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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楚点点头,孙超的推测十分合理,现在物证俱在,但是。
想到这吴楚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些剿饷了,全部被倭寇运走,再筹措这么一批饷银,又不知会到什么时候,东南前线的将士们,又得忍饥挨饿一阵了。
“走吧,上岸。”孙超一招手。
吴楚走出船舱,朝尚鸿道:“将军费心,安排军士将舱内的银两武器送回岸上吧,交捕快查验封箱。”
“好。”
二人上岸之后,吴楚走在倭寇被炮击的地方,仔细查看着四周,这一带的土都被炸了出来,大树也是枝断叶落,在这其中,还掺杂着倭寇的断肢残臂,零散的武器,衣服碎片,甲胄残块。
吴楚随手拎起一把断刀,看了看刀的断口处,确实有一条空腔,吴楚小心的用手摸了一下断茬的地方,在手指上仔细捻了捻,确实是水银。
正在漫无目的的扫视周围的地面的吴楚,突然被一块颜色鲜艳的木头吸引住了目光,吴楚低下身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一层精美的朱漆面显现出来。
吴楚眉头一皱。
孙超看到之后一脸好奇:“怎么了?”
吴楚随手递给他:“喏,你看,这是银车的厢板。”
“银车的厢板?”孙超一脸震惊,接过之后仔细端详。
“只有京城工部制造的车辆才会用三层漆,一层清漆,一层朱漆,外面再一层清漆,民间的车辆,是不会这么讲究的。”
孙超恍然大悟:“哦,看来这是空银车被放置在此地,结果被水师的火炮给炸了。”
吴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孙超。
孙超一愣:“怎么了?”
吴楚笑了笑:“没事了,咱们去找当时来参与攻击倭寇的乡民了解下情况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离吴江口附近的呈口镇。
镇外已经扎起了连绵不绝的帐篷。
听完各处的情况,钱必安朗声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伙精锐的倭寇,秘密登录在莱州腹地,而后前往惊马岭伏击了剿饷车,伏击完之后为了躲开我们的追踪,反起其道而行,进入莱州腹地吴江口,将银两用三桅帆船分批出海,谁料在最后一批之时,却被提前移防的莱州水师发现,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后被闻讯而来的乡民和武林中人围攻,因此全部身死。在最后的三桅帆船上,缴获武器一箱,银两两箱,想来是最后一次运送,运送完毕即离开,现在案情虽然基本清晰,但是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补充,比如,”
说到这的钱必安扫视了一下众人:“这剿饷的路线,是如何泄露给倭寇的,等这一点查清楚,本官便可书写报告,回京复命。至于剩下的事,”
“尚将军,孙太守,就劳烦你们会同登州、海州、各沿海水师即刻出海,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倭寇运送银两的船只。”
在场的众人沉默不语。
都是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子,都明白,这个案子基本已经算结案了,虽然剿饷没有全部追回,但是追回了五千两也是钱,而且还剿灭了一部分倭寇,算是功过相当。
至于钱必安最后吩咐的出海追击,也就只是做做样子了,现在已经不知道倭寇的船入海几天了,茫茫大海,何处去寻?
无非就是水师启程,做做样子,最后等事情平息给个查无行踪的结论罢了。
众人低头称是,但是只有一人不曾低头,目光炯炯的盯着钱必安。
正是吴楚。
吴楚正准备张嘴,钱必安微微摇了摇头,眼光瞥了一眼旁边。
吴楚会意,没有说话。
“诸位同僚,近日辛苦,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众人三三两两散去。
帐篷外围,一名青年剑客在树冠上几个跳跃间,消失在密林之中。
京城的某一座深宅大院中。
一名年轻男子正在秉烛看书。
“主人,莱州来人了。”门外一名侍卫轻声说道。
“哦,让他进来。”年轻男子合上了案几上的书,吩咐道。
莱州的那名青年剑客轻声而入。
“主人。”
“莱州情况如何?”
“如主人所料,钱必安对整个事件定了调子,已经快风平浪静了。”
年轻男子冷笑一声:“都说刑部千踪厉害,也不过如此。”
那名来人赶紧奉承道:“主人天纵之资,心思细密,筹划完美,岂是刑部这帮俗人庸人能看透的。”
听着莱州报信人的奉承,年轻男子心里很是受用,:“嗯,下去吧,领赏。”
莱州来人嘴角一咧,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皇兄,我看你东南还能怎么办?”年轻男子忽然在空中重重的挥了一下手…
呈口镇。
帐篷外。
“怎么,刚下你有话要说?”钱必安看着远处的灯火,眯起眼睛。
“钱头,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吴楚眉头紧锁。
“哦?说来听听。”钱必安看起来饶有兴趣。
“这整件事有太多疑点,就仿佛是有人在引导咱们去查一样,太过顺利。”吴楚仔细分析道。
“首先,剿饷的路线,据调查而知,是登州临时变更,以防泄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其次,韩奇之所以没走官道,而是走小路,也是自己的决定,在途中临时更改的,他为什么在途中又临时变道,本来的押送路线知道的就已经很少了,他在防着谁?”
“倭寇战力强不假,但根据孙超描述的仙人岭伏击的情况看,韩奇李汉生久经战阵,即使是仓促被袭的情况下,也应该能及时应对,怎么可能被三十余骑无甲的倭寇如砍桩一般,轻松屠戮,这其中另有蹊跷。”
“再有,还是卑职对砺剑山庄的怀疑,砺剑山庄对此事反应过于强烈。”
“最后,就是本案中人员的关系,有些确实太过巧合。”说到这的吴楚停住了话头。
“继续说。”
“我怕说了,有攻击同僚之嫌疑。”吴楚低声道。
“但说无妨。”
“现在的莱州太守孙焕章,登州马快总捕孙超,死了的押运指挥使韩奇,副将李汉生,都是当年仙人岭伏击的主要参与人和计划制定人。这实在是太过巧合。”
谁料钱必安摆摆手:“巧合嘛,很正常,这四个人都在登莱二州任职,交集很正常,现在关键的是,找到把剿饷路线泄露给倭寇的人,找到那个内鬼,这个事就算彻底完成了,你明白么?”
吴楚和钱必安说话子时,一双眼睛却在数个帐篷外的密林中仔细的盯着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