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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的周六。酒店32层。他近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这。(《自作多情》周慧敏)
安娜走出电梯,径直走向单独坐在一角落的他:“你,今天跟我出去。”
“又叫我出去干嘛?”
“说不定再给你弄个特殊表现奖金哦。”
“我宁愿没有特殊表现。”
“也是。我也不愿你再有什么特殊表现了,因为那意味着……算了,跟我走吧。”
“金总同意了吗?”
“不用他同意,我也是你的保护对象。”
“但花钱雇我的是他啊。”
“那你就看着你的保护对象一个人出门好了,然后你就等着任务失败得了。我走啦,拜拜。”说着转身走开。
“慢着!”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得意的笑笑。
这次没有太过炸街的车上。马路上不急不慢的行驶着。
他手指刮擦了两下中控台上精致的音响旋钮:“我收到一笔70万的汇款。”
“哦,那恭喜你了。”
“里面有一项是50万的工伤费。”
“哦,那是你应得的。”
“是不是你……给申请的。”
“我只是做了我份内的工作,怎么了?”
“呃……那个,谢谢。”
“我都说份内了,份内!”
“份内的谢谢。”
“无聊。”
“今天出来我希望你不要再像上次那样……”
“哪样?”
“反正就是要低调一点,好好玩你自己的,不要去惹……”
“放心吧,今天不会再有特殊表现。”
“没有最好。”
“因为特殊表现就意味着你……可能受伤。”
“特殊表现也意味着你可能受伤。”
“即便你是传奇,也会受伤!”
“嗯。传奇……也只是肉体之躯。更何况你。”
“知道啦。那个……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能做些中老年健身操了。”
“呵呵呵,越来越发现你有点幽默了。”
“今天又打算去哪?我有必要提前知道。”
“还没有计划。总之我都会提前跟你说的,行了吧?”
“行。”
“现在呢,我想要你请我吃饭,用你的钱。”
“好吧。这算是什么饭?早饭午饭?”
“上午饭。然后,还是你选地方。”
安娜刚说完,他便用手指了指马路边:“噢,那就这儿吧。”
“就这儿?”望着一个装饰普通的餐馆。
“就这儿。怎么了?”
“没事。这地方就是……挑选的?”
“对啊。那边那不还有好几家嘛,咱就选这一家,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两人走进餐馆,装修一般,后厨传出的味道倒非常不错。
安娜:“这次你点吧。”
“好嘞。”拿起一张菜单,在上面打了一堆√,递给小二。
后厨效率一流,刚喝了杯热茶,餐桌很快摆满盘碗。
安娜瞪大眼睛看着餐桌:“啊?全是肉啊。”
“怎么,不合你胃口?”
“没,合,挺合的。”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几个朴实的大盘大碗,“这……真的是好多的牛肉、鱼肉、鸡肉啊,还有一些……”
“一些海洋类白肉,优质的高蛋白,吃吧。”
“这,你……都不吃蔬菜的吗?”
“吃啊,一年少说也得几十次吧。”
“几十次啊。那你……活得还行?睡眠什么的?”
“行啊。怎么,你不要对肉食抱有偏见嘛,其实你吃的蔬菜水果面食里的营养成分,肉食里面也都有。”
“噢,好。”夹了一大块鸡肉吃起来。
电话铃声。他刚从口袋拿出手机来,被安娜一把夺过去,接着给他挂掉,然后又还给他。
他皱着眉瞅着她:“这,干什么呢?”接着打开通话记录——金总的未接电话,“这下得了,这是我老板的打来的,你给挂了!”
“我猜就是。”说着掏出自己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对着电话麦克风喊道,“是我挂断的。别再给他打电话,他现在在工作呢,不要妨碍工作!造成不良后果。”说罢挂断电话,还没等那边传过任何声音来。
上午饭结束,两人走出餐馆,上车。
她启动车子:“我要你给我买件衣服,用你的钱。”
“这个……”
“放心,我不嫌便宜,也不嫌贵。”
“不是,那个,这个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
“可这,为什么呢?”
“因为不然我就会甩开你一个人去逛。”
“好吧!”
“你给我挑。”
“我?”
“对,你挑。”
“我不会挑女人的衣服,实际上我还没给女人挑过衣服。”
“那这就是你的第一次吧。”
“呃……好吧!”
车子开到一家商场附近停下来。两人下车一路并行走进女装区。
他望了望一排排的店面:“哪家店?你选吧。”
“你选啊。”
“好吧,就这家吧。”他没往里走,只是看到了身旁这家最头上的女装店。
两人走进去。
安娜:“挑吧。”
“都挑什么?”
“随便。”
他抬头扫视了一眼,走到一个角落,摘下一件深灰色的皮衣,按照脑海中钟龙龙的身型打量了一下,拆下衣撑拿在手里。又走到裤子专区,按照脑海中钟龙龙的腿身比又挑出一件深灰色的牛仔裤。走到安娜面前递给她。
她接过衣服:“啊?这,都是深灰色?”
“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似乎带点强颜欢笑。
她拿着衣服立马到试衣间穿上身走出来:“你选的尺码好准啊!”又左右摆动了两下胳膊,抬了抬腿,“真的合身哎!你准是没少盯着我看吧。”
“嗯,没少盯着。得看紧了。”
把自己的红色风衣随手往店里衣架上一扔:“呵呵,就这身了!走吧!”
他走到结账台前付上款。
行驶的红色跑车上。
安娜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开车:“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马路风景:“那些……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哪些?”
回过头来叹了口气:“你那些。我以前看过几篇恋爱指导的文章,而且我也没那么木头。”
“哦,好吧。”红色大拇指甲不断刮擦着方向盘的皮革,“是又怎样?”
他又深深叹了口气,又望向马路边风景。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不能告诉你。”
“你们保镖的保密工作还真是到位啊。你是觉得这段日子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如果告诉我你有女朋友的话害怕会连累她,如果告诉我没有的话又怕我会一直进攻,我猜的对吗?”
“我,也不能告诉你猜得对不对。”
“呵,没关系,无论你有或没有,反正我都胜券在握。”
“你不要再带我出来了!”
“这个是你的义务,恐怕你没得选择。”
“只是请求。”
“你是怕老板怪罪你呢,还是怕我缠着你呢?”
“这个,也不能告诉你。”
“你不爱说谎,但又怕得罪我是吧?”
“我……不太想告诉……”
“得了,反正由不得你。”面朝前方,加足马力。
他又深深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望了她侧脸一眼,这眼神和曾经他看自己一只得了犬瘟热的小狗的时候一样。
车子行驶到离海边不远的地方,他已经可以闻到海水的腥味。
她找地方泊车,两人徒步走到海边,然后沿着海岸线漫步了一小会儿。
他看了看她朝海面观望的眼神:“难得你有平静看风景的时候。”
“错了,哈哈哈,我们不看风景,我们是来玩摩托艇的,摩托艇最刺激啦。”
“哦,这,听起来正常多了。”
安娜走到售票处对着那个中年大叔:“给我们一艘摩托艇玩玩。”
“不巧,姑娘,摩托艇都下水了。”然后指了指岸边漂浮的几条小舟,“那边有几艘划艇,两位玩划艇吧?价格还便宜。”
他暗自高兴:“那咱走吧?”
中年大叔:“要不你们再等等也行,一会儿有靠岸的。”
安娜:“不用,那就划艇吧。”转过身来对着已经准备走人的他,“怎样?”
“好吧!”
这是一艘两人座的铝合金材质的红色赛艇,两副船桨固定在桨架上,反方向推进。他不急不慢的划桨,安娜坐在他前面两手都没碰船桨一下。
期间一艘艘摩托艇从旁边飞速驶过,有几个故意紧贴着他们一个个急转弯,一层层水浪泼到他们身上。
她转过身来:“太慢了!”
“这是划艇!人工的!”继续不愠不火的划着。
“你这人工划艇也太慢了!”
“那你倒是也划桨啊,给咱加点速度。”
“我没力气啊。”
“那要不我们先上岸吧,等他们替换下来我们再玩。”
“我不!”
“那就慢慢享受吧。”
“一点都不享受!很不爽!你看啊,他们故意捉弄我们。”伸手指了指远处,“特别是那边那个两人的摩托艇,老是过来溅我一身水的那个。坐后面那女的每次还笑我。”
“你该庆幸我给你挑的是皮衣,呵呵。”
“我要你让我们的这艘小舟追上那个家伙!”
“金小姐,不要搞错,这个不是烧汽油的。”
“不要再叫我金小姐,说几遍了。”
“哦,安娜小姐,不,安娜,等我们上岸乘上一艘摩托艇再下水追它好吧?”
“那到时候都还不知道人跑哪去了,现在就追上它!你追上它!”
“噗”的笑了声:“你把我当什么?这怎么可能?”
“你做的不可能的事多了去了,你肯定有办法,你就是懒!”
“我干嘛花费那力气?我还要留着力气做本职工作呢。保镖!明白?”
“我就说吧。那我不玩了,我要下水游泳,你可给我保护好了!”说着脱下皮衣,露出件白色薄打底,准备往水里跳。
“停!坐稳了!”
她在前面背对着他接着一脸阴笑:“嘿嘿。”接着又穿上皮衣。
他双脚踩实了脚蹬板,拱起腰背……
船桨拍水……划艇顿时从水面跃起来并极速前冲,安娜一头向前栽倒,坐起来摸了摸头,双手紧紧扶住船舷,只见自己正以摩托艇的速度向后移动,顿时瞪大了眼睛咧开了嘴。扶着船舷转过身子来坐着:“我就说嘛,哈哈,你肯定有办法。”接着一只手扶船舷,伸直一只手臂和手指,“看着我的手指,那就是你的方向!”
“那你可指准点,随时调整!”他紧盯那根手指,调整两只胳膊的发力程度,双脚重新踩准变形的金属脚蹬板,“快要接近时给我报距离!”
“擦!什么玩意?”岸上一个年轻小伙拍了拍旁边的一伙伴,用平移的手指指着远处海面上一簇巨大白色水花包裹着的外型像划艇速度像摩托挺的细长形状的东西。
安娜:“呃……150米,140米,130米,120米,100米,90米,80……”
“啪”的一声——桨架断了!二话没说接着把另一只桨架撬断,两手臂固定住船桨,如同一体,立即又是一阵猛拍水。看上去像极了动画片里的角色飞奔时把腿甩成圈儿的镜头。
半指手套这时的确又帮了他的忙,没有让他的手心磨烂。
安娜:“呃……120米,170米,150米,120米,80米……”
“我去!搞什么?”刚才不断用摩托艇水浪泼溅他们的一个年轻人向后看到一大簇水花迅速朝自己这边冲来。
身后一个搂着他腰的女的跟着向后看去:“那是……刚才那个红色划艇?!”
那年轻的接着把油门拧到底,然而并无任何拉开距离的征兆。
安娜:“40米,20米……”
“放下胳膊扶好了!”安娜接着照做。
他自己转过头去,又猛烈大开大合滑动几下,即将贴近摩托艇的一刻……一只船桨切进水里,“唰”的削起一层厚厚的水墙,“噗”的砸到那艘摩托艇上,那两人顿时全身湿透,停在那里大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娜放声大笑。
两人上岸。
安娜在前面咧嘴笑:“走起!我们换个地儿!”然后转过身来赫然看见他正在一上一下的重复蹲起,“哎,请问……你在干什么?”
“呃,热热身,活动活动筋骨。”
她笑道:“刚才那一阵子还不够你热身的?”
“不是同一类型的热身。劳烦你再等一等,10几分钟吧。”
“你好奇怪。好吧,等着你。就当等你上了个大号。”倚在栏杆上,双臂交叉胸前,斜眼看着他做着那些不能再基础的偏瘫康复训练一样的中二动作。
接下来是健身操一样的全身性动作,在安娜看来动作好缓慢,还真是中老年版的。周围一些人朝他看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做着那些蹩脚的健身操。
10几分钟后。“呼!”他停下动作,“好啦,可以走了。”
两人并行走在返回泊车地点的路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额头的汗珠和通红的面部:“为什么你刚才划船那么激烈都没看出多累,刚才那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出了这么多汗?”
“在船上风大嘛,有汗立马就干,现在没风啊。”
一脸质疑的斜眼看他:“感觉你有好多秘密啊。”
“每个人都是。”
“你每天都做那些动作吗?”
“不。平时早晨都要做大量训练的,至于这个只是即时补充动作。”
“及时补充动作?这都啥叫法啊。”
“我自己的一套叫法。”
“噢~~传奇专属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