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
　　十三点二十分。
　　三人吃饱喝足后，来到了案发现场楼下。三人来到李敬业加门口，按下门铃。很快，李敬业就把门打开了。
　　“怎么是你们？”李敬业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曹刚直接说道:“我们是来查看案发现场的。”
　　“请回吧。”李敬业说完自己关上门，不再理会门外的三人。
　　吃了闭门羹的三人之后只好无奈地离开。
　　“我们没有搜查令，他不让进我们也不能强行进入。”吕战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曹刚想了想说道:“这个简单，这里同样是命案现场，我们只要申请特殊命案现场搜查表就可以了，不过得要副局或副局以上的领导签字才能生效。”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局里。”龙泉率先离开，两人紧随其后。
　　正开车回警局的路上，曹刚的手机响了起来，便示意副驾驶的龙泉接听。
　　龙泉拿起来一看，是孙继海打来的的，便迫不及待地接听起来:“喂，孙局，我是龙泉，调查是不是有眉目了？”
　　“是龙泉呐。”孙继海说到:“这边的调查有很大的进展，已经证实唐石山确实挪用公司公款了，而且证据确凿。”
　　“这？”龙泉很是意外地问道:“那动机呢？难道只是见钱眼开？”
　　“当然不是。”孙继海说道:“如果是见钱眼开，那唐石山作为副总裁这么多年，早就开始挪用公司公款了，也不至于现在才被发现。所以我有别于曹刚，从这方面着手调查，果然查出了唐石山是从上个月开始的。而原因是他迷上了赌博，已经欠了一身债了。”
　　“原来如此。”龙泉眉头紧皱:“这说不通啊？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难道是因为李敬业告发他挪用公司公款，逼得他走投无路，所以他是去杀李敬业的？”
　　“有这个可能。”曹刚和孙继海同时说道。
　　“也不对。”龙泉摇了摇头，说道:“现场死的是林梅芳和李思琪母女，李敬业反而还活着，这又是为什么？”
　　曹刚想了想说道:“那会不会真是你在紧张害怕之下看错人了，实际上杀害林梅芳和李思琪母女的是唐石山？”
　　“不可能！”龙泉很自信自己没有看错，又解释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我看错了，那唐石山也没有理由杀林梅芳和李思琪母女。”
　　“有道理。”曹刚点了点头。
　　“等等。”龙泉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们一直以为，李思琪很可能是唐石山的女儿，如果不是呢？所以我们一直都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这是查案大忌。”
　　龙泉说到这里，孙继海立即接着说道:“那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查查当年的事情，看看李思琪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好，那就麻烦孙局了。”龙泉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曹刚眉头紧锁，说道:“如果唐石山不是李思琪的亲生父亲，那我们之前的推断几乎都要推翻，重新开始整理案情。”
　　“那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吕战听着两人和孙继海的谈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也不全是。”龙泉说道:“况且李思琪还不一定是谁的女儿。”
　　“那我们接下来还是要调查案发现场？”吕战再次问道。
　　“这个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还是先来整理一下目前的线索吧。”龙泉没有回答，而是回头对吕战说道:“吕警官，帮忙记录一下。”
　　“好，你说，我写。”吕战立即拿出那本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龙泉在脑海中整理一下思绪后，说道:“首先，死者李思琪在死于6月12日傍晚六到八点之间，死于光州市的出租房内，与6月13日凌晨被分尸。”
　　说到这里，龙泉停了下来，眉头紧锁。
　　“怎么了？”吕战不明白地看向龙泉:“有什么不对吗？”
　　曹刚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杀了人后不抛尸，而且也不是当场分尸，偏偏要等那么久？”
　　“没错。”龙泉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很大的疑点，按常理来说，白天上班的人多，基本没人上班，反而晚上的人多，虽然说那个点基本都睡了，但是这种出租房的隔音差。所以晚上要比白天更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我们要尽快搞清楚原因。”
　　龙泉又回头对吕战说道:“吕警官，这里重点记一下，我猜测有两个原因。其一，可能是因为被人打断了，比如说家里有人回来了。其二，凶手是一时冲动杀人，慌张之下只能把尸体藏起来，到了半夜之后，这才想起来处理尸体。”
　　曹刚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凶手就算是半夜才想起来处理凶手，那应该是抛尸，而不会在案发现场分尸。你刚刚也说了，这种出租房的隔音差，所以在现场分尸吵醒房子里其他人是可能性非常大。”
　　“你说得有道理。”龙泉说道:“但是，别忘了李思琪身上的淤青，那分明就是死前被人殴打所致。如果殴打李思雨的人就是凶手呢？别忘了，现在是炎炎夏日，都是穿着轻薄的短袖衣服，大腿和手臂等地方一般都会暴露在外，如果身上有淤青，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注意到。而我在6月11日早上跟李思琪见过面，身上根本没有淤青。”
　　“难道是身上的淤青是被害当天才造成的？”吕战问道。
　　“有这个可能。”龙泉回答并说道:“接下来，是凶手正在实施对李思琪的分尸时，无意中被林梅芳撞见了，紧接着又将林梅芳杀害。”
　　“这里说不通。”曹刚提醒道:“现场的第四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李敬业不是凶手，那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这个也是我目前想不通的地方。”龙泉叹气道:“我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查清楚现场的第四个人是谁，要尽快找到他。要不然，我们会一直在绕圈子。”
　　吕战也说道:“不知道魏森林那边有没有进展。”
　　6月14日。
　　十四点整。
　　此时三人回到了警局，下车后，直奔副局长办公室。
　　曹刚敲了敲门，里面传出章鹤年的声音，推门而进。
　　魏森豪也正好在汇报工作，看见三人进来，便转身离开。
　　“魏队，请稍等。”曹刚出口拦住了魏森豪后，说道:“我们有工作需要汇报，魏队也来听听，这样我就不用再汇报一次了。”
　　本来魏森豪不想见到这三人，但是曹刚都已经把姿态放低了，本来两人是同级的，但是却用了“汇报”二字，也就留下来了。
　　“来，坐。”章鹤年招呼曹刚坐下后，问道:“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
　　“是。”曹刚说道:“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李思琪的亲生父亲是唐石山，但是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关于这一点，老家正在调查。还有一点，老家调查出来，唐石山挪用公司公款证据确凿，我怀疑林梅芳和李思琪母女两的死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章鹤年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下一步怎么做？说说你的想法。”
　　曹刚看了一眼龙泉，说道:“首先，我们要查一下案发当时，龙泉看到的第四个人是谁，并且找到他。”
　　章鹤年点了点头，将面前的文件袋推到曹刚的面前，同时说道:“这个是小魏针对龙泉所目击的现场第四人，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调查，你先看看。”
　　曹刚随意看了一遍，便递给了龙泉。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左邻右舍确实没有见过唐石山。不过，倒是有个人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看到李敬业出来丢过垃圾。据目击证人所说，丢的垃圾是用一个很大的纸皮箱装好的。当时李敬业没有将垃圾丢在楼下的垃圾车内，反而扛着那一大箱垃圾往垃圾处理点去了，所以目击证人对李敬业的印象特别深刻。
　　“抛尸？”这是龙泉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猜测。
　　“魏队，没有找到这个箱子吗？”曹刚转头问魏森豪。
　　“没有。”魏森豪摇了摇头，说道:“垃圾圾处理点和垃圾集中处理站都找了，都没有找到。”
　　曹刚眉头紧锁，嘀咕着:“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
　　龙泉分析道:“李敬业抛尸之后，就一直在警方的视线之内，不可能有机会再去做处理，况且也没有人在抛尸后，还特意去做二次处理，因为风险太大了。除非……”
　　曹刚听到这里，似乎知道龙泉接下来的分析，猛然看向龙泉，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可能？”
　　“之前只是有些猜测，但是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龙泉继续分析道:“别忘了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复杂混乱，恐怕这是李敬业这半辈子第一次遇到吧。在慌乱的情况下没有去确认，或者没有确认清楚，也是有可能的。”
　　曹刚听着，缓缓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分析，就能说得通了。”
　　站在龙泉旁边的吕战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脱口而出问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
　　章鹤年和魏森豪同样也听不懂，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