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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东,回去把你家那个犁耙拉过来,连伟,你去找四条柴绳。”
袁镇山捏了捏手中包浆浑厚的两枚“开元通宝”,对围在身边的庄稼汉喊道。
“村长,这靠谱吗?”
袁镇东,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胖、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看了一眼骑着自行车远去的秦素云,对袁镇山疑惑道。
“试试吧,用两张大渔网,几乎将这水塘捞了个底朝天,还没捞上来,你们没感觉到奇怪吗?”
袁镇山看了一眼天色,时间快到中午了,已经打捞了半天,毫无所获,心里焦急万分。
若是等孩子的父亲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不一会,袁镇东便用板车拉了一付铁犁耙过来,几个村民走了过去,将铁犁耙抬了下来。
“村长,四条柴绳找来了,怎么弄?”
这时,袁连伟气喘吁吁,扛着几卷手指粗的灰黄色绳子跑了过了,扔在地上,看着袁镇山问道。
“把绳子栓在犁耙两头,每条绳子四个人拉,八个人在这边,另外八个人在水塘对面,这样就不用下水了,像耙地一样,挨着耙……”
袁镇山将那两枚拴着红线的铜钱系在铁犁耙上,对身边的村民解释着用法。
“好嘞,开始吧!”
十几个村民抬着绑好绳子的铁犁耙,慢慢朝水塘边走去。
袁家寨一对双胞胎同时溺水的消息,不知何时传了出去,附近几个村,闲着无聊的村民都跑到这水塘边围观。
小小的水塘边,竟然挤满了上千人,人头涌动,看着奇怪的打捞方式指指点点。
“这老袁家弄的哪一出?哪有这样打捞的?”
“是啊,用渔网拉两网不就捞上来了吗?”
外村的围观群众,看着袁家村的十几个庄稼汉抬着铁犁耙打捞,不由得议论纷纷。
“渔网?眼瞎吗?那边不是扔着两个过河网吗?你们才来不知道,老袁家的人用那两个过河网拉了一晌午了,水塘里的鱼快逮绝种了,也没见那两个娃的尸体!”
有来的稍微早一些的外村人闻言,指了指不远处一堆湿漉漉的渔网说道。
过河网,顾名思义,就是特别大,能覆盖整个河段的大网。
“这、这,怎么可能?那么大的网,一网下去,就该打捞上来吧?”
有人看着那一大堆渔网,又看了看水塘的大小,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有古怪啊!”
那人说完摇了摇头,兴趣盎然地看着袁家寨的庄稼汉用犁耙打捞。
诡异的是,当犁耙下去第三次的时候,一对浑身赤裸、相互纠缠的小尸体,被犁耙上的铁定死死卡住,拉到了水边。
当那两个小尸体浮上水面的时候,围观的上千村民,“哄”的一声齐齐后退,那尸体,太诡异了。
原本烈日当头的晴空,似乎暗了一些,一阵阵轻微的阴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上千村民围观的水塘,此时,落针可闻,几乎所有人都秉着呼吸,有一些大人,很快蒙住了自家孩子的双眼。
只见那水边,铁犁耙下,两个小尸体被水泡的苍白而浮肿,四肢诡异地纠缠在一起,几根铁钉插进了它们的腹部,内脏都撕扯了出来。
最让人不解的是,两个小尸体脸上都带着笑容,一样的诡异笑容,浑浊的双眼似乎冷冷地注视着众人,嘴角上扬弧度明显,露出惨白的牙齿。
换成活人,就是一副很快心大笑的样子,可是,出现在两个溺水死亡的小尸体上,就有点诡异了。
“这、这,有点邪门啊!”
“我们快走吧,没啥好看的!”
很快,数百名外村围观的村民,带着各种心情,离开了袁家寨。
“村、村长,这、这咋弄?”
袁镇山周围挤满了袁家寨的庄稼汉,至于袁家寨的女人,都俏俏溜回家了。
而男人,袁家寨的男人,则没有一个人离开,因为这是他们的事情!
“大壮,你赶紧回去,安排几个娘们多熬些姜汤,所有下水的人,等下都多喝两碗姜汤,驱驱寒气。”
袁镇山看着身上还湿漉漉的大壮吩咐道,然后看着周围七八十名庄稼汉,皱眉道:“哪几个跟我下去,把那两个孩子抬上来。”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犹豫不决,这么晦气的事儿,没人愿意干。
“村长,我愿意,不过我只抬犁耙,那尸体,我、我不敢碰……”
一个四十多岁的庄稼汉,举起了手,看着身边的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村长,您也看出来了,那尸体古怪啊,我是家里的支柱,万一……哎”
“是啊,村长,长武大哥说的有道理,尸体咱们都见过,可是谁也没见过会笑的尸体对吧,您说,抬犁耙,没得说,咱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孬种!”
“是啊,村长,别说下去抬犁耙,就是您说现在拿着铁锹和邻村干,咱袁家村的男人,也没有一个软蛋。”
七八十个庄稼汉,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话倒是响当当,可是就没一个人愿意跟着袁镇山抬尸体。
袁镇山脸色阴沉,其实他自己也不敢去碰那尸体,可是他不带头,谁又能带头?可是他带头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的!
“咳咳,村长,让我去吧,你找几个人抬铁犁耙就行,我去把他们兄妹抱上来吧!”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消瘦、脸色发黄的中年人,病恹恹地朝众人走来。
“不行,五征,你身体都这样了,不能再折腾了!”
袁镇山看着来人,皱了皱眉头,语气坚决道。
“十二年前,他们的大哥溺水的时候,你们没人敢下去打捞!”
五征并不理会袁镇山和众人的眼光,一步步朝水塘边走去,平静说道:“十二年后的今天,这对孩子溺水了,尸体都捞上来了,你们没人敢去抬上来,咳咳咳……”
“我五征,烂命一条,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村里的老少爷们救济,我不是饿死就是病死了,咳咳咳……”
“咳咳咳……”
五征说道这里,开始剧烈咳嗽,蜡黄的脸色泛着诡异的红色,扶着一棵白杨树,腰弓的就像一只烂熟的大虾,“咳咳……今天,就算我还你们的了!”
五征说完,颤巍巍地朝水边走去。
“孩子啊,你们兄妹怎么都是这样短命啊!”
五征走到那铁犁耙旁边,用力的把铁犁耙搬开,坐在那两个小尸体身边,轻轻的合上他们的眼睛,并一点点把流出来的内脏轻轻塞了回去。
“孩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五征把两个小尸体收拾好,对着他们轻轻说了一句,就要抱着他们上岸。
“喂,五征,你不能上来,这、这是我给儿子救的宅基地!”
岸上,一个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却很肥壮的庄稼汉,看着五征抱着两个小尸体就要上来,脸色大变,对五征大声呵斥。
看到身边众人脸色难看,那中年人苦笑着解释道:“村长啊,各位,这是我家唯一的宅基地了,老大过两年就结婚了,我准备明年在这里给他建房子,你们想想,这是多晦气!”
包括袁镇山在内,众多村民都不自觉点了点头,宅基地,可是农村头等大事,忌讳很多。
“孩子们,五叔带你们从对岸的路上回家吧!”
五征闻言默然,抱着两个小尸体,下到了水里,双手托着它们,艰难地朝对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