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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第五年,国家资源几乎要消耗殆尽了,敌国联盟也疲惫不堪。此时整个世界的战场已经有了和谈的曙光,大家都知道如果再持续下去,国内的社会秩序将会崩溃,国家如果崩溃了,那么战争的胜负也失去了任何意义·。求生是人的本能,如果没有最低限度的食物和资源保障,人类野兽般的原始本性会蠢蠢欲动,继而做出很疯狂的举动。
暂时的停火和谈,给全世界的人们带来难得的喘息机会,樊钢也难得带着全家人去新兵基地附近的河边野游,笑容挂在这一家人脸上,两个较大的孩子在河边跑着,追逐着,嬉戏着。樊钢和妻子坐在野餐垫上逗着最小的孩子玩。四盒牛肉罐头,一盒压缩饼干和几个西红柿整齐的摆在垫子上,这是这家人能拿出来最好的食物了。
希望总是可以给苦难中的人们最大宽慰,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心地吃着妈妈准备的丰盛野餐,樊钢只是吃着压缩饼干,他看着孩子们明显缺乏营养的瘦小身体,怎么能不心疼呢。这些食物来之不易,他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只要能看着家人吃就很满足了。
“爸爸,那饼干有什么吃的,吃罐头吧,好香的牛肉罐头。”孩子说。
樊钢微笑地回道“爸爸不喜欢,在部队经常吃,早吃够了。老大,你多吃点吧,让着点你弟弟”
“知道,我刚刚给他一大块肉呢。”最大的儿子樊天边吃边说道。
妻子也只是吃了一小口肉罐头,然后拿着半个西红柿喂最小的儿子。樊钢看着妻子憔悴的脸庞,心里很是难过,从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开始,两人就聚少离多。由于军人的天职,他不得不常年去执行任务,妻子除了日以继夜操劳家务,心里还总是惦记着丈夫的安危,经常几个月都没有丈夫的消息。长年累月的劳累和担心丈夫的心理负担,又赶上这些年大战中物质匮乏和食物短缺,还不到40岁的妻子已经头发半白,身体孱弱。樊钢黯然的看着这个无怨无悔跟着自己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与愧疚。
“老樊,你也吃点啊,你看你都瘦了好多。”妻子拿了一块牛肉递到樊钢嘴边说道。
樊钢用手接过来,反手送进了妻子的嘴里。然后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
叮~~~叮~~~叮,樊钢揽着妻子看着孩子们快乐地吃着罐头,他开始并没有听见腰间的电话响起,如果不是妻子的提示,他还完全沉浸在无比幸福的家庭野餐中。樊钢不情愿的接起电话。灭世就在希望刚刚萌生的时候降临了,世界就此开始崩溃与混乱。
“我是樊钢”
“我是曹纬,你人在哪里?赶快回营地作战室,赶快。”
樊钢眉头一紧,这是司令员的电话,他知道司令员今天也在休假,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他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怎么了?”妻子问。
“不清楚,司令员的电话,让我回营地。”樊钢略有不安地说。
“啊?那我们。。。。”妻子明显开始紧张了。刚刚放松少许的神经又绷了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我先送你们回宿舍。”樊刚说。
“哦,那我晚上在家等你回来”妻子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孩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闹着不要回去。但是看着爸爸渐渐收敛起笑容的神情,还是依依不舍地跟着回营地了。
樊钢用最快的速度送家人回宿舍,然后奔跑到作战室,他推门进去看见几个大队的教官和司令员都在地图边上,樊钢迅速走过去问道“司令员,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收到消息,敌国发射了洲际巡航导弹。”司令员紧锁眉头说。
“什么?不是在和谈吗?怎么突然发动袭击?”樊钢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战争机器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开动了。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国防部让我们全员待命,一级作战准备。目前还在确认消息。”司令员说。
“妈的,能确认是什么弹头吗?常规还是。。。”樊钢不想说出那个武器的名字,他这种执行过数次危险任务的特种兵并不会真正的害怕什么,可唯独对那种武器有着深深的恐惧。
“还不知道,我们的拦截导弹已经发射并且我们的几个发射基地也做好反击准备。”
樊钢紧握拳头,看着地图。几个城市和基地被红圈圈着,他知道这是国防部根据导弹弹道预测的可能被袭击的地点。
“樊钢留下,其他人去执行动员命令,训练超过6个月的新兵随时准备出发。”曹司令员下达着命令。
“是”樊钢以外的教官应道,然后都纷纷走出作战室。
“国防部的情报部门说很可能是核弹头”曹纬说。
“什么?他们疯了吗”樊钢难以置信的问。
“战争会让人癫狂的。但愿不是吧”曹纬黯然说道。
时间在此时此刻仿佛停滞了,世界也变的异常安静,两人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起。
“我是曹纬,请讲”
“核弹袭击,确认了。拦截成功三颗,有四颗在本土爆炸。伤亡情况不知,我们已经开始核反击,国家开始动员全国人民去附近的核避难所,所有基地的士兵准备向前线集结,你们新兵营集结所有训练合格的士兵,马上去A405号集结点。”电话那边说着。
“是,我马下下达命令。司令部对我个人的命令有吗?”曹纬问道。
“你带领集结的新兵一起去A405,去129军报到,那边有可能是外敌攻击点。其他人原地待命,目前你们那里的新兵营还算安全,敌方应该没有你们的情报,不知道你们的所在。如果有新情况会再告知。”
“是,我马上交接然后去A405.“曹纬确认了命令。
“樊钢,我马上带着集结好的新兵去集结点,新兵营就先交给你了,剩下的娃娃兵你一定要看护好,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可以动员了。随时准备撤到最近的核避难所,家属先撤过去吧。你们等着命令,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络。”曹纬此时并不像长官在下达命令,更像是长者对孩子的嘱托。
“是,司令员“樊钢回道。
曹纬在签发了授权令后,紧紧握了一下樊钢的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授权令交给他后匆匆离开。
樊钢冷静了一下后,召集了几个留守的教官通告了情况,并下达一系列命令后赶紧往家里赶去,军人在战争中牺牲是宿命也是天职所在,但是孩子和家人是无辜的,他必须把他们尽快撤离到避难所。
回到家里,樊钢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妻子,她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如果知道现在发生的事,谁知道她还能承受这种惊吓吗。
“怎么了?又打起来了?”妻子满脸惊慌地问道。
“明天一早你们和其他教官的家属去临近的避难所,带上所有能带的食物和必备品。”樊钢并没有正面回答
“啊?真的又打起来了?”妻子惊恐的说。
“没有,只是防患于未然,你们在那里更安全。明天有车送你们去。”樊钢说
“那你呢?”妻子哭着问。
“孩子睡了吗?”
“刚刚睡下,你和我们一起吗?
“你知道,我不能走”樊钢伤感的说。
妻子紧紧抱住了樊钢,尽量压低哭泣声,她不想把孩子们吵醒。樊钢知道明天早上妻子就会知道,国家已经开始紧急动员核避难,又能瞒妻子多久呢?他只是想让妻子尽可能晚地知道这个可以让人瞬间崩溃的消息,哪怕只能拖一个晚上也好。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