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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沈默再次来到了崩乱遗迹。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有神乐陪伴在身边。
遗迹内大部分道路被倒塌大楼的瓦砾淹没了,所以如果不注意的话这里非常容易迷路,而且大楼乱立的废墟中也有怪物的巢穴存在。
为了寻找遗物而进遗迹的破壁者们在这个过程中会击退阻挡自己的怪物,有时他们为了更容易进入深处还会清理遗迹内的道路。当然,也有遇到强大的怪物而被反杀的情况存在。
繁复进行这一过程的结果就是,越是遗迹的深处地形越是难以前进,而怪物也有变强的倾向。当然,因为到达的人很少,贵重的遗物也留有很多。换句话说,越是内部也越危险同时也更容易得到回报。
沈默自然也了解这一点,而三天前探索的只是遗迹的外围,而且还是相当外侧的地方。然而今天却在神乐的劝诱下朝着遗迹深处前进。就算是沈默对此也有所犹豫,可是他却被自信满满的神乐说服了,最后还是听从了她的话。
如果不去黑暗之地深处的话,就不会得到高价的遗物。因为自己的指引在,只要沈默遵从指示就没什么问题。当神乐说出了这句话,沈默也难以拒绝了。为了发迹而成为了破壁者,并且还有和神乐的交易在。连神乐都保证了一定的安全,如果自己再不前进的话,怎么可能发得了迹呢。
刚开始还是无言地按照神乐的指示行动着,可一会儿后,沈默便逐渐开始感觉神乐有些可疑了。因为神乐一直在给出让人不觉得有任何意义的指示。
背靠着废弃大楼慢慢前进,不从可以看得见的入口进入,而是登上附近的瓦砾山然后从窗户进入大楼。在此之后又立刻让自己从刚才看到的入口处来到外面。不断地走着同一条道路,又或是暂时停在道路中央,在同一条道路上往返数次逐渐向深处进发。沈默虽然遵从着这些指示,可心里却觉得这是在不断重复没有的事情。
被怪物击时,无视神乐的指示的结果就是一死。然后通过遵从那让人觉得没意义的指示,沈默活了下来。因为有这一经验在,询问每一个指示的理由就显得有些不适,所以沈默只能默默地遵从着。
然而长时间采取看似无意义的行动,沈默再也忍不住了。
“……喂,神乐。”
“什么事?”神乐歪过头看着他。
“你难道是迷路了,才这样随意地前进吗?”
神乐瞥了沈默一眼,“没有。”
“可是我怎么感觉一条路走了很多遍呢……”
“因为有这个必要啊,从危险的路线迂回前进,结果就是这样哦。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选择道路,看看会不会遇到危险。”神乐翻了个白眼。她那肯定的口吻和态度,有足以封锁住沈默反驳的说服力。然而却不足以消除积累下来的不满和不信。
在此之后二人也在遗迹中前进了一段时间,接着就在小路出口的跟前,神乐转过身来再次给出了相似的指示。
“回头走之前的路。”
“……又来啊!”
神乐从沈默身边通过,沈默突然停下了脚步。
可以看到小路的前方便是大街,沈默很在意前方的情况。看到前方的场景,就算只能发现一丝需要折返的理由,至今为止那些看似无意义的指示也都可以接受,沈默现在正是这样的想法。
“我只看一眼。”沈默从小路处略微探头,一边警戒着一边看向大街,然而那边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神乐果然在耍我。”就在沈默抱怨的瞬间,神乐用极其强硬的口吻喊道:“立刻回来!”
接着,沈默视线的前方,看似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里,没有任何预兆地发出了轰鸣和闪光。在闪光和炮击的冲击下,智能机械怪物身上的光学迷彩机能瞬间下降,身体也因此暴露了出来。在看到它的那一刻,沈默的表情便冻结了。在沈默认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却存在着凭借迷彩机能隐藏着的巨大的机械系怪物。
大口径的弹头直接击中了沈默附近的大楼。随着这一击产生的爆音、爆风、冲击,大楼陷入了半毁的状态。大量的瓦砾朝着四周落下,产生的冲击摇动着地面,沈默的脚下也在剧烈地摇晃着。
神乐朝沈默怒喝道:“发什么呆,赶紧跑!”
回过神来的沈默拼命跑开,小路内因为周边的大楼被炮弹击中而剧烈摇动着,除此之外还有瓦砾在不断地落下。
沈默遵从着神乐的指示总算是来到了一个离得不是太远的大楼内的一个房间里避了难,炮击声和震动现在还在持续,微尘和细小的碎片也从天花板上不断落下。
一脸严肃表情的神乐对着沈默厉声道:“你是白痴吗?你差一点就要死了,要是按照我的指示行动的话,就能避免这样的遭遇!”
沈默站在房间一角低着头,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小声说道:“抱歉。”
这简短的道歉却包含着强烈的自我厌恶,这句话是如此的低沉阴暗,神乐轻易地听出来。
神乐那严厉的表情也变成了略显悲伤的微笑,接着温柔地说道:“虽然你可能会对指示的内容有所不满,但我是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指示的,而且之后详细询问我的话,我也会给出令你可以接受的回答的。”
神乐用笑容督促着沈默,可是沈默仍旧沉默着。神乐的笑容也因此染上了一丝阴霾,但是她又立刻像是在意对方的感情一样微笑了起来,“……毕竟我们四天前才刚刚相遇,有各种地方不能相信也是理所当然。这一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你如今是我的执剑人,你如果死掉的话,我可是会相当困扰的呢。所以为了不让你出事,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我希望沈默能相信这一点。”
这一点沈默还是能明白的,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怀疑你是我不对,不会有下次了。”
“怀疑也没错呢,我也不认为自己可以立刻就全面信任别人。对双方来说,信赖只能逐渐积累。”神乐的口吻和表情全都顾虑着沈默的感情。
“接下来该怎么办?”沈默问道。
神乐确认着沈默的样子,接着判断出,在沈默的精神恢复到某种程度之前还是不要随便行动为好。
“在外面的状况平静下来之前先在这里待着,先前的爆炸应该会引来其他破壁者注意,如果他们中有人靠近的话也许能引开怪物。”
“是……是吗?”沈默的脸微微抽动着。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情要问吗?什么事情都行,随便问。”
现在让自己随便问,沈默反而不能立刻想出问题。可是看着笑呵呵等着被问的神乐,沈默又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要直接回答“没什么特别想问的”。
沈默回顾起了和神乐相遇直到现在的事情,来寻找可以问神乐的问题。
“神乐你为什么想进入黑暗之地深处呢?”
神乐注视着沈默说道:“我的记忆有一部分缺失了,只记得那里有我想找的东西。”
“哦,这样啊。”气氛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沈默再次问道:“你一直是这幅模样么?”
神乐闻言露出了无惧且带有捉弄含义的微笑,就在沈默对这副样子感到惊讶的瞬间,神乐的衣服消失了,她那诱人的裸体便暴露了出来。
看不出感到任何羞耻样子的神乐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肌肤,妖艳且凹凸有致的肉体的身形毫无隐瞒地展示在了沈默的眼前。并且摆出诱惑的动作愉快地说道:“你说的是哪种模样?”
沈默立刻慌张起来,“你赶紧把衣服先穿起来。”
神乐将衣服还原后,身体贴在沈默身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的身体还是相当有魅力的吧?”
沈默的脸略微扭曲了一点,面对着自己的裸体被看到却在嬉戏捉弄的神乐的态度,沈默略微想抱怨一下。
“以后别这样子了。”
“反正我只是一种虚拟的精神体,没人在乎的。”神乐轻轻说道。
“我在乎。”这话沈默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