一丝伤感,如果她和我在一起,那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永远呆在老马庄村里,总也走不出来。
可我又舍不得与她分离,毕业之后她和我一起回到了故乡,我给她买了房子,却又不敢和她在一起过夜。
我辛苦一点没关系,我希望她过得好一点。
但是她从不以为然,依然清苦,却说自己很幸福。
她没有权力欲,也没有物质欲,像一朵白莲花!
是啊,她看起来总是简单而幸福的样子。那她是真的幸福呢、还是仅仅看起来幸福而已?我不知道。
不过,我却因此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种深深的寂寞。
我也曾经幻想过生一个和她一样的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儿,我用一生一世去呵护她们,给她们幸福,除非死别,绝无生离!
可是,守墓人的使命,让我对未来望而却步。
这个世界如果虚华,我却失去了自由,我所有的爱和梦想都无处安放,在这个家族古老的使命面前,我注定无处可逃!
真应了央仓嘉措那句话:假如真的有来世,我愿生生世世为人,只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哪怕一生贫困清苦,浪迹天涯,只要能爱恨歌哭,只要能心遂所愿。
——
木卫二表面的冰层正在迅速地融化,冰川面积越来越少,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座山峰,矗立在这一片汪洋之上。
但是这里没有岩石,也没有土壤。
没有人了冰层的保护,地下海洋将不再温暖,同胞们无法登上陆地,将从两栖动物彻底退化为水生动物。
如果王母星表面的冰层一旦融化,冰层下面的氧气将会被大量释放出来,穿过已经融化的冰层逃离出去,而王母星的引力并不足以抓住这些氧气,到时候他们再想生存必须通过人工制氧,这并非长远之计,除非他们能够向离木星更远的星球移民。众所周知,木星的卫星当中,只有木卫二存在氧气,所以他们唯一的移民方向,就是地球。
冰川学家再次联系王母,恳求她尽快想出办法。
依水从若燃的梦里读到了一个会治水的人,那个人叫做大禹,她向王母提议,把他请到王母星来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