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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慢慢得推开了商店的玻璃门,他假冒的摄像师现在应该拥有的胆怯和恐惧在布朗身上表现了出来,他的喉结不断得上下抖动。
旁边做配合的州警没有这么高的演技,布朗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之前的紧急培训中,布朗只说了一句话:“你是一个母亲,你有可能牺牲在里面。”
布朗所说的这句话,瞬间击穿了女警员身份带来的外壳,现如今,她根本不需要表演,因为她的恐惧是更真实的。
当身后的门关闭的瞬间,女警员不禁回头看了看外面,这块普通的玻璃,将自己和荷枪实弹的特警隔成了两个世界,那是一种言语不能表述的无力和软弱。
当女警员再回过头的时候,她的内心强大了起来,绝境往往能教会我们些什么。面对布朗的眼神询问,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五位人质齐齐的把目光放到了进来的两人身上,希望之光瞬间闪烁了出来,布朗找到了和蒂娜-杰克逊对视的机会。
布朗瞬间睁大的眼睛让蒂娜有些疑惑,但她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眼中添加的慎重想让布朗明白她接收到了信号。
布朗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举起了自己空闲的左手,张口向凯文-史密斯申请道:“先生,我可以系一下鞋带么?”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脚,那里两根鞋带确实已经开了。
没等史密斯做出回复,布朗继续说着:“我不想在之后的移动中出现差错,耽误了直播。”
“那赶紧吧,电视台怎么会派了你们这两个菜鸟过来?”史密斯有些抱怨,按照他的经历,他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摄像师再开始摄像的时候一定要保证自己周围的地面是整齐的,这样不会在移动中有摔倒的风险。
布朗慢慢得放下了摄像机,蹲下来摆弄自己的鞋带,顺便用眼睛瞟了一眼蒂娜-杰克逊。
“那些老师傅都爱惜自己的生命,只有我们这些菜鸟想获得这个大新闻,相信外面的民众已经迫不及待得想看到这场直播了。”布朗想用言语来进一步刺激表演性人格占领他的身体。
这样的话语果然是有效的,史密斯的眼睛从人缝中又出现了,他看着布朗以寻求肯定的答案:“那是自然,凯文-史密斯的盛大回归,你们应该用这个做标题。”
布朗系好了鞋带,重新扛起了摄像机,“是的,史密斯先生,我们会考虑这个建议。”说着,他消失在了蒂娜的视线中,布朗第一次直接面对着史密斯。
现在的史密斯正蹲在人质的背后,他手上紧紧得攥着洛洛克19,冲锋枪被放在了地上,显然手枪的易操控性带给他的安全感更多一些。
史密斯重新站在了镜头前面,他的眼神中不禁放出了光彩,身体也慢慢得直立了起来,但是站到一半,他眼中的光彩有所收敛,身体也重新蜷缩了起来。
布朗看着史密斯的表现,他的内心彻底得沉了下来,耳机中那位做出的分析完全没有错,就算之前自己做了最后的努力,史密斯还是被理智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布朗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了他一个道理:当罪犯是狂热的时候,他们依照自己的本能行事,目的性明确,暴露出来的模式很固定,这样的罪犯是好对付的。
但是像史密斯这种罪犯,他们的理智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们会不断得学习和充实自己,他们行为会升级,这样的罪犯是很难对付的。
摆弄了一下摄像机,布朗还想做最后的一次努力,他打开了摄像机镜头前的盖子,将自己的眼睛放到了取景器上面。
“史密斯先生,门口的警察并没有允许我携带固定架,所以一会拍摄特写的时候,我怕我的手会有些颤抖,所有我能不能靠近你一些,这样呈现出来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面对布朗的真诚眼神,史密斯的眼中露出了挣扎的样子,他的左眼在怀疑着布朗的目的,而右眼却在希望自己的直播能够完美无暇。
最终,史密斯还是拒绝了布朗的要求,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之下,他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史密斯举起了手中的洛洛克19,黑洞的枪口对准了布朗,“我相信你会让我的特写变得很完美的。”
布朗连忙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证明自己并没有冒犯的心思,不过在举起手的过程中,他的指尖划过了女警员的胳膊,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着第二项计划还是被迫启动了。
“史密斯先生,那这样,你往前走一点点,这样我有最大的把握能够拍摄出最稳的特写。”布朗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要求。
史密斯现在的位置,在外面的警察看来,他是和第二位人质重合的,这位人质并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之内,布朗这么说目的就是要让史密斯站在蒂娜-杰克逊的背后。
而且,罪犯已经拒绝了布朗的第一个要求,对于第二个要求,罪犯是更容易接受的,这是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的一个心理学技巧。
史密斯最终没有抵挡住最基本的心理技巧和自己内心的双重攻势,在布朗的取景器中,史密斯移动到了蒂娜-杰克迅的身后,布朗立刻叫停了他。
现在,十六楼上的文野已经和罗斯并肩站立着了,他们虽然看不到人质背后,史密斯现在的真实情况,通过布朗前后移动的左手还是能够知道史密斯现在的位置。
罗斯左手边的狙击手摆出了OK的手势,这表明史密斯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观察中,也表示,当蒂娜蹲下的时候,他能在第一时间狙杀史密斯。
罗斯转头看向文野:“文野,接下来可能会出现很血腥的场面,为了不影响你的心理健康,我的建议是你能够离开。”
面对罗斯的善意提醒,文野点了点头离开了罗斯的旁边。
文野知道,就算在电视机或者电脑上见过了再多血腥的场面,他还是不具备直面死亡的能力。因为无论他见过的血腥场面有多么真实,在他的内心中会有一个暗示:这是假的,这是人为营造出来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这些影视作品只能满足人的猎奇心理而不能让人直面死亡。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一旦使用了狙击枪,史密斯的脑浆会混合着血液喷洒满满一墙。
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文野还能够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即使史密斯是个罪犯,他有可能杀掉面前的人质,但还是不能掩盖自己的同类被杀害带来的恐惧和愧疚。
文野抑制着自己的好奇心,转身走向了弗里德里希的身旁,身后是罗斯更加欣赏他的眼神。
文野坐在了弗里德里希的身边,史密斯也在布朗的指挥下找到了最适合“拍摄”的位置,布朗的眼睛离开了取景器,他向史密斯说道:“OK,现在我们马上要开始直播了,你可以打开手机看一下你在镜头前的模样。”说完,布朗把镜头对准了女警员。
女警员的脸对着镜头,眼睛却在看向史密斯,在看到史密斯低头掏手机的时候,她边说着开场词语边闪出了史密斯的视野。
史密斯一边掏手机一边抬头看前面的拍摄,女记者的消失引起了她的警觉,但当看到只是人质把他们隔开的时候,他握着洛洛克19的手微微松了一下,继续自己掏手机的举动。
在史密斯看不到的肩扛这相机的背后,布朗的嘴巴没有发出声音,但却在倒数着,当“one!”的口型出现的一瞬间。
女警员在史密斯的视野盲区抽出了自己的配枪,她大喊了一声:“蒂娜-杰克逊!”说完一个闪身来到了蒂娜-杰克逊的面前。
蒂娜-杰克逊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在女警员口中刚刚吐出蒂娜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向下蹲的举动。
正面的布朗也扔掉了摄影机,从自己的后腰掏出了配枪,他将枪口对准了凯文-史密斯,紧随着女警员的大喊,他喊出了自己的身份:“FBI!”
凯文-史密斯慌忙中举起了自己的洛洛克19对准了布朗,按照布朗的军事素质,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击毙史密斯,但是他没有,他更相信知识的力量。
史密斯将食指放在了扳机上,在一瞬间,他就做出了枪杀一位FBI警员的决定,甚至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因为自己的犯罪程度很重,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场面了。
一瞬间,史密斯原本有些惊慌的脸庞上布满了邪恶的微笑,也是在瞬间,女警员的枪口经过了蒂娜的头顶,顶在了史密斯的额头上。
史密斯停下了扣动扳机的行为,他抬眼斜视着女警员,慢慢把枪放在了地上,接着布朗上前拿起了手枪,关闭了保险,接着把冲锋枪拿在了手中。
在女警员的枪口下,布朗抓着手铐,把史密斯拽了起来,布朗的口中向史密斯说着他被捕之后拥有的权利和义务。
而史密斯只是斜眼看着女警员,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楼下面有很多的记者,你不会明白我的荣耀,可惜你不是真正的记者,不然你也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