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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你出于某些原因,撒了一个谎,然后,你只能撒更多的谎来圆。
迟天微昏睡了三天,辕司廪便背着她走了三天的路,所以能感觉到地方不一样了,说明这妞还没傻到家。同时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不那么可疑,辕司廪故意在距离上丘流域边界线九百米处逗留着,直到迟天微醒来。因为消除他人怀疑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亲身经历,把他变成见证者。人就是这样,从来都只会怀疑别人,而不会自己怀疑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人迹罕至的荒野,一座年久失修的小庙赫然在目,挂在大门上的牌匾积满灰尘,勉强能认出上面写着“仙女庙”三个字,牌匾左上角,一只蜘蛛正努力的织着网,牌匾下的木门半开着,风一吹,就吱嘎吱嘎的响着。
眼见天即将要黑了,往前望去是一片荒野,往后望去...刚刚走过了,也是荒野,估计方圆几里内,应该就这里能歇歇脚了,本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想法,二人决定先在庙内将就一夜,明儿再继续赶路。
两人进了庙,一眼便发现庙里面有一个后门,从后门出去便是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两棵银杏树,因为许久没有浇灌的原因,银杏树已濒临枯死。辕司廪折下已经枯萎的树枝握在手里,将地上的落叶扫到一旁,腾出一点空地,然后便将一些落叶堆在一起,挥动的树枝引起了木卫的兴趣,跟着辕司廪拨扫落叶的动作来回奔跑,迟天微见状,也跟着折了好多树枝以便晚上起火取暖,就这样两人一起忙活着收拾今晚休息的地儿,不一会儿天就黑了。辕司廪发现最近天亮着的时间总是很短,稍不留神就天黑了,兴许...是受了气候的影响。
入夜,辕司廪正在火堆前借着火光研究路线图,将图上标注出来的红色路线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然而他并不打算照着这条路走,而是要走边上另一条,不知不觉间又把手放在了心口处,目光渐渐从纸上移到某个酣睡的家伙身上...
“血...好多...啊!”
正发着呆的辕司廪下意识抱紧了被梦魇惊醒的迟天微,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怕,我在...别怕。”
“汪汪汪...(怎么了怎么了,咋突然喊这么大声?)”
“血...好多血...墙上是血,地上也是血,都是血...”越说越害怕,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辕司廪只能紧紧抱着缩起来的人,下巴抵在怀中那人的头顶上,不断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是梦,是个梦,别怕,我在,我在这里...”
“汪汪汪...(别怕别怕,我也在。)”
迟天微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尴尬地探出头,之前做噩梦也没反应这么激烈来着,肯定是这次做的梦太真实了太吓人了,一定是,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那个,我没事了,谢...谢谢啊!”
良久,辕司廪才放开怀里的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扒拉了半天脑壳,最后憋出一句:“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追上我爸妈他们?”
啊...啊...啊...鸦雀无声...
“刚刚三胖来过,他们的干粮吃的差不多了,所以暂时得跟着大部队,等找到镇子弄到补给,就会停下来等我们的,现在我们只需要按照线路图跟上去就好了。”
想着分开前只带了一点干粮,将一大部分物资都留给自己的父母亲,鼻子酸酸的,忍住想哭的冲动,糯糯问了一句:“三胖呢?”
“它快没电了,我们这没有电池给它换,就让它先回去了。”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词说完,辕司廪陷入了沉思,接下来又该用什么理由,难道要一直这样骗下去吗?又能骗多久呢?
“下次三胖来的时候,让它跟我爸妈说,就说...不用等我了,先跟着大家到安全的地方,我会在后面努力追上他们的。”
看着眼里含泪的人微笑着说出这些话,听着的人心里也酸酸的,很不好受,然而还是得强装镇定,淡淡回一句:“好。”
怕自己会忍不住哭了出来,于是抱着某狗子又躺下了,对面的人也收了东西,躺下休息...
黑暗中,一双眼睛正盯着火堆边的两人,他的后面藏着一堆森森白骨...
今夜宁静祥和,噼里啪啦的火堆也幽幽的舞动着火辣的身姿,一股令人飘飘欲仙的香味不知从何处飘来,让人昏昏欲睡,越睡越沉...
“嘿,辕司廪,醒一醒...”全身动弹不得的迟天微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到辕司廪旁边,压着声音想要把人叫醒,经过不懈的努力,人终于被叫醒了,实际上是被迟天微的头撞醒的,现在胸口还疼着。而此时醒来的辕司廪发现两个人都被捆成了蚕蛹,迟天微的小眼正瞪着自己的大眼,木卫也不见踪影。
“嗷~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被人绑成虫子了呢?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贼子干的...”
半夜被抓,证明在他们进来之前,这个庙里早就已经有人在了,不然不可能会知道庙里有人,而且这一路走来都是荒野,一眼看去无半点人影。空气里有迷香的残留味,说明对方蓄谋已久并且他们的人很少,有可能只有一个人,才得先用迷药把人放倒,木卫不在身边,想来是逃脱了。可是对方既然绑了人,为何行囊又都在呢?难不成是过程中突然发生了什么,把人引了出去,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其实辕司廪猜对了一半,昨夜木卫最先发现暗处不对劲,恰巧狗鼻子感冒了,闻不到迷香,所以没有被迷倒。发现不对后,便赶紧汪汪叫人,可惜睡着的两人无意识间吸入过多香气,已经昏睡过去了。灵敏的狗耳朵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对着声源龇牙吼叫,只见从暗处走出一个人,一手持迷香竹,竹子里剩余的迷香还在燃烧着,香气四溢,另一只手拿着粗绳,那人发出贱兮兮的笑声就冲着木卫袭过去:“臭狗,想坏我好事,我就先抓住你当下酒菜。”
说时迟那时快,咱家木卫也不菜,助跑上前,起跳,咧牙,一嘴咬到那只拿迷香的手上,后腿一蹬,正好蹬在了那人的“子孙”上,疼得那人扔了迷香,夹紧两条腿哇哇一顿鬼哭狼嚎,趁这缝隙,木卫叼走了那跟迷香竹,眼见伤了自己的臭狗跑了,于是便将地上两人绑了起来,准备拖走。此时木卫又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又是一张嘴,将那人的腿给咬了,那人暴跳如雷嘴里骂骂咧咧:“还没完了你这死狗,我今天一定要炖了你...”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一瘸一拐的追了过去。
再回到迟天微这里,木卫袭击那人的腿之前,在黑夜的掩护下,叼了一根树枝甩在迟天微跟火堆之间,正好一头掉在迟天微手指处,一头架在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有了新的燃物,火又旺了起来,树枝也被点燃,细小的枝条很快就烧完了,然后迟天微就被火烧了手指,生生疼醒了,手指腹还长了一个大水泡。
此时两人正想从包里拿小刀出来磨断绳子,在地上蠕动了半天终于够到背包,凭着记忆摸索着包里的小刀,正摸到小刀准备拿出来时,追出去的歹徒又回来了。
两眼对四眼,一个没想到会这么快醒,两个没想到会这么快回来,双方错愕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歹徒举起手里的匕首冲了过来,越来越近,怎么办?死定了,跑不了,等死吧!却见辕司廪说时迟那时快,抽出抓住小刀的手,同时两腿往前一伸,踢向面前的火堆,一瞬间,被表面灰草盖在下面的火炭飞了起来,直直砸向歹徒,带有火种的木炭接触到空气,又燃了起来,歹徒被迫后退。
趁此间隙,辕司廪将小刀给迟天微拿着,然后俯身下去,晃动身体让刀把绳子磨断,快了,快了,就差一点...身后歹徒已经举刀过来了,向着辕司廪的后背刺过去,只一个转身的距离就要刺到了。一声汪叫,随即一个黑影飞了过来,木卫四条腿,整只狗子踹在歹徒的胸前,把歹徒踹开,辕司廪身上的绳子也顺利割断了。
“啊!又是你这只臭狗,看我不把你扒皮抽筋...”歹徒又怒气冲冲把目标转移到木卫身上,举着匕首就冲木卫刺去。
辕司廪将迟天微手里的刀拿走,瞄准了歹徒那条健全的腿,咻的一下投了出去,呲一声,刀子扎进了歹徒的小腿里,疼得那人向前跪了下去。唉,也是蛮惨的,一条腿被咬,一条腿被扎,这歹徒当的够憋屈。
捡起割断的绳子将歹徒的双手绑在背后,然后拔出扎在那人腿上的小刀,嗞——血飙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又是嗷嗷乱叫一顿后竟疼晕了过去。将迟天微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绑在晕过去的人身上,让他也当一回虫子。
“汪汪汪...(快夸我,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帅?)”
“帅炸了,木卫,爱死你了,让我好好疼一下。”
汪汪汪汪汪...(你刷牙了没,嘴臭死了,别过来,走开啊~嗷...)”
天大亮...藏在暗处的森森白骨也沐浴在阳光之下。
——仙女庙2022年8月25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