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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带着吴楚等捕快到达惊马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即使是紧赶慢赶,这也是小二百里的路程,何况还要提防出现山贼盗匪,毕竟,剿饷都让人劫了。
“柳总捕。”老马带着吴楚等人行礼见过柳如风。
“老马,你来了,静水老李在那边山坡上,莱阳小孙顺着蹄印追去了,你先看看现场?”柳如风说话也是直接。
“好,吴楚,你带十五个兄弟由此向东,我带十五个兄弟由此向西。”老马吩咐道。
吴楚领着人往山坡走的时候,尽量避开地上的的一摊摊血迹,虽然日头正盛,但低洼处的血洼依旧没有干涸,闻到味道而来的虫蝇贪婪的围成一圈,脚步一靠近,像冲天而起的黑雾,脚步一远,虫蝇又纷纷落下。整个现场随处可见的腰刀,长枪,盾牌,头盔,斗笠,被砍得残破不堪断成两截的军旗,残缺不全的军士尸体,都仿佛在诉说那一仗的惨烈。
“嗯?”正在四处查看的吴楚在一具盔甲服色和士兵迥异的尸体面前站住,经过一天的暴晒,尸体已经有些肿胀,前胸的刀口深可见骨,但是脖颈的一刀仿佛才是致命伤,他双目圆睁,嘴唇乌黑,怒目而视。
吴楚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副麻线手套,带上手套开始勘验他觉得奇怪的第一具尸体。
将手指延着刀口深入尸体的胸腔当中,感触刀口的平滑程度,吴楚眉头一皱。
而后他将四指蜷起,将食指塞入脖颈的伤口中,死者的脊柱似乎也有刀痕,说明用刀之人的手法狠辣而且出刀迅捷。
“小赵,记一下吧,胸刀口深半指,宽四指。肋骨断三。”
“脖颈刀口深半指,宽两指,脊柱有刀痕,气管断裂。”
“致命伤为脖颈一刀。”
“出刀的人手太快,而且刀材很好。”吴楚的耳边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
“你早过来了?”吴楚头也不回的整了整自己的手套。
“比你早来半天。”来者似乎不大愿意说话。所以语言很简洁。
“莱阳府舍得把你放出来搞这件案子真是下了血本了。”吴楚回头笑道。
来者正是莱阳府马快队捕头孙超。
“这件案子影响太大,周边州府的伙计还在陆续前来。临近地区在收到传信的第一时间已经设立关卡,盘查可疑人物。所有的驻军全部占据山卡路口河口,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别说登州滨州两州了,就是整个道和附近的邯郸道,全部风声鹤唳。”孙超忧心忡忡的说道。
“柳总捕不是说让你去追击了么?你怎么还在这?”吴楚有些不解。
“呵呵,这么大的案子,京师都会震动,策划者这么大手笔一个时辰抹掉了登州卫二百余军中好手,会这么简单让我们顺着蹄印就追到人么?只不过是顺着马蹄印看看最后在哪消失的了,这种活,不会这么轻易就找到的。”说完的孙超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是”
吴楚刚想说话却见孙超摆摆手,“我已经让副手带着马快队已经顺着印子去了,就留我一个在这看看,柳总捕的话,我可不敢不听啊。”
吴楚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怪不得你老孙这么短时间就能成了马快队捕头,官场这一套阳奉阴违学的不错啊。”
孙超难得露出一丝苦笑:“狗屁捕头,夹在中间难做人情啊。”
“说正事吧,你早来了,看得结果怎么样?”吴楚收起笑意道。
“对方下手很快,二百多军中好手一个时辰全抹干净了,登州卫兵马防御使韩奇,副将李汉生,还有几个指挥校尉也没能幸免。”
“那这就很奇怪了,韩奇和李汉生等将官按理说马上功夫不弱啊,军旅出身,即使打不过,跑总跑的掉吧,怎么会一个也没活着突围出来报信搬救兵?”吴楚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
“还有更奇怪的呢,你随我来。”孙超打了个手势,向河边走去。
“喏,这就是登州兵马防御使韩奇。”孙超在一具头盔被一刀劈的面目模糊的尸体前停住脚步。
“好刀。”吴楚不禁开口。
“是啊,兵马防御使的制式熟铜盔,能挡住三十步外发射的弩,却被一刀劈开,刀材这么好的刀,大离不多见。”孙超双手抱肩。
吴楚不解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偌大一个江湖,难道就不能有几把名刃不成?”
“伏击二百多军中好手,刀刀破盔破甲,一个时辰,不留活口。江湖中,哪门哪派有这个实力?”
“你我又不是没打过伏击,如果换是你,要纠集一帮江湖人士,打登州卫押运军队的伏击,你会出多少人?”孙超笑道。
“让用弓弩火炮和暗器么?”吴楚低头思索道。
“你看看,这二百多具尸体,几个身上有箭的?”孙超反问道。
“那我最起码埋伏三倍兵力,还留一倍在外围,以防不测。”吴楚认真的回答道。
孙超点了点头:“我的马快队,想达到全部绞杀的效果,也得五百人,打散了容易,全歼难啊!”
吴楚抬头看了看战场周围可能埋伏的地方,心里预估了一下到底能藏多少兵马,而后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不对。”
“看到这的地形根本藏不住这么多人了吧。”孙超叹了一口气。
“骑马的话人少能藏住么?”吴楚反问道,毕竟孙超是登州府马快队的捕头,关于马的事他懂。
“那我根本不用藏,”说到这的孙超一指远处的反斜岭,“我会把人马藏在那,等押运队伍进入伏击区域,一冲而下。”
“那边查看了么?”吴楚问道。
“我亲自去看的,果然有马蹄印,但只有三十来骑的样子。”孙超一脸严肃。
“三十来骑?就直接冲杀掉了二百多登州卫军中好手?”吴楚显得难以置信。
孙超苦笑一声,手一抬:“你看看整个现场,和战场有什么区别。”
吴楚闻言远远看去,似乎和战场确实有区别,但一时间竟说不上来。
“太密集了,战场上人和人打斗会移动,所有的动作都在移动,即使是打败了,战败的一方在逃跑的路上也会被追杀许久,大战场的话能推延数十里之久。”
讲到这的孙超随意在空中用手划了一个圈:“你再看看这,三十余骑,一个冲锋直接打掉了整个押运军队,押运队竟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连报信的都突不出来么?这次听指挥使孙大人说,挑的全是军中好手,不少人不乏以步拒骑的经验,怎么会不知道只要稍微往旁边的密林一钻,马队就毫无办法?”
“整个现场疑点重重,一具对手的尸体都没留下。这种战力,在江湖上能达到这个水平的,几乎没有啊!”
“有没有可能是几个帮派联合?”
“三十多骑的帮派联合?”孙超反问一句。
“说不定当时有步战发生,骑战只是侧翼,而且对方打扫过战场。”吴楚思索道…
“这么多疑点在一起,这个案子不好搞啊!对手不简单啊。”孙超苦笑一声。
“那你还让放心让队副带着你的马快队去追击。”吴楚笑了笑:“也不怕直接再让人一个埋伏。”
孙超抬头看了看天:“你猜现在天上什么鸟最多?”
吴楚一愣。
“是信鸽,兵部的,刑部的,济北道,邯郸道的,辽东道的,东南的,登州的,莱州的…”孙超一个一个掰着指头开始数。
“那你可千万别往天上打短弩,不小心打下个兵部的,就扣你个延误军机的帽子!”吴楚调侃道。
“说正事,老柳来了,刑部你的顶头上司,和你的同僚们怎么没来啊?这么大的案子,他们应该早知道了啊。”孙超一脸疑惑。
“他们肯定动了,但绝对不会往这来,千踪堂露脸的时候,基本上大事已定了。”吴楚轻声道…
正在邯郸官道上疾驰的钱必安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怪了,这是谁又说我了?
”二十余骑黑衣风驰而过,直插苏北…
“柳总捕什么意思?”吴楚问先到的孙超。
“老柳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他就在漩涡中央,一举一动多少人盯着,他即使想到了什么,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说到这的孙超瞅了一眼这整个岭上忙碌的捕快和警戒的兵卒们,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暗探,又有多少暗探。”
吴楚远远看向战场,忽然指着整个战场中央,“那是不是韩奇的位置?”
孙超一愣,远远看去,瞅了半晌道:“是。”
“你先回,我去打听点事。”
吴楚说完,看了看四周,直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警戒兵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