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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命运的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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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恒身死道消,周围的绝也无一幸存。
  城墙上的人士兵们愣了一会,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相拥而泣,及时胜利的喜悦,也是对死去战友的惋惜。
  现在,战场上没有了绝,那些士兵的武器都裸露在了地表,个个残破不堪。
  但他们没有敢打开城门,或是跳下城墙。原来的城门被机击毁,代替的是两块巨大的石头。
  武陵身上的纹路消失,浑身的杀气消失消散而去。身后庞大的暗红色能量纷纷散去,眼神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一瞬间,武陵感到身体一阵虚脱,出了一身的冷汗,双腿发软站不住脚,差点就倒在地上。
  他奋力支撑柱,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一点。
  神志逐渐回来,他看着空无一物的战场,愣了愣神,随之记忆涌来,冲进了她的脑海。
  他回想起了之前自己与罗恒战斗的场面,但他自己完全没有神志。刚刚使用着这副身体的,好似不是他自己。
  他的理智彻底清醒了,他开始寻找上官青婵。最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她。
  武陵急忙跑过去,抱起她来,再次听她的心跳,十分微弱,但是还在。
  她的面庞惨白如纸,闭着眼睛,安静的像是已经死去。
  武陵把她背起来,站起身来想要往城墙里面走。但是刚刚一站,却有一下子半跪到了地上,冷汗直冒。
  他紧咬牙关,硬撑着再次站来,摇摇晃晃的向着城墙走去。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半眯着眼睛,汗水从头发上向下落。
  “快去接他!”
  几个士兵跳下城墙,开始想着武陵飞奔过来。
  武陵看着那几个士兵,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这场战斗结束了。
  苏城损坏严重,几乎让苏城的生产力降低了半个世纪。原本的高楼大厦荡然无存,施工队加紧施工,居民们只能在避难所和政府临时搭建的小楼里勉强度日。
  居民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更多的是松一口气的释然。甚至于,很多人显得并不高兴,脸上满是埋怨。
  这场战争的恐怖之处他们没有体会到,他们只是在这里瑟瑟发抖,向着怎么才能让自己活命。
  但战斗结束,自身脱离危险,便又开始为其他事情担忧。
  房子没了我们该住哪?孩子们的上学情况怎么办?我们的商业都毁了,几年努力毁于一旦。
  甚至有灭绝者军队办事不利的声音产生。
  有的士兵听到,挥拳上去就要打,但是被其他人拉住。
  那士兵满脸愤懑,他们失去了战友和可敬的队长,才给他们换回了一条生路,现如今竟然还被诋毁。
  说话的是一个商人,他原本有一个苏城极大地商业帝国,但现如今却毁于一旦,从家财万贯瞬间清零。
  这并没有吓到他,挣脱开之后反而变本加厉,用着阴阳怪气的口气,一遍遍的数落着灭绝者的罪行。
  办事不利,竟能让绝攻进城墙内。灭绝者都是废物,有着先进的装备却连几波绝的进攻都挡不住。
  那灭绝者怒发冲冠,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能力与灭绝者抗衡,整个身体都飞出去,嘴角流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喊声,开始纷纷对士兵进行批判。对着他指指点点,所言所欲,刻薄至极。
  士兵们表情扭曲,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感激,反而还招来了谩骂。
  为首的灭绝者直接拔出长刀,一刀将地上劈出裂痕,指着在场的所有居民,对着他们大骂了一通。
  “一群渣滓,活在我们的庇护下,竟然还敢这么对我们说话,知不知道为了保护你们军队里死了多少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全杀了!”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寂静,鸦雀无声。但每个人都是心中很不服气,眼神阴郁。
  那灭绝者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身旁一个士兵拉住,对他摇了摇头。那灭绝者咬了咬牙,只好作罢。
  那士兵上前,对所有人扫视一群,鄙夷道:“你们自己去领饭吧,我们就不给你们发放了。”
  随后,所有灭绝者纷纷离开。留下的居民们看到灭绝者走远了,有爆发出了牢骚,是所言所欲极其恶毒。
  张章在全力进行着苏城的重建工作,工作量很大,那个小楼也被摧毁了,只得在一个更加简陋的小屋子里工作。
  整个苏城并没有笼罩在胜利的喜悦中,而是蒙在一片乌云之下,苟且度日。
  武陵在次日醒来,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开始审视自己的身体。
  他当时拔下了装置后,就疯狂释放着能量,随后就跟之前一样,脑子彻底失去了理智,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一概不知道。
  显然,在那段时间内控制着这个身体的不是武陵。
  那么,杀了在场所有绝的,只能是武陵身体内的那个巨大绝。
  毫无疑问的,那个巨大绝,在那一段时间里接管了武陵的身体。
  武陵企图与那只巨大绝进行对话。按理来说,作为一只绝,在那种操控身体的绝佳情况下,没有道理帮助武陵去杀自己的同类。除非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和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他试图与绝进行对话,但是并不顺利,他完全察觉不到绝的存在,一点点都感知不到。
  可能是绝拒绝与自己交谈,亦或是能量消耗过多陷入了沉睡。
  但现在对武陵来说都是不利的,他无法掌握具体的情况。就相当于是自己的体内装了一枚定时炸弹,他需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他去看望了上官青婵。她在重症监护室里,带着呼吸器,依旧昏迷不醒。
  上官青婵被贯穿胸口,且之前就已经消耗了身体内绝大部分的能量,已经处于濒死的状态。
  武陵询问医生她的现状如何,医生的表情也很难看,只说他们会尽力,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
  武陵又去军营里看望其他人,得知所有灭绝者已经全部都被分出去处理苏城的重建工作,军营里几乎没有几个人。
  武陵开始百无聊赖的,围着苏城散步。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带着黑色的兜帽,双手插兜,低着头,漫无目的的游荡。
  他看着周围的景色,残破不堪,之前的繁华好像与现在是两个世界。到处都是难民,施工者还有一些闹事者。
  很多人衣着破烂,拉着横幅,写着诸如“还我们家庭”,“为我们的损失做出赔偿”之类的话。
  武陵扫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对这现状视若无睹。他其实早有预料,即便这场战争赢了,苏城内的居民也不会多么感激他们。
  活在围墙中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保护围墙的惨烈。
  他们就像是被豢养在圈中,人类最原始的反抗精神已经被埋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他们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活下去,怎样才能保护住自己的利益。若是自己的利益得到了损坏,就不会去管造成损坏的原因。
  欺软怕硬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基因。他们拿绝没有办法,就能迁怒于自己身边的灭绝者。
  武陵漫无目的的走着,各条街上的情况大同小异,这让武陵很恶心,感觉一阵作呕。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阴雨,更为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惨烈的色彩。远处看来,已经跟一座废墟没有什么两样。
  武陵全身都被淋湿了,他像是这座城市的幽灵,飘荡在各个角落,没有人关心他,亦没有人发现他。
  只有这个幽灵在默默地审视着世间的人情冷暖。
  他感到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孤独,这个感觉无比强烈,简直要把他整个人吞噬。他的心情逐渐暴躁,越发的无所适从。
  他只得回到了上官青婵的病房。就这么守在门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心灵已经平静了很多。
  自己的未来,已经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彻底挂钩了。如果,上官青婵死在了这里,他的前路将会是一片迷茫。
  他可能会带着上官青婵的尸体去帝都,然后被帝都人以各种罪名斩首,生命到此为止。
  如果不去帝都,自己依然无处可去,将会变成这个世界的幽灵。然后有朝一日被自己体内的绝反客为主,成为人类的敌人。
  他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情,这个刚刚认识一个月的女人,到底对自己的人生有多大的影响。
  他一直坐在外面,就这里吃饭,在这里睡觉,无时无刻不陪在上官青婵的身边。
  直到病情有所好转,上官青婵出了重症监护室,去到了普通病房,武陵得以在病房里探望。
  医生告诉他,上官青婵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后续如何还需要再观察。
  他给武陵搬来了一个小床,让武陵可以待在上面。武陵便一直在那小床上,照顾着上官青婵的日常起居。他像是一个活死人,每天不说几句话,闭着嘴,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照顾上官青婵。
  就这样,一直待到了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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