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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堂坐着闲来无事的吴楚起身出门,在院子里遛着,边遛边思考,忽然只听身后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快点,快点。”
吴楚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几个人背抬着一个人急匆匆的就往边门跑去,被抬的那人似乎生了什么急症,吴楚不禁好奇,在领头一人路过自己的时候,吴楚拦住道:“怎么回事?”
领头的心烦意乱:“客人不要挡着路,工坊里出了点事情,庄子里的医师束手无策,正要抬出庄去找镇上的郎中看看。”
吴楚一听,眉头一皱:“我年少学过医,我先看看。救急如救火,从庄子到最近的镇上起码要半个时辰,怕是等不得。”
领头的半信半疑的让开一条路,只见吴楚扫了一眼担架上的人,只见右腿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按理说这么重的伤,常人一般都会哼唧两声,但是这担架上的人却唇口紧闭,一声不哼,吴楚疑惑的抬起头仔细端详躺在担架上的人的面部,只见面如金纸,眼角处竟有血迹!
吴楚心中一惊,连忙搭脉,只见脉象虚浮,似有中毒之相!
吴楚苦苦思索脑海之中的中毒表现,忽然心头一震,竟是水银中毒之相!
水银!
想到这的吴楚掩饰住自己的震惊,吩咐道:“一时性命无大碍,就是骨头有所损伤,路上轻些,不要颠簸。”
领头的听说性命暂时无碍,先松了一口气,而后道:“谢谢客人”,急急带领着担架出门而去。
这水银不是打造兵器之物,为何这匠坊之中会有水银中毒的匠人呢?
联想到倭寇长刀刀脊之中的水银…
吴楚看向砺剑山庄匠作坊方向的眼神有些凝重。
继续在回廊行走了一阵的吴楚觉得心中有一团乱麻,转身回厅。
刚一进厅,只见杜维周已经坐在那喝茶了。
吴楚一愣,笑道:“大哥回来的?”
杜维周放下茶盏笑道:“刚刚匠坊中来了消息,操作不甚,伤了几名匠人,因此过去看了看。”
吴楚心中一动:“哦?伤的要紧么?”
杜维周随意摆了摆手“都是皮外伤,伤到了骨头,但是性命不打紧,庄上的医师近来偏偏没了金疮药,因此只能让下人们送去就近城镇的医馆医治了。”
吴楚哦了一声,两人正在闲话间,只见杜维周注意到吴楚放在桌上的一个长条布包,好奇道:“吴兄弟,你这布包中是何物啊,看起来如此珍贵。”
见杜维周发问,吴楚心中一动,但是脸色如常道:“刚才闲说话给忘了,我来山庄,一是看看维伽,二是让两位庄主给看看此物,我们公门中人,对于兵器实在是不精,送于别人观,怕也是看不出一二,砺剑山庄既然是武林兵器齐聚之地,又能打造各种兵器,想来见多识广,因此特来请教。”
杜维周笑道:“吴兄弟谬赞了,什么精不精的,且打开一观。”
吴楚拆开布包,露出了一把自己当日从倭寇三桅帆船船舱箱子中抽出的倭寇长刀,而后递给杜维周。
杜维周眼神复杂的仔细端详着这把长刀:“这种刀型中原武林并不多见,似是东瀛武士使用。”
吴楚点了点头:“杜大哥所言极是,吴楚前段时间办的案子正是与倭寇有关,这正是从倭寇手中缴获的。因为我们从未见过此类刀型,甚是锐利,因此特来请教。”
杜维周眼皮没来由一跳:“哦,这东瀛刀钢材细腻,采用百锻钢折叠锻打,一体成型,因此韧性极好。”
“此种刀可有其他秘密?吴楚问道。
“这倒不曾听说。”杜维周强装镇定。
“我也是当时和此刀对阵,感觉此种刀随看似轻薄小,使用之时却异常顺手,因此拿了一把,权做研究。”吴楚漫不经心道。
两人正在闲话间,只见门口走进一人,看见吴楚,先是一愣,而后惊喜道:“你来了!”
来人正是杜维伽。
杜维周见自己的弟弟来了,起身道:“你们朋友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安排一下,今晚上你俩不醉不归。”随后起身离开大厅。
“是啊,两年不见了,维伽,近来如何?”吴楚笑道。
“我啊,这不大哥天天给我找媳妇么!你呢?”杜维伽哈哈大笑。
“前段时间剿饷被劫,忙了几天,这不案子破了,想着来找你叙叙旧。”吴楚笑道。
“哦?案子破了?”杜维伽一愣。
“怎么,你也知道这个案子!”吴楚心中一动。
“嗨,这不出门听说的么!没想到破的如此之快。”杜维伽慌忙掩饰道。
吴楚一笑,也没再细问…
是夜,和杜维伽喝了了个酩酊大醉的吴楚自顾自回房休息了,不一会,鼾声就打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远处走廊处的一个身影一闪而没。
随着这个人黑影的离去,一身夜行衣的吴楚悄无声息翻窗而出,直奔后院…
“如何?”看见一身夜行衣回来的男子,杜维周焦急得问道。
“没有异常,应该是睡了。”黑衣人回答道。
杜维周这才放心,这吴楚是不是闻出了什么味?才带着刀来砺剑山庄呢?可是计划天衣无缝,而且案子已经破了,根据传回的可靠消息,钱必安已经在写报告了。
“嗯,你下去吧。”杜维周吩咐道。
而此时的吴楚,已经悄悄的靠近了工坊,因为白天这里出事伤人的缘故,工匠们都早早休息去了,晚上的工坊一片寂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有工匠赶工。
吴楚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工坊。
一片黑暗之中,吴楚没敢掏出火折子,而是自怀里掏出一块薄片,这薄片是刑部巧匠夜明珠粉压制而成,唤做夜行玉,是六扇门之中行走江湖的必备武器。借着夜行玉微弱的荧光,吴楚小心的查看着作坊内的制品,他随手从几个桶里抽出几柄刀坯,只见刀坯质量并不好似是生铁,而后吴楚又小心的从配件箱堆积如山的配件中摸出一个刀镡,触摸之下有些剌手,似乎是紧急赶工而成,未曾打磨。
吴楚眉头一皱,和自己记忆砺剑山庄的工坊只做精品武器不同,现在的工坊内堆积如山的,多是一般平民用的刀剑的配件和刀坯,价格相当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