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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白清赶到前厅时,季柔和季晏升都在,季晏升的两房妾室也来了朝着大夫人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季柔看到了季白清,立马拉住了父亲的手,牵着父亲走到大夫人身边:“爹爹,你看,娘亲回来了,我们今天不妨聚在一起用顿晚膳吧。”
季晏升也看到了白清,因此没有立即接季柔的话,反而是朝着白清招呼:“清儿你也来了,快过来。”
白清看到季柔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不过她却只能表示自己很无辜,爹要如何做委实不是自己左右的了的。走到大夫人身边,季白清还算是恭敬的叫了声“大夫人”,她从未管大夫人叫过娘,因为在白清心里自己的娘亲只有一个。
大夫人朝白清点了点头,季柔感到自己好像被忽视了,为了昭示自己的存在感,又挽起了娘的手用撒娇的口吻道:“爹爹,娘亲,你们快说柔儿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嘛,我们都好久没有聚到一起吃饭了。”
大夫人轻轻拂开女儿的手,只说了声:“柔儿,别闹。”
季晏升却好像认为这个主意不错:“我觉得柔儿说的也对,我们今晚不妨一家人一起用膳吧。”
大夫人听到季晏升这么说了也应和下来,语气平平,没有丝毫波澜:“那便听从老爷的吧。”
聚在一起用晚膳的时候,两个妾室在京城近来发生的事上谈论的十分兴起,季柔本也说了很多得到的却只是爹娘淡淡的回应,便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安静吃起饭来。为了不让季柔再怨上,白清没有一点说话的意思,她清楚自己老爹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乐得回应的。这顿饭吃的白清着实是觉得有些压抑,不过二位姨娘突然谈到的一件事却打破了这种气氛。
大姨娘本来在说着西市的徐记布庄新进了一批荷花纹的料子,十分好看,继而又扯到了之前白清落水的那片青风湖上现在已经开满了荷花,风光秀丽非常,想约着二姨娘一起去看。
二姨娘应承下来,随即提到了近年来在王孙贵族、文人雅士、公子小姐们之间兴起的荷风会。
一提到荷风会的名字,季柔的眼睛一亮,一扫之前的沉闷说:“柔儿前两天已经收到了荷风会的请柬。”言语中难掩喜悦之情。
一听到此言两位姨娘大为震惊,不住地夸着季柔,说是那请柬并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只有有才识才可,无才千金也难换。
“哦?柔儿竟然收到了请柬,这可让为父有点意外啊。”季晏升明显也是知道荷风会的,这荷风会的影响当真是不小。
季柔点了点头“本来是和几个姐妹们闲暇时聚在一起随意写写诗作作画的,没想到自己的拙作竟然能被几个荷风会的筹划者看中,这才邀请了柔儿。”
季晏升赞赏的看了季柔一眼:“柔儿不必妄自菲薄,你的作品为父也看过,的确是可圈可点。”
这大概是季柔头一次这么受到父亲的肯定,一时之间激动地有些难以言表。
不过,季晏升话锋一转,又扯到了白清身上:“既然柔儿得了请柬,不妨也带着你姐姐去见识见识吧。”
季白清,又是季白清,明明这次的主角是自己,可什么事情都能把季白清带上,季柔的内心很是愤恨,不过面上却是不显,微笑说:“当然要把姐姐带去了,荷风会上能者甚多,姐姐多结识些朋友也是好的。”
白清却是不愿,开始极力推脱:“又没有邀请我,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万一闹出些笑话可就不好了。”
“姐姐不必担心,没有请柬也是可以去荷风会的,每年都会有各地的才子慕名而来,又岂是人人都有请柬呢。”
季柔说罢,季晏升也开了口:“清儿,你不用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去荷风会总好过你整日闷在家中,无所事事。”
季晏升平常可以说对白清百依百顺,这还是第一回这么强硬,白清只得在心里哀叹一声答应了下来。
到了荷风会当天,季白清按照父亲的嘱咐早早便候在了尚书府的门前,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季柔才姗姗来迟。来迟的季柔打扮上和平日里全然不同,她着了件淡青的兰花纹襦裙,手上戴着个白玉镯,头上仅仅别了支镂空兰花钗,显得清雅非常,想必是刻意为了迎合那些文人的口味。
季柔见着季白清的装束则是一脸的嫌弃:“姐姐这般穿着,不像是大家闺秀,反而像是江湖女子,不知道的谁会以为姐姐此番是要去荷风会论文呢?”
白清对季柔的话丝毫不以为意:“本来我这番前去便算是给你做个陪衬的,穿什么何须在意。”
季柔冷冷地一笑,不再接话,而是径直上了马车。季白清也跟着上去了,不过马车内姐妹二人却相对无言,白清只得暗暗祈祷能快点到达。
重生之后,季白清几次三番试过与季柔缓和关系,但都无甚效果,大概是季柔已经对她怨念太深了。后来,季白清干脆也就放弃了努力,就这般凑合着相处。
颠簸了一会儿之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探进头道:“二位小姐,我们到了。”
季柔把手伸出去由车夫扶着下了车,车夫本欲再扶白清下来,白清却把他的手推开,自己跳下了马车,季柔白眼以对,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姐姐好身手啊。”
只是自己下个马车而已,关身手何事,季柔也不过是在暗暗嘲讽白清举止粗鲁罢了。
白清耸耸肩,淡淡的回了句:“妹妹过奖。”,便把视线从季柔身上移开了,开始四下打量。
前生白清并没有来过荷风会,因此这周围的一切,她都觉得十分新奇,到处都是马车、轿子,本来还算开阔的地方现在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湖边摆上了几张木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有不少字画被直接挂到了湖边的树上,而湖面上足足停着十几艘画舫,其中有三艘个头格外的大,装饰也是极尽华美。
当白清还在四处张望之际,突然一阵锣声响起,一个略带些女气的尖锐男声喊道:“辰时已至,荷风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