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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使命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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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的大都市非常浮躁,虽已夜深,灯火仍旧炫耀着人们的成就,反衬着另一边穹苍星光暗淡,这种拙劣的手法让人类觉得自己不可一世,直到真正的主宰降临。
  方宇笙聚精会神的搜寻着天空,一个月前他也坐在这里,做着同样的事情,奇点应该就在某处:魁斗之门。他要重新穿越那道神奇的灵魂通道,他知道那里有解决的方法,原来真的有书到用时方恨少,欧阳信当时领着他来回穿越,他只是默默的被动体验着,也许只是出于惊讶或者是不相信、无法接受。但此刻,他心中萌芽了一份执着的信念,他让阿彬去相信奇迹,首先,自己得相信。
  方宇笙尽量的翻动自己的意识,释放自己的思维空间,还有他的视觉角度,不是眼睛看的角度,而是藏在意识深处的视觉,那里有触发宇宙虫洞的语咒。眼前的世界依旧凡俗,一切都是徒劳,也许这些天吃喝睡让他重新回到了世俗,老人说懒惰必将让天赋凋零!
  方宇笙即无耐又愤怒,怒己不争,难道真是黄粱一梦,自己死去活来带出的幻觉?不,信念必须是执着的。
  天边鱼肚翻白,方宇笙穿过天桥,沿着当时与欧阳信一起走过的街道走着,依旧的树影,斑驳投影到地面上,像是一堆读不懂的的咒语密码,他坐在阶梯上,欧阳信并不在旁边,只有穿着校服的小同学蹦蹦跳跳的从身前走过,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方宇笙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村口的牌坊,果果妈妈迎面而来,看到了方宇笙时吃了一惊,说:“你没事吧?你脸色很难看。”
  方宇笙连忙回答:“啊,我没事,只是走累了,”
  果果妈妈微微笑了笑,摆摆手道别,方宇笙心里想,你的脸色比我难看百倍,只是比自己多了一样东西:一份不妥协,看着少妇匆匆离去的脚步,方宇笙认同阿彬的说法,她是最美的,不止在他们村里。
  方宇笙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感觉累了想躺下,但双手依然撑在床沿边上,旁边的房间传来咳嗽声,他心脏感觉一阵的刺痛。
  门缝慢慢的张开,果果水灵灵的黑眼珠在外面张望过来,他在等待里面的人的同意。方宇笙打开门,他并没有让开身子,而是迎向走进来的小身躯,他轻轻的抱了下果果。大清早的,小孩本该贪睡,此时方宇笙在陪着他玩玩具,讲小熊维尼的故事,他也没有睡意。
  少年最无愁,果果想象他在驾驶着手中的小飞机,一下飞向左一下飞向右,在蓝天下翱翔,方宇笙说他是一只大鸟,跟着小飞机一起飞翔,还喊着飞机能否飞慢一些,我要赶不上了,果果说,你要快一点啦,维尼和伊尔在下面等我们呢。小孩子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大,不知道有多小,像维尼的草原,永远都走不出去,但永远都快乐着,是这样吗?
  果果玩累了,停了下来,他扒开窗帘,望向外边,可能是外面炸油条的香气飘了进来。方宇笙说:“累了就睡一会吧,嗯,你吃过早餐了吗?”
  果果没说话,等了一会才说:“叔叔,以后你还会陪我玩吗?”
  方宇笙说:“当然会啊,虽然像维尼一样,我们是要回家吃饭睡觉的。”
  方宇笙不知道果果为什么这样问?大概房东最近常来驱逐,小孩自然也懂得一二,方宇竽继续安慰的说:“还有爸爸妈妈,很多人都会陪着果果玩的。”
  果果说:“妈妈经常要上班,晚上也要去上班。”
  果果没有说爸爸,方宇笙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果果还接着说:“爸爸生病了,妈妈说过一段时间,爸爸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看着果果很难受的样子,方宇笙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小孩懂不懂,这个心碎的地方。
  果果抬起头,满脸疑惑的,说:“爸爸要死了,是吗?”两行泪,跌落在手上的小飞机上。
  方宇笙恐惧的看着这一双小眼睛,小朋友的世界很难理解,他们可能懂得的比你想象的多,包括好与不好的东西,只是我们都希望给他们最美好的世界,我们一厢情愿的用“不懂”来掩盖一切的阴暗,在他们一尘不染的世界里。
  方宇笙说:“你爸爸只是生病。”方医生说谎的水平很糟糕,他努力延续着果果妈妈的谎言,但他并不懂得怎么去装饰将要去的地方,他甚至不敢去说病是会好的。
  方宇笙突然说道:“爸爸不会走得很远,如果走远了叔叔去喊他回来。”方宇笙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知道他的话很不不负责任,他完全没有把握,他知道医生甚至果果妈妈也不敢这样说,但他说了出来,源自于信念的执着,方宇笙突然有一种感受,是一种使命,也许果果的话,就是上天对他的召唤,他必须允诺。
  果果伸出了小指,方宇笙也生伸出他的小指,没有一丝的犹豫,这是生命的拉钩,使命的召唤。
  这些天里,方宇笙这疯狂的寻找着欧阳信,他每时每刻都在看着天边、身边,是否有空间异样的呈现?他伸手想去划动云朵,伸出手指去触碰树叶的影子,他的行动甚至变得很诡异,旁边的人都敬而远之,疯子就是这样炼成的。晚上难以入眠,他开始分辨不了白天与黑夜,碎片式的睡眠跟惊蛰,使他的脸色越加难看,甚至果果妈妈也专程来问候,只有在问候的语言下,方宇笙才有片刻的正常。
  白天还是炎热的,让人受不了,子夜刚过,对面屋顶的铁皮盖子哐哐作响,告诉大家凉风来袭。今晚隔壁的咳嗽声分外的频繁,方宇笙躺在床上,眼帘始终无法合上,忽然隔壁的动静大了起来,女人和男人的声音变得急促,方宇笙走出房门,打开走廊灯,暗示着可以帮忙些什么,果果配合的把门打开,方宇笙大步的走了进去。
  阿彬半躺倚着床靠,果果妈妈一手使劲的拂着阿彬的后背,一只手满是药丸,方宇笙赶快走上去,把阿彬扶高些来,学着果果妈妈一样,用劲的拂他的后背。果果妈妈把脸仰了起来,看着方宇笙,泪水已经浸满了脸庞,两唇在抖动着,话出无语。她腾出一只手来,颤抖的揭开阿彬的氧气罩,另一只手把药丸子塞到阿彬的嘴巴里,等她转身去拿水杯的瞬间,阿彬一串猛烈的咳嗽把药丸全喷了出来,等果果妈妈转过身,她再也忍不住,哗的一声大哭起来,鼻水泪水汹涌而出,她使劲的睁大眼睛,两只手慌忙的在被子上寻找着喷出的药丸。果果牢牢的背靠着门,睁圆着眼,满脸的恐惧,应该有人把孩子拉到这旁边的房间去,但谁也没有空去做,上天不应该在这时候让孩子面对此刻。
  阿彬急促的喘着气,越来越短促,直到他的手脚也开始振动起来,身子开始失控,果果妈妈突然转身扑向桌子,等她困难的抓住手机解开锁屏,手指子竟然不听话的在乱点着数字键,方宇笙明白她什么意思,他立马抢过手机拨打120。那边阿彬的面容开始扭曲,嘴巴开始吐舌,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果果妈妈双手紧紧的抓住阿彬的胳膊,呜咽声夹着阿彬的名字,方宇笙把脸转向果果,他想叫果果赶快跑出去,但他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果果扑向了方宇笙,果果妈妈一手把果果的头摁到了自己怀里,果果的一只手还在死死拧着方宇笙的大腿,方宇笙会意,是他的承诺,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两行泪水竟然从方宇笙脸颊上滚了下来,他扬起头想止住泪水,满溢的泪水让屋顶的景象变得模糊,甚至平面开始抖动,放宇笙一巴掌的拍向自己的脸,刮去滚滚的泪水,但屋顶的景象并没有改变,甚至开始旋转起来,头顶上的大灯竟然开始发黑,黑色的漩涡慢慢形成,漩涡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炙亮的光点,旋转让亮点扩散,就像往旋转的黑咖啡上洒落糖霜,卐字展开,一束光线阿彬额头上电射而出,电光火石之间,方宇笙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他此刻甚至没有意识,除了信念,他的承诺,另一束光闪电射,从方宇笙的额头射出。
  方宇笙还能听到女人和小孩的哭喊,但他已经来不及去看,他只全心全意的追赶着前面的流星,那是阿彬的灵魂。魁斗之门敞开,无垠的银河,方宇笙也如同极速的流星,但这一切又显得那么的缓慢,空间在扭曲,刚才看到阿彬的灵魂光闪而出,此刻的瞬间似乎一切都停顿,这是一种光束的静止,像欧阳信描述的那样,他引述那个叫爱因斯坦的人讲,此刻无限的极速下,时间却是停顿的。花瓣从花心上脱落的瞬间,生命的流离,此刻完结,而飘落却是缓慢宛如静态。
  方宇笙努力的伸长着手,忽然从一切的光暗结合、无穷的银河旋涡间,他穿越了。面前是熟悉的一片,黄色的世界,重回亚狱,在这个世界里,方宇笙头一次感到兴奋,一种无言的快感,他的手抓住了一只手臂,跟上次一样,这一回是阿彬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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