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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项目
一大早太阳便从右手边的窗户照了进来。
虽然拉着窗帘,但是光还是会想尽办法从那仅存的细小缝隙穿进房间。亮光打在了床尾的位置,只有那里映出了金黄色。很早的时候林主苏醒过来一次,当时外面只有很微弱的一点亮光散落在遮蔽它的云层上。林主苏猜测时间估计还不到六点,他的上下眼皮也像年糕一般粘连着不愿分开,几回合后便又合上了。等林主苏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穿透薄薄的窗帘照亮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了。
林主苏睁开眼睛好让自己清醒一会,之后便爬起来坐到床边,看了看周围。今天的事情很重要,就算没有闹钟他也很早就起床了。低头看看手表,这个时候才七点十五分,林主苏感觉自己起来的早了一些,不过这也是他现在的一个习惯了。
打了个哈欠,按照习惯的方式处理完早上的流程,之后林主苏徒步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食堂吃早餐。
很快林主苏便从五楼走到楼下。从楼梯口往外望去,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一排白色的建筑物,两旁偶尔树立着几颗秋枫。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一楼走廊的楼道挤满了工作人员,他们都很焦急的在门外等待着,一会转头看看这边,一会转头回应旁边人的话,没有人愿意待在楼道外。林主苏自然是没有理睬他们,他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从这里走到食堂还有一段距离,林主苏一边走一边扫视着左右,不见边际的水泥地和贝联珠贯的白色高楼,尽管在团团包围的压迫感下他仍能感受到这条小道的幽静。
一碗粥,一小盆炒粉还有一个肉包。虽然不着急时间,但是林主苏还是比平时吃得快了一些。也许是四周的嘈杂在赶他走,他连馅都没尝出来就三两口抓起碗筷迅速逃离。
在经过了四栋大楼后再往前几步就可以看到孤立于其他建筑的实验楼了。林主苏心无旁骛地往前走去,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能听到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着什么,声音毫无秩序,让他感到厌烦。这些声音更像是一股力量,推着他的身体让他只能侧着走。
“来了来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到林主苏靠近后人群便收了声音往两边靠,让出一条道来。林主苏能明显分辨出现在的人数比起下楼那会看到的要多了许多。这条几米的小通道带来了无限的压迫感,两侧都是凝视的目光,急促的呼吸和心理的急迫感徐徐环绕在四周。林主苏排斥着他们,想让他们远离他周围,可是无助的小手却哆嗦着不敢抬起来。
林主苏抿了抿嘴,向四周频频点头,之后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他集中焦点在目标位置上,那是靠左边的一扇门。踏进这扇门便可以看到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林主苏顺势瞄了一眼到墙的距离,到那里起码有近三十秒的路程。房间的左右两侧各是一个门,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两台核心的设备。从房间的整体装修可以看出他们的重点不在于美感和舒适感,但是那种震撼感还是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眼前的各种设备多次撩拨着林主苏的知觉,巨大的中央发光台嵌入了各种细小的零件,从外面就能看出一二;透明的玻璃挨着发光台两侧,没有它们的允许绿色的光将无法通过;两边墙面屏,奢华的材料镶在寒酸的灰砂砖内。
林主苏走上前看了看,它们都还没有启动的时候就仅仅是一面面的安静玻璃,谁都无法知晓它们到底有什么能力,它们自身也并不能反馈出什么信息。周围只有某处有微弱的指示灯,指示灯的大小近如指甲盖,并且缓慢地闪烁着,一亮一灭。房间中的所有设备都没有带来太多光源,黑暗中的许多细节都只能靠想象。
这边所有的一切设施都是与林主苏负责的项目有关,“生物模拟技术”的相关设备便是今天的主角,今天也是它生命的开始。而在此之前另一台实现宇宙级别的演化模拟设备便早已开启,它是这类研究设备的先驱,当时仅仅为了测试它便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直到最近几个月才算是正式启用。
林主苏并没有继续待在这里,因为他并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于是便转身向外走去。这条走廊太狭窄了,他似乎要收缩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另一间房间,这个房间和上一个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便是宇宙模拟的机器已经启用。房间中的亮光在黑暗中穿行而过,打亮了几处地方。林主苏没有走进去,在他前面的位置站着几个人,他们佝偻着背,盯着一片黑暗看着,发光台底部的数据在不断变化着,所有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
有了这些设备的支持,研究进度已经推进了不少。现在他们只需要观察这些设备实时生成的数据,并且分析这些数据就可以得到很多有价值的结果了。
四周有很轻微的声音,就像是夜晚的时候螃蟹在沙滩上爬过一样,无法分辨但是却感受得到,如果不用心去听很容易就忽略了它们的存在。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林主苏走进房间里面,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数据和画面的变化上。林主苏悄悄侧着身子从旁边看过去,这些数据反反复复出现过好多次了,虽然每次的差别都不大,但是研究团队还是希望能从中找出一点令人惊喜的细微不同。
就在林主苏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林主苏简单地回头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跟着门外的人往回走。其实那间房间完全可以说是他的办公室了,之后的大部分时间他都要待在那里。作为所有研究员的组长,虽然对比起其他组员林主苏的能力相去甚远,但是所有的事情唯有他知道得最多,并且也只有林主苏能够使用那奇妙的意识能力,所以负责人的身份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房间外面的人更多了,他们都希望看看这台投入巨大,研究耗时极长的设备的模样。他们都想尽量靠近门的位置,只不过先来者先得,门口站着的人怎么也不肯让出空隙。房间里面最主要的人物就是刘且和邓还平两个院士了,他们要确保开启后的机器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并且也只有他们两人有进入主程序的密令。林主苏则要负责机器开启后一段时间内运行的所有事情。在旁边还站着其他几个教授,他们也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
林主苏和他们讨论了一下主要的流程,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后便准备开启设备。主程序的开启需要两个院士输入密文,同时验证生物密码。复杂的操作之后周围开始有了反应,旁边的几个玻璃面照出亮光,不到一小会所有的程序就都正常启动了。最后有反馈的是发光台,发光台的台面在主程序启动完毕十几秒后闪烁了三下,接着整个房间便又恢复为一片黑暗。他们都安静地等待着,房间里面还是可以听到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反倒是外面没了声音,转为一片安静。
天花板和地面开始出现亮光,中间的墙面也紧追其后照出色彩,这意味着整个程序启动完毕。所有的一切就绪,等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屏幕上的黑色开始变浅了一些,介于灰色和黑色之间。初始的界面和预想的一样,屏幕中间靠左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颜色较深的白点,但是从视觉上来判断这个白点更像是一个金属锡球。接着白点似乎被灌入了一股巨大的能量一般,宛如撕开了一个膨胀的薯片包装袋,里面的薯片不断地向外涌现出来。一时间所有的内容物被倾吐出来,淹没了整个屏幕内部。
变化开始一点点产生。
院士们跟林主苏交代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林主苏则和其他两个跟进项目的组员一起待在这里,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必须有人盯着。而且对于林主苏来说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他目前暂时出不了这里,这一整片都是被研究所包围在内的区域,林主苏连整个研究所涵盖的范围都还没走完,更别说走出这里了。据林主苏所知,这个研究所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本身占地的面积就很大。自从上层决定在这里进行这个项目的研究之后,这个研究所的占地范围就翻了二、三十倍之多,并且周边开始投入新的建设。研究所里面的所有人员都是从各个领域调集过来的,所有人都只为了这一件事而忙碌。其实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林主苏反而感觉挺安逸的,至少精神放松了下来。虽然说是一个研究所,但是周围的各种设施都是配备齐全的,假如不是有一个目的在,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什么都不缺,生活的一切物资供应齐全,还满足了各种跟学术毫无关联的需求,例如游戏厅、电影院等等。加上整个研究所占地面大,所以根本不会让人感受到自己是处于一个研究基地,反倒像是来到了一个小城镇一样。只是里面的人的精神总是时时刻刻紧绷着,毕竟他们有任务在身。而林主苏现在则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心急如焚了,很多事情假如有解决的那一天,那么一切便顺其自然就好,他负责配合,上层负责给他答案。
里面的人忙碌着,外面的人也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