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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21年秋的某一天,在未来几十年后,人们几乎早已忘记这一天的历史重要性,只把它当作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工作日来回忆,以至当几十年后人们回想起世界何时变成如今这般不可思议时,总是茫然若失。
这天早上,张海潮一如往常地穿好防弹衣,配好对讲机。准备就绪后坐到餐桌前吃早饭。他的妻子例行公事般问他今天的工作危不危险,他划着手机眼皮都没抬说:“做我这份工作,哪天不危险。”他的妻子沉默不语,他吃完一个完整的煎蛋后才发现气氛不对。他接着又说:“今天公司召开发布会,跟往常一样,保护好董事长就行了。”
他的妻子听到他跟自己分享了他的工作内容就不再替他过度担心,边收拾盘子边说:“今天我会迟点回来,你要是回来早的话,你就点外卖吧。”
“怎么了?”张海潮停下手端详着他的妻子问。
“你那宝贝闺女,开学才一个月,就闯了麻烦。”
只见坐在张海潮旁边只有六岁大的张慧杨正古灵精怪地转着眼珠子,掩饰自己的心虚。
“怎么回事?”张海潮瞪了张慧杨一眼问。
“她在学校跟两个男生打架,把人家两个男孩的脸都抓破相了,人家孩子的爸妈都怕是小女孩抓的疤痕会跟一辈子。所以今天要在学校跟我们家讨个说法。”他的妻子焦虑地陈述着。
“好,我来教育教育她。”他郑重其事地看着张慧杨说:“你,打架不对,要负责,今天跟人家道歉。但你能打败两个男生,说明我教你的本事还是有用的。”
“你怎么还鼓励她啊”他的妻子气急败坏。
“没事,没事,下午我陪你,跟你一起面对老师家长。”他刚想过去搂住他的妻子,却被手机上的短信提示声打断了。
他妻子扫兴地说:“每次都是这样,你那工作时时刻刻都要听候调遣,干脆辞了算了。”
“别瞎说,董事长待我如亲,哪能说辞就辞。你看房子,孩子上的学,都是董事长的关系。”张海潮一边安慰他的妻子,一边看向手机。
发来消息的人不是董事长,也不是保卫队里的人,备注就只有单单一个大写的“M”。短信的内容说:请你今天务必保护好庞苝博士。
庞苝博士是张海潮所在科技公司的首席科学家,同时还位居国家科学院院士一职,他在计算机领域有着不凡的成就。其前半生一直默默无闻,直到五个月前,他向全世界宣布完全由中国自主研发的一号量产芯片成功诞生并适用到中国各个领域。这枚芯片不同于先前研发出来的“龙芯”——只运用到了高铁、卫星等国家化产业上,而是量产到了全国各个需要芯片的平常领域。而成就这枚芯片量产化可实现的正是因为庞苝博士直接参与到制程为7nm的光刻机研发成功,满足了当前社会所需的绝大部分芯片可应用率。从此庞苝博士的名字成了新一个划时代开始的代名词。但即使这样,几十年后,人们对这位伟大科学家的成就变得知之甚微。
张海潮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保存过一个叫“M”的人,于是只把这条消息当作一条整蛊遗弃了。他出门上车,刚发动车子,那位备注:“M”的人又发来了消息,消息的内容跟之前一模一样。张海潮暴躁的脾气被这条不识好歹的消息挑起,他气愤的打电话回拨过去。待几声“嘟~”之后,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声回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张海潮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将手机摔在了副驾驶上。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位“M”发来的短信,这次短信内容变了,短信显示:“请别尝试寻找,因为我在您无法认知的世界。”接着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请务必保护好庞苝博士,因为我相信您会的。”
本该彻底遗忘的一些事,因为一句“因为我相信您会的”开始从深渊弥漫而至,如一团烟雾隐隐约约挥之不去。
别在张海潮胸前口袋的对讲机里传来提示的电流声,接着有人说话了:“喂,喂,有人听到吗?”声音模糊不清,随机立断。张海潮把对讲机抓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发现他还没有转到保卫队的频道。
“你好啊,张队。”对讲机又响起来声音。
张海潮谨慎地,但不免有些紧张地问:“你,你是谁。”
“我啊,张队,小曹。”对讲机那头的声音有些意外。
“小曹?”张海潮恍然大悟。小曹和张海潮是邻居,而且是被张海潮引荐进入公司保卫队的。两家人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他们各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小曹生的是个儿子。
“肯定昨晚曹禺然和张慧杨又拿对讲机玩了。”小曹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
“哈哈,是啊。对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张海潮头伸出车窗对着旁边车里的小曹说。
“小陈回去奔丧了,我替他代班。”
“刚刚是你喊的吗?对讲机里。”
“什么?我也是刚看到你车就打招呼了。怎么了?”
“哦哦,没事,赶紧去公司吧。”
智元11年,今年已经是“智界”计划实行的第11年,要按照公元年来算的话,今年应该是公元2083年。在亚太区“智界”入口——原中国附属区的塔格拉玛干沙漠地区的一个村子里,一直从沙漠延伸到百公里外的绿洲,仅有一条孤独的柏油路,那条路仅经历了十一年的时间,就完全看不出当年前原世界的人类为建造它所付出的汗水及智慧,有的只是坑坑洼洼和飞沙走石,路即将和沙漠融为一体。此时,这条荒凉的路,终于迎来了近半年来的第一辆车。
那辆车尽显破旧,正经历它作为智慧产物最后关头的苟延残喘。它的宿命在这条路的尽头,也就是亚太区“智界”的入口处,在那将被它的主人遗弃在前原世界,因为对于“智界”世界来说,它只是个废铁。
入口处并没有车上那对老夫妻想得那么萧条,这里依路而建了十几间像蛋糕状,上一层小,下一层大的两层木屋子,每家都是一间店铺,但在成型的几年里,这些店铺先后关了门,只剩下一家饭店和一家装修华丽的服饰店。两家店在最接近“智界”的地方相对而视。那对老夫妻将车停在了相对空旷的饭店门口。老妇人佝偻着背走进了服饰店,她想换身新衣服,配上精美的饰品进入“智界”。而老男人只想去饭店喝一杯。当他推开吱呀作响的老旧百叶门时,这家饭店的主人郑重其事地放下刚刚拿在手里的手机,波澜不惊地看向门口问:“您好,需要点什么?”
“一杯酒,什么酒都行。”老人声音倦怠地说。
“您想做多选择也不行了,只有啤酒还剩些。”老板转身到柜台拿酒。
“他们不是说,能够保证在这个世界的人依然有生活必需吗?”老人语气抱怨。
“他们都快要将这个世界遗忘啦,能够活下去就不错了。”老板将酒杯推到老人面前。
“啤酒都是年轻人喝的饮料。”
“再过两个月过来您就能喝到够烈的好酒了,会有供货商来卖东西。”
“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人会经营生意。”
“总有一群人会排斥新兴事物。”
老人没说话,一口喝干杯里的酒。老板准备替他继续满上。
“不用了,不好喝。”老人将手盖在杯口,“你知道里面什么样子吗?给我讲讲。”
“不好意思,不清楚,知道的跟您知道的一样,他们宣称的那样。”
“真是那样可就好了。”
“应该是一样的,毕竟我从未见过有人出来,想必里面真的是乌托邦吧。”
“智界”世界包裹在巨幕一般的迷雾状的能量罩里,浅蓝色的光晕一圈一圈从底向上飞驰而去。那些人宣称能量罩的范围不到地球面积的一半,无论那里将来会进去多少人,他们都不会再将范围扩大任何一点到前原世界,即使前原世界仅剩最后一人也不会。
浅蓝色的光晕透过饭店的窗户一次次闪过老板的脸颊。老人指着那些光晕说:“那些光看着真像我年轻时开的警车上的灯。”沉默片刻后,老人接着说:“该上路了。”
老人将他全身财产放到桌上,起身离开,老板将他喊住:“那个……您的车钥匙给我,我要将您的车停到后面的空地上去。”
老人透过窗户看了看饭店后面,发现空旷的沙漠里停了无数量车,范围之远到肉眼不见的天际,远处的车像嵌在沙漠和天形成的一条线里。
“收集这么多车干什么。”老人问。
“万一您们有人会回来,我代替保管。”
“会有人回来吗?”
“我想不会,但不是所有事都要找出做的意义。”老板微笑着说。
老人过去递上车钥匙,老板接过说:“最后问您一件事,您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做什么?”
“车子应该知道它之前的主人是谁,我会替它们对应标号。”
“你就写上一位老警察和他的老婆。”
“行,如您所愿。”
“那你叫什么呢?”老人问。
“我?”老板先是一愣,接着说:“名字对于您来说没有太大作用了”
“我也想记得是谁替我看管的。”老人坚持道。
“那好吧,我叫时阶。时间的时,台阶的阶。”
“真是个不多见的姓。”老人转身挥了挥手说:“那么,时阶同志再见了,我会记住你的。”
“希望您能记住我,虽然那不太可能。”时阶小声说道。
那位老妇人同样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给了服饰店的女老板,但并没有简单的换取一杯酒那么廉价的东西,而是穿金戴银,浮夸的衣服缀满浮夸的珠宝。时阶站在饭店门口相送,看着他们携手走进了迷雾里,那一圈圈浅蓝色光晕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飞驰。
时阶看了眼对面服饰店的女老板问了一句:“今天赚了不少钱吧。”
“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女老板相视一笑转身回了店里。
时阶也转身回去,坐回柜台里,拿起刚才放下的手机,不知何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透明的机体里赫然出现的三个字渗透着发送者的疑惑和质问。那三个字写道:“你是谁?”
坐在车里等红绿灯的张海潮看着自己刚才发送过去的三个字——“你是谁?”,不觉感到有些后悔。他一直以来的谨慎居然被两句不知所云的话击溃,他害怕这件事和公司以及董事长有所牵连。但已经发送过去的消息不能撤回。他陷在纠结中,被车后的喇叭声又拽了回来。
洞开未来科技公司的大楼坐落在一群高耸入云的玻璃外墙建成的高楼之间,它就像那栋楼一样,在这些响当当名号的企业高楼之间毫不起眼。但往往越是不被人关注的地方越好进行不希望人尽皆知的事情。这家公司早在四十年前全国上下致力为人民吃饱喝好做出全力付出的时候,它就已经开始研究隐藏在基本传统工业背后的未来发展科技,它的存在不再像搞高科技武器那样的偷偷给予曾经的霸权世界一记警惕的重拳。而是为了保证国家紧跟世界发展步伐,谨防历史的悲剧再次上演。因为即使未来几十年的重要任务是保证人民生活质般飞跃,但当时的一些先行们已经清楚意识到如果不同步进行未来科技研究,那么到时候只有吃喝已经无法满足日益突变的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人民必需要求,到时候被别的国家牵着走的情形不过时间问题。
四十年来洞开未来科技公司从未高调地向外宣布过任何技术,因为那些在现代历史中发展起来的国产科技公司足以应对一些突发状况。直到2020年夏天的一次悄然却突发出现的消息深入人心,那时所有人才意识到无烟的科技战已经打响,一味地依托毫无合作精神、无心为人类命运共同体齐力发展做出贡献的伪合作伙伴终将是自掘坟墓的死路。从那段时间开始,洞开未来科技公司就开始着手于一场振奋人心的登场。结果就是完全由中国自主研发的首个量产芯片的问世,而今天洞开未来科技公司又将带来一个更会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布会。虽然几十年后,人们追溯起端的时候,往往会将这天的这场发布会抛之脑后,但无论如何都不可置否它是人类历史转变的至关时刻。
发布会安排在公司一楼正中间的展厅,舞台搭在了玻璃窗下面,从窗子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整个洞开科技公司园区的全貌,它像一个马蹄形状的包围楼,发布会所在的会议室就在正中心处。距离发布会还有不到半小时,楼外的大批记者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大楼。平时笼在严肃和高压下的大楼一改往常,正逐渐躁动,为这场声势浩大的发布会提前预热。
张海潮坐在顶楼最边上的董事长保卫室里,看着消寂许久的手机界面出神。备注“M”的神秘人从那句“因为我相信您会的”之后一直无声无息,不知道对方是否收到自己的那句询问,还是收到了但不想做出回答。
“张队,董事长出来了。”小曹的声音打破了张海潮的臆想。他将手机揣进兜里,迅速地跑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站到了队伍最前面,挡在董事长的前方,其他四个保镖则站在四侧。他们走到董事长专用电梯入口处,等待电梯门徐徐打开,这时董事长用强忍紧张装出的端重声音问道:“海潮,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董事长。”张海潮波澜不惊地说道。
“安全问题呢?”
“不用担心,董事长,我都做好了。”
“庞贝博士那呢?”
“庞苝博士?”张海潮一瞬间说不出话,因为他确实没有安排庞苝博士的安保问题。
“你现在安排几个人去楼下庞苝博士的办公室接他。让他不要擅自走动。”董事长的声音不觉的开始焦虑。
“我这就安排。”张海潮拿出对讲机随即安排了五个人。
“我总有种不安啊。”董事长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您不必太担心,我会保护好您的。”
“你还不能明白这场发布会对于国家,对于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果然还是太急于一时了啊。”
“这么严重吗?”
“对于你们自然无痛无痒,包括我自己也是。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需要在现代做未来的事,影响到人类历史走向的事。那些拥有远见和超前意识的国家和组织都对这场发布会的产品虎视眈眈。这件产品在未来到底会影响人类历史到何种程度,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预估。”
张海潮盯着电梯门上倒映着的脸,他不自觉地想到今早那位神秘的“M”发来的消息。当他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董事长时,电梯门开了,瞬间涌上来一大批记者。
“马总,有关人士说这场发布会的产品其实贵公司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着手研究这是真的吗?”
“马总,有相关消息透露这家公司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秘密形成,并一直以地下组织形式秘密研究技术,请您给予正面回复。”
“马总,你们在五月发行的全自主研发芯片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们的手机等产品还是用的外国的芯片,国产自主芯片真的有被研究出来吗?”
一直端庄地径直向前走的董事长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提出刚才那个问题的记者斩钉截铁地说:“芯片不是只运用于手机,还有很多你看不见的地方,更多的人在默默付出,为的是给你们这些无知的记者提供生活保障。”接着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心有不甘的记者。
发布会形势宏大,舞台富有浓厚的未来科技感,背景完全是一整个巨幕LED屏,屏的正中间显示着一个向内凹陷的黑洞,动态的如水波一样浮动。黑洞的上方显示“新品发布会”五个黑体字。舞台上铺着夜蓝中闪着星白的绒布毯,舞台正中间一条长绒布一直延伸到展厅宏伟的大门处。
董事长正踏着绒布径直地朝前走,几乎坐满展厅的人,全都回头注视。董事长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到第一排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了下去。台上的主持者看了一眼董事长,示意发布会是否开始?董事长示意他再等等,等庞苝博士到了之后开始。
过了十几分钟,庞苝博士在一群记者的簇拥下艰难地挤进会场,负责他安保问题的五个人留在了门外对付狂热的记者。当庞苝博士走上绒布的时候,主持者宣布发布会正式开始。庞苝博士走到台上接过话筒,站在了屏幕上的黑洞下。想不到拥有杰出成就的科学家居然只是个20出头的年轻人,可能长时间潜心研究的缘故,他的身躯看着异常瘦弱,好像要被屏幕上的黑洞整个吞噬,但科学家的身份带给他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敢。他的身高仅有一米六多一些,脸部单薄,空旷的鼻翼上搭着一副厚重的眼睛。他的脸给人一种阴郁感,或者说他整体给人的气质就是如此,像是忧虑过度,情神涣散。
众人鸦雀无声地等待他做好演讲的准备,那短短的三分钟谁都是屏息以待,将全部情感留给心中最想要的时刻。庞苝博士准备好后轻咳了一声,他的嗓音很奇怪,沙哑中带着用力挤出的尖锐,他说:“首先请允许我直接展现今天的发布会产品。”他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屏幕上的黑洞瞬间幻化作颗粒质感的亮蓝色线条,就像整条银河在浩瀚的宇宙里遨游一般,线条不断幻化成不同的不规则形状,外界的所有声音或动作都对它有影响。
“请大家保持绝对安静。”庞苝博士提醒道。
众人压制内心的困惑和好奇,静待那像是小孩玩具般的东西会成什么样子。当会场完全安静下来后,线条不再变化多端了,而是在屏幕中间圈成了一个光环,静静的,一圈一圈地首尾追逐着。至此,人们感觉到了它不是简单的玩具,好像是有生命的,有意识的。
“你好。”庞苝博士突然说话了。
只见刚才还很安静的线条,突然跳动了一下。
庞苝博士转向众人说道:“这就是我们公司今天发布的全新产品,‘悟’人工智能系统。”他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那根线条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支持它运作的正是我们之前发布的第一款国产自主研发芯片。正如大家所见,它是有生命和自主意识的,不过现在的它,智力不及一个婴儿。”人群中有人兴奋,有人惶恐,有人困惑。
“但是,它不是当前我们所见到的简单的回答型人工智能。它拥有最先进的自主学习算法,也就是说,它会像个婴儿逐渐茁壮成长一样,它也会通过学习来变得更加聪明,更加趋近于一个人类。等到那时它就可以代替人类做出抉择,为人类火种延续出谋划策。”
人群中有个声音喊出:“但,我们众所周知现在的人工智能自主学习能力并没有达到一个人类那样的速度,就算它日夜不休,不间断地学习,但其学习内容当中有无数的错误,它需要分辨,它努力的千万分之一可能才会达到人类希望它学到的程度。等它完成如你所说那样的情形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呢?”
“我们的初步判断是:至少100年。对,没错。在它学习过程中,我们科学家所能做的事很少。”
“那现活着的人类就都无法享受到它带来的真正意义咯。”座位上一个人喊道。
“没错,确实是这样。”
“所以你们拿了社会那么多的资源就只发布了一个会动的线条?”有一个人喊道。
人群中失望的气氛持续高涨,这件产品与他们心中所预想的那种划时代科技产品有着天壤之别。
“其实,这些科技成果不能从局部视角看,而是应该站在足够的高度和足够长的历史变迁中来看,那样才能看出这种划时代产品的真正价值。”庞苝博士试着解释。
“这种东西美国早就研究出来了,你拿着这些在忽悠谁啊。”这句话瞬间点燃众人的不理智,他们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这句无根无据的话。会场开始变得混乱,甚至有谩骂声。这时张海潮急忙准备护着董事长和庞苝博士离开,就在他用对讲机发号施令的时候,对讲机那头传出了杂乱的电流声,在电流声里掺杂着断断续续的人声,他仔细辨别勉强听清:“都准备……好……吗?”张海潮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即几声沉闷的爆炸声传来,玻璃碎片在空中纷飞。一时间整个展厅笼罩在恐慌之中,没等众人反应逃跑,破碎的玻璃洞里迅速潜入8个全身穿着漆黑带着头套配枪的恐怖分子。他们一进来就一齐对着大屏一阵扫射,瞬间枪声震耳欲聋,所有人慌乱的出逃。
董事长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任凭张海潮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于是他只能硬拉着董事长逃跑。谁料刚跑出两米,董事长突然站住冷静端庄地对着张海潮说:“我不重要,要保护好庞苝博士。”张海潮看着董事长坚定的眼神,短信的内容突然呈现在眼前。
“这都是你我的宿命。”董事长点了下头,将张海潮推了出去。随即董事长被身后闯入的另一批袭击者一枪射倒。此时的庞苝博士也被袭击者压倒在地,准备就地枪毙。
那份深藏的,蓄势待发的宿命感就是在等待一个时刻,一个做了就将超越作为人类本身的时刻。对于张海潮来说,那个时刻就是现在,就是挡下那颗子弹。他不知道挡下一颗之后,剩余的几支枪会如何续写结局,但他知道那一刻,他必须挡下第一颗子弹。
袭击者的头目勾动扳机的同时,张海潮用自己强悍的身躯撞了过来,他顺势将那位袭击者的头套摘掉,并用炙热的胸膛挡下了那颗子弹。暴露在摄像头下的袭击者波澜不惊地将他一脚踢开,朝着庞苝博士重新开枪。他誓死地抓着袭击者的脚踝,将生命拼到最后一刻。就在这时,一支不知何时存在的,随时待命的,全副武装的部队突然杀出。精准地击毙了好几个袭击者。弥留之际的张海潮看向乱了方寸的袭击者头目,那张脸又将曾深藏于心底,早该是被遗忘的记忆重新勾出。那个人给他一种熟悉的亲切感,他居然恨不起眼前这个刚开枪射杀他的人。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希望在死之前想起来那个袭击者是谁。
滚烫的胸口和那天深夜他说“因为我相信您会的”时一样。很奇怪,死前为何从未记起过他,自己怎么会忘记了他呢,好在现在记起来了。他的思绪止步于此,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