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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夜半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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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雨交加的午夜,窗外的暴风骤雨令人心悸,但产房内的医生们丝毫没有感觉。
  医院,是一个生死轮回的地方,有的人在这里离世,有的人在这里出生,也有的人在这里死而复生。
  很多人都说医院是一个特别晦气的地方,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绝望、痛苦、悲伤,恐慌……
  但是当它迎来一个新生命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产房外,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本就紧张的男人更加慌乱。产房中正在分娩的妇人是他的妻子,他们即将迎接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孩子。
  因为三年前,他们的孩子意外溺亡。
  “嘀、嘀、嘀。”
  产房中,医疗器械发出单调的声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妇人发出痛苦地呻吟,良久,呻吟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婴儿洪亮的啼哭。
  医生护士们的神情渐渐从欣喜变为窘迫,因为眼前这个婴儿,让在场所有人陷入恐慌。
  婴儿刚刚离开母体,脐带还连着胎盘,怪异之处在于,这个婴儿全身包裹着黑色的毛发。
  婴儿身上长满毛发的这种现象被称为返祖现象,随着科学的发展逐渐被人熟知。
  婴儿身上的毛发湿漉漉的,还沾着羊水,就在护士准备剪短脐带将婴儿抱走擦洗的时候,更怪异的事情出现了。
  黑色的毛发并不是长在婴儿身上的,而是在婴儿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蚕茧,将婴儿包裹在内。
  “这是什么?”
  产房发出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管它是什么呢!赶快剥开,给婴儿擦洗。”主任医师发出催促的声音。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但在这样一个县城的妇婴医院,谁会关心这种东西。
  刚刚分娩的妇人无力地看着忙碌的医生,眺望着自己的孩子。
  “恭喜你,当妈妈了,是个男孩,七斤六两。”
  添丁进口,本是人生一大美事,但好景不长,噩耗来袭,未满周岁的婴孩脖颈生出肉瘤,危及生命。
  老话说:不满周岁的婴孩开刀,将活不过三十岁。
  虽然当时的医疗条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切除肉瘤,但碍于老话的忌讳,让夫妻二人陷入了抉择。
  第一个孩子溺水身亡,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二个孩子,如今也面临着夭折的风险。即便通过手术切除,倘若活不过三十岁的话……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妇人看着怀中的婴儿,双眼涌现泪光,惊恐中带有几分悲痛。
  “不然……先这样吧,等孩子挺过周岁再说。”男人做出一个沉重的决定。
  “但凡这个瘤子长在手脚,我都会同意这么做,可这个瘤子是长在脖子上啊,大夫说瘤子长大,会压迫动脉血管!儿子会没命的!这已经咱们第二个孩子了!”妇人不停地啼哭,泪水如窗外的大雨,不停落下。
  “就算现在治好了,活不过三十岁怎么办?!我可不想老年丧子!就这么决定了,要是这孩子命短,咱们就趁着年轻再要一个。”男人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曾经的丧子之痛已然打破了他的理智。
  这么多年,孩子溺亡的场景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没有人怪罪他,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罢了,如果那天不让孩子出去玩,或者自己陪孩子出去玩……
  “你快来看,咱儿子好像不行了!”妇人的脸庞尽是惊恐之色。
  “怎么了?”
  男人上前看去,襁褓中的孩子瞪着眼睛,不哭不闹,却一动不动。
  “这……我真的命中无子吗?”男人绝望的神情再次浮现,上一次出现,是三年前孩子溺亡的时候。
  “不对!儿子好像在睡觉。”
  妇人探着婴孩的鼻息,呼吸平稳,确实是睡着。
  “睁眼睡觉……睁眼睡觉是守家鬼啊……”男人惊魂未定,口中喃喃着……
  夜里,风雨平静,熟睡的妇人眼角还挂着泪珠。
  “真是造化弄人啊。”
  恍惚间,妇人听见一声叹息。
  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老人,身穿灰色长袍,手中拿着佛珠,正慈祥的看着身边襁褓中熟睡的婴孩。
  “你是……”
  老人笑道:“我是神仙,来指点你的。”
  “神仙!你是神仙!快救救我的孩子吧。”妇人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声嘶力竭的哀求着。
  老人慈眉善目,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把这孩子出生时包裹的黑色毛发擅自留下了?”
  妇人没有思考,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老人抬高了声音,嘱咐道:“你把毛发梳理好,变成辫子,放进一个盒子里面,外面用红布包裹。切记,在孩子周岁之前,不要打开这个盒子,记住了吗。”
  妇人疯狂点头:“神仙,我记住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这孩子上辈子是溺水死的,这辈子让他离水远一点,绝对不能再把他带到水边。”
  上辈子?溺水死的?难道他就是我第一个孩子转世投胎而来,孩子,上辈子妈妈弄丢了你,这辈子绝对不会了。
  妇人喃喃着,再抬头,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梦醒,天明,孩子脖颈上的肉瘤,消失了……
  ————————————————————————
  大学城,一对青年男女走进老旧的办公楼。
  因为这里紧靠大学,各个屋子早已装修成商铺,这片楼群中,咖啡厅、私人影院、旅店、网咖……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
  “老婆,这个房子怎么样?”男生将女生带进屋子,反手关上了门。
  女生看着凌乱的房间,不悦道:“也太脏了吧。”
  “这里原来是一个旅店,现在空闲下来,咱们正好可以用这里开一家桌游吧,现在大学生都喜欢玩狼人杀,三国杀一类的桌游,你就瞧好吧,肯定赚钱。”男生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述说着自己的规划。
  “虽然地点还可以,但房租也太贵了吧。”女生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即便房租这么贵,想在这里做生意的人还都排着长队呢!咱们运气好,正巧这家旅馆搬走,所以这间屋子才能让咱们抢到呢!”男生说着,一把搂住女生的腰,宠溺说道:“我不是想着尽快赚钱,然后能尽快把你娶回家嘛。”
  “讨厌,谁说要嫁给你了。”女生避开男生的目光,含羞说着,又轻推着男生的胸膛,想要挣脱自己腰间的束缚。
  男生当然知道欲拒还迎的道理,反而搂得更紧,抱着她慢步向墙壁靠去。
  女生背贴墙壁,略显惊慌地娇声道:“你干嘛~”
  “你看这里被褥齐全,要不……”男生在她耳边吹了口暖气。
  女生略带稚气的脸颊呈现出绯红之色,心中的羞涩尽表于脸上,还没等自己做出回应,就被身前的男生封住了双唇。
  欲望在这里燃起,男生贪婪地亲吻着柔软的樱唇,双手游走于温香软玉的娇躯,最后停留在起伏的胸口。
  “零——零——”
  春宵一刻值千金,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男生脏话已经来到嘴边,但看着屏幕上的房东二字,也只好压下怒火。
  “快去接电话吧。”
  女生低着头将他推到门口,自顾在房间里休息。
  这里将是两人新生活的起点,她四处看着,最后将目光落在一面空旷的墙上,墙上什么都没有,却令她看得出神。
  她看着看着,突然感到左耳一阵耳鸣,她歪着头去掏耳朵,右耳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因为左耳被堵住,所以右耳听的格外清晰。
  那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声音虽然很清晰,但又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只是支支吾吾的。
  这个屋子除了自己,就只有在门口打电话的男朋友,怎么会有人在说话……
  “老婆,我和房东已经谈好了,这几天就可以装修啦。”
  男生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顺势将女生扑到柔软的床上,迫不及待地封住了轻启的朱唇,伸手去解女生的衣扣,准备继续进行刚刚未完成的事业。
  “我有点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吧。”
  男生捧着她的脸,失落的说道:“那好吧。”
  静夜,月满高悬,繁星黯然失色。
  略显简陋但十分整洁的出租屋内,女生正坐在床上折叠自己的衣物,今天男生下班晚,还要好久才能下班。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iphone6手机突然发出siri的声音。
  这句话是siri在没有听清问话时才会说的台词,可是并没有人在呼唤siri……
  那么,siri在回答谁的问题呢?
  有人在用自己听不见的声音呼唤siri吗?
  听不见的声音……难道,那个男人跟着自己回来了?
  那个男人和siri说了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她的心在那一瞬间惊的仿佛要停止跳动。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把脸埋住,时不时悄悄抬起头,观察着空荡荡的家里。
  “你到底是谁?!你不要缠着我,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帮不了你,你别这样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女生带着哭腔说道,恐惧的泪水顺着眼角涌出。
  慌乱中,她拨通了男生的电话:“喂?你几点下班,我想去找你。”
  “宝贝怎么啦?想我了?在家乖乖等我,我就快下班了。”电话里传出令人心安的声音。
  “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想去找你。”女生声音颤抖的说道。
  “嗯,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对了,外面天凉,多穿一点再出门,路上注意安全,拜拜,一会见。”
  女孩来不及收拾,胡乱抓了一件衣服准备出门。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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