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睡了过去。
　　这一觉总觉得很漫长很疲惫，也不知是酒的问题还是我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睡眠中头一直都隐隐作痛，我想睁开眼都没有办法。
　　糟了！我猛然惊醒，想起要去接老周他爹的事情，睁开眼的瞬间还是一片黑暗，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
　　“卧槽。”我拍了拍脑门，还以为睡过去了，原来连黑夜都没有度过。
　　睡眠质量是越来越差了，我心想。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打开冰箱想要找点水喝，冰箱里只有好几桶可乐。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可乐？还是谁把可乐放在我家？”喃喃了一句，又无趣的关住冰箱，在我关的那一瞬间，我好像握住一只惨败冰冷的手。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晃了晃脑袋发现是幻觉。
　　也许是黑夜给了我一些说不上的安全感，我慢慢打开了冷冻柜门，一共三层冻着冰碴的抽屉在打开的一瞬间冒出一阵肉眼可见的寒气。
　　我缓缓拉开第一层，一只没有血色的手就立在抽屉边缘，自然弯曲，指甲很长手指也很细，甚至能想象这个手属于一个貌美年轻的女子。
　　随着抽屉拉长，里面的其他“零件”也浮现出来，半截手臂，还有……一部分的肩膀。
　　这些碎尸很干净，没有淤血，分解之前至少经过放血处理，至于为什么一点儿血迹也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嘶～即便见过很多凄惨的案子被害者，还是忍不住吸口冷气。
　　冷冻柜三层抽屉是由上而下逐层变高的，空间一层比一层大。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第二层抽屉，另一只手也缓缓进入我的视线。
　　这一只没有像第一层那样手臂和手分开，这一只是跟着胳膊肘卸下来的，跟上半臂，纤细的小腿横摆在一起。
　　我的手有些颤抖了……抽屉里也没有血迹，尺寸都刚刚好放得下……
　　经过测量的！分尸过程没有一点着急，切口平缓，有锯痕，但不紊乱，一切进行的缓慢有调理。
　　我伸手想将这半只手臂掰开，想看看下面是什么，但因为冻得太久，没有掰动，费劲试了一下还是纹丝不动，我只好将冰碴拍打拍打，露出些缝隙，下边应该是大腿。
　　这么讲……
　　我将一二层合了回去，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打开第三层……
　　随着一阵寒气扑脸，我的大脑瞬间清醒，定睛一看，第三层抽屉空空如也。
　　什么！我差点叫出声来！
　　空的！
　　什么情况！
　　我跌坐在地，抽屉被直接拉了出来。
　　“噔～”抽屉一角碰在地板上。
　　什么都没有！我大口喘着气，紧张和不安充满了全部神经，没有头！
　　没有头！我心里只回荡这三个字。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我沉重的喘气声，我慌了！我办了多少凶杀案，见过多少尸体，都泰然处之，但是现在我不能平静了！我本想慢慢处理调查冰箱里的碎尸，我以为有相貌通过系统照片比对失踪人口调查很容易能找到是谁，是什么身份，可现在乱了，全部都乱了！她的头去哪了！
　　冷冻柜的温度极低，被人刻意调过，这样很难判断碎尸存放了多久，而我自杨凌碎尸案之前就没有任何印象对于冰箱里的碎尸。我一定有一段记忆消失了！
　　我是一个干了八年刑侦的老刑警了，不可能知法犯法，这人一定不是我杀的，那是谁能够杀了人把人分尸放进我家的冰箱呢？
　　我将抽屉放回冷冻柜，把门关住。
　　冷静，一定要冷静！
　　在不断的自我安慰下，我终于平缓了许多。
　　如果我报案，那我一定是第一嫌疑人，而我没有任何记忆关于这个碎尸，行动受限制不说，别人很容易栽赃到我身上，被动的局面只会让我束手无策。这个凶手跟我有过节？如果仅仅是杀人栽赃，他应该早就报案了，没有报案说明他并不想我坐牢，或者……他在警告我？
　　我一定是被人盯上了！想起白天有人搭乘电梯下去，我出去的时候电梯还在我家的楼层停着，结合冰箱，一定是！
　　给家里装监控的事情刻不容缓了。但是不能请人来装，这怎么办呢？
　　再回到床上我已经没有一点睡意了，回想曾经办过的案子里，跟我有深仇大恨的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最少得也是十几年，就算要报复，也不可能是现在，起码未来三年内不能有，那这个坑我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
　　就目前我没有一点线索来查这个碎尸案，以不变应万变吧。我长出一口气，没有办法了。
　　这个夜晚从此刻开始，更加漫长，漆黑且深邃。透过窗户，我看到的天空被一团团雾白遮挡，没有月光，没有星芒，这黑暗，连月亮也吞将进去，黎明到来之前，有多少人沉睡不醒，又有多少人不能入眠。
　　我就看着窗外，直到天边发白，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终于熬到了天亮。
　　人不能总在一件无法解决的事情上费心力，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我看了看时间，七点了。
　　在我开车出小区打算直奔东村的时候，有家面馆开门营业了！人还不少。
　　北方初冬的清晨，人们更喜欢吃些暖身子的东西，对这家店的好气驱使我停下车走进了面馆。
　　一开门就迎面扑来一阵热气，老老少少把面馆仅有的几张桌子坐满了。还有一些老人排着队拿着小票等着坐在桌边吃面的人吃完离席。
　　“有这么夸张吗？”
　　我往里走了走，人属实是多，有点挤。
　　面馆里多了几个服务生，唯独没有见到昨天那个。
　　“大爷，这面馆开了多久。”服务生都很忙，我只得问一旁排着队的人。
　　大爷很亲切的回答我，“刚开几天，应该一个多礼拜吧，这家面馆的面可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我点点头，看来是口碑不错。不过今天肯定是没有时间了。
　　“大爷，这面馆一般几点开门几点关门。”想起昨天六天半就关门，我特地问了一下。
　　“这个说不准，昨天中午才开门，前天开了一个通宵，全是看老板心情，不过倒是每天都开，几点就不好说了。”大爷给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