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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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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在楼道拐角处停留了会,抬头似是在看门牌号,随后果断朝亦辰家门口走来。亦辰放慢了系鞋带的速度,同时缓缓把右手上的银戒指和手表取下来,藏在左手手心,等对方两人经过时才起身,起身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把左手掠过风衣的内袋,戒指和手表滑了进去,随后双手插在风衣口袋背对两人踱着小步子离开。
  谁知才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拉长的惊呼声,显然是故意让亦辰听到的。
  亦辰身体一僵。
  “咦——?怎么目标方向又转到我们身后了?”两个高大的西装人之一竟然是女孩子。
  “欸?这个小哥哥,刚刚我们好像经过你了?”她又补了一句。
  先发制人。
  八条意识线同时完成计算得出同一个答案,亦辰已经注意到自己刚刚一紧张,原本故意为之的软绵绵身姿变回了平常的端正身姿,一种经过长期训练后不经意间都会保持的站姿。
  自己很可能是对方的“目标”,但没人规定猎物不能成为猎人。
  对方话音刚落,亦辰迅速下蹲低头,双手交叉伸入风衣对侧的内袋,摸上了风衣内衬挂着的匕首,然而在匕首离开刀鞘之前,他就被一个重物从背后撞击,整个人直接被撞飞了起来,在天上转了半圈后,后背朝地狠狠砸在楼道地板上。
  闷闷的“啪”声回响在楼道里。
  背部受到重击让亦辰瘫在地上一时半会无法呼吸,他只能拼命张大嘴用力尝试呼吸,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所幸脑袋并没有砸到,亦辰仍在观察周围进行计算思考。
  对方出手那人也明显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收回腿后立刻慌乱的靠前走了两步想查看一下,但因为并不敢碰亦辰只能在旁边围着转,干瞪眼。而旁边那个女孩子还是双手交叉一副看戏的样子。半分钟后,亦辰嗓子里终于可以发出点奇怪的嘶哑声,嘶哑声慢慢变成了大呼气声。再半分钟后,亦辰突然停止了大呼气,安静了下来。旁边那人吓的立刻靠前蹲下查看,在那人蹲下之前,亦辰突然爬起来,把那人又吓的往后一弹。
  “我跟你们走,别尝试弄晕我,否则只可能会误杀了我,另外我得先跟家里人通报声。”亦辰变回了原声语调平静的说着,顺便把口罩取下来和刀一起收回了风衣,随后掏出戒指手表戴了回去。在对方两人还愣着没搞清楚情况的状态下极为自然的打开了家门,朝内喊了声:“妈我出去趟,短时间不回来,死不掉。”然后“啪”的关上门举起手朝墙走过去,头顶墙手心掌朝内交叉相叠在头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西装二人才愣愣的反应过来“哦...哦!!好,多谢配合,那啥不用铐住手的...喂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没有多余的交流,亦辰也不想知道太多机密,知道的太多已经让他惹过一身脏。所以一路都闭着眼睛,另外两人也识趣没有多问,一人一胳膊拉着他走。
  二人很快带着他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因为突然停住,亦辰才睁开眼。正面就是一辆看就知道不普通的车,因为很帅,还很大,还有很多奇奇怪怪没见过的配件。
  上车时旁边一人突然掏出一个厚厚的眼罩,亦辰一愣,随后很自觉的戴上了。因为超感导致他的普通感官远强于常人,更何况是作为他特殊感官的眼睛。亦辰的眼睛本就具备一定的透视能力,如果他想的话,距离够近的话甚至能透视半厘米厚的钢板,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看不见。
  被眼罩蒙上眼睛后,亦辰才意识到自己失策了,这群人很明显对他相当了解,眼罩里有至少两层不同材质厚度大于半厘米的实心板子。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甚至启动能力后连时间线都无法看见了。亦辰顿时渗出了冷汗,这是他头次遇见这种情况。在这之前,他从没遇见过有人能对他这方面的东西如此了解。
  车子开了八个多小时,亦辰把意识线散发开,尝试通过细微的转向和重心的偏移记录路线,但很明显对方也提前考虑到了,在行驶期间多次的绕路,并在某些地方故意走S型绕弯。作为一个对周边环境完全不熟悉并且在家闷了长达几年的颓废宅男,没多久就放弃了。但他还是保持警惕不敢睡去。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嗡”的一声。
  或许是因为突然高强度长期使用颓废了数年的能力的缘故,亦辰在下车的那一瞬间,意识线瞬间收束成了两条,双眼传来剧痛,如同两根针缓缓插了进去。亦辰痛的咬住牙用力的摁着眼睛,尝试通过挤压缓解疼痛,但眼睛还没缓过来,肺部又立刻传来剧痛,亦辰只得弯下腰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继续摁住眼睛。
  旁边有人反应过来给他一顿拍背,等咳到开始干呕的时候,亦辰才缓缓直起身子擦了擦了嘴角咳出来的口水。随后就继续被两个人摁着肩膀一路押送,不过这次没走几步就变成了电梯上楼。
  弯弯角角后,被摁在了一个椅子上,撤掉了眼罩。
  完全密闭的空间,四周漆黑无法判断多大,身边只有头顶一个发着微弱的黄光亮的小灯泡和屁股下的铁凳子。对面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好看女孩,黑发黑眼,和他一样是古亚人,十七八上下,眼眉中透露着一股英气,身穿某种特殊制服。和亦辰距离不到一米,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
  她翘着二郎腿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对他念到:“年龄...假的,姓名...假的,就读于东临第二外国语...假的,成绩平平没有特长...假的,因为精神问题辍学...假的,目前经济来源...百万粉游戏博主...真的,嗯?!”念到这里,少女明显一愣,然后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手上资料往暗处一扔:“啊算了算了,我们来说下关于你真正的事情吧。”
  亦辰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缓缓低下了头,他尝试使用能力,但只有眼睛和后脑传来阵阵剧痛,今天的上限已经到了。
  “三次智商测试分数分别是155,143和151,并且第二次测试你甚至没做完就提交了,拥有记忆宫殿,和超感能力。真实年龄17,姓名肖亦辰,以“南辰”的身份考入他国的十所大学,十五岁出国就读大学。啊还有...”
  “够了。”亦辰打断了她,他的声线在愤怒的影响下更加的恐怖,如同远古恶魔的低语,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甚至连玻璃都轻微震了一下。
  女孩身躯一震,很明显被吓到了。但随即她的脸上便挂上了一丝玩昧的微笑:“所以我该叫你钢琴白马王子呢,还是无情嗜血杀人狂呢?又或者,死妹控?”
  “你跟我是同类,没必要绕弯子,我没有牵挂。开价吧。”亦辰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平静的外表下,怒火已在心中翻动起来,深邃的眼神反射不出任何一丝光芒,头发遮住的眼眉中透露着滔天的杀气。对方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了,这群人不能留。
  除非他们给出足够的条件和利益。
  “我们代表帝国,需要您。首先说一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对您没有恶意,更不会做出格的事情,除非您先做出格的事情。请小心点,如果您屁股稍微挪开一点凳子,您会神陨。另外您的凳子下有一张合约,有详细的条约项目,您可以慢慢查看,有疑问可以直接跟我提出。期间需要正常的进食我们可以满足,但很抱歉因为安全问题,我们无法满足您的某些生理需求。”她一边说着,一边坐直了身子伸出右手先指了指脑袋,然后指向了亦辰凳子下方。
  随后她挥了一下手,镶在天花板里面的灯顿时全部打开,等亦辰适应光亮后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处于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面前玻璃墙后诺大的空间,只有女孩子一人,而反观他这边,则是三米外站满被防爆盾挡住身体的特战队员,严严实实的半圆包围圈把他彻底围在玻璃墙边,盾墙的缝隙间透出无数枪口对准着他。
  亦辰咧了咧嘴,“啧”了一声,弯腰捡起了凳子下的文件,足足有四十多页,上面满满的排列着印刷字。他不知道为何他们需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宅男如此警惕,更没想到这次不是来寻仇的,甚至还是官方的人。但他能猜到这本文件,或者说资料,足以解决他所有疑惑,他抬起头,扭着腰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了面前的女孩子身上。
  他决定试探一下。
  刚刚休息了有几分钟,能勉强使用能力了,他撩起头发,目光对向女孩子眼睛。那女孩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监视对象会跟自己对视。
  随后,亦辰发动了能力。
  “崩!”
  没有纸条从女孩的瞳孔中展开,视野四周也没有出现破碎的图片。亦辰只感到整个地下室猛然一震,视野内的光线突然全部消失,周边都化为了黑暗。只有一束暗红色的光似乎穿透着什么东西从头顶洒到女孩身上,此时亦辰才注意到,她已经突然从坐着变成站直低着头飘在空中,头和脚以外的部位都被黑暗诡异的遮掩着,其余的一切甚至连天花板和地板都化为黑暗全部消失了。
  亦辰尝试移动,却发现连眼珠都移动不了,心跳都被暂停了,他意识到,这是违反科学常识的,他触犯了一种可以更改世界规则的存在。
  周围刮起了风,越刮越大,隐隐约约的不知从何处遥远的地方传来低沉的雷声和密密麻麻的雨声,每一道雷声都离他更加的近,终于一道响雷在他头顶轰开。
  狂风呼啸着卷起雨珠如同海啸般扑到他的身上,静止的他无法闭上眼睛,只能硬生生忍住雨点砸在瞳孔上的痛楚。而他面前的女孩突然抬起头藐视般嘲笑着看着他,精致英气的俊脸配上这副表情不禁有些诡异。而她身后的黑暗突然被红光破开升起一轮血月,在血月后又随之显现了一个美丽女人的巨大半身虚影,五官有着阿雷亚人的特征。炽焰般的红光照在女人虚影雪白的脖颈和下巴上,有着一丝病态的艳丽和诱惑。
  “אלתנסהלהציץעליי.”女人和女孩动作同步,轻张软唇,温柔的从口中飘出了一句话。
  明明在风暴中亦辰并没有听不清任何一个字,但这道声音却径直传入他意识里,如同轰雷般在他脑海里炸出来了一行不知什么语言的字体。
  亦辰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的大脑从听见这句话开始就剧痛不已,意识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难受的无法理智思考,甚至无法让自己意识停止挣扎。意识嘶吼着,如同自己的身躯本能的在痛苦的火海里翻滚着想要解脱,可无法解脱。等到亦辰的大脑终于筋疲力尽,被痛苦折磨的麻木后,亦辰才终于抓住机会缓过神来,此时他才注意到,先前八条意识线都在用着不同的声音在脑海里嘶吼着这句话的意思:
  “不要企图窥视我!!!”
  “呃...呕!...呕...咳咳呃...呕!!...”亦辰在理解那句话的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回到了他使用能力之前,身上的负压消失了,大脑的折磨也消失了,自己又坐回了凳子上被防爆盾包围着,身上一滴水也没有。可因为身心同时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实在太过于恐怖,他甚至还没闭眼就弯下腰面色狰狞的剧烈呕吐了起来,全身一遍又一遍的冷颤着,鸡皮疙瘩重复着蔓延又消失,虽然还是很痛苦,但已经在亦辰的忍受范围内了。
  很明显对面的女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眼里,那个男孩子只是抬起头跟她对视了一下,自己当时才发现这个男孩子还挺帅,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这个男孩子就突然弯下腰颤抖着剧烈呕吐了起来。
  她认真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随后恼怒的站起来羞红着脸大喊道
  “混蛋啊喂!!!老娘这么美能把你吓成这样你是不是脑子有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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