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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醒醒,小威尔,快醒醒,小威尔!”
睁开睡眼的小威尔看到里美正在摇晃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说:“你怎么又醒在我前面了?”
里美又用力压住正要起身的小威尔,说:“别动,先别起来。”
小威尔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几点了?”
里美紧张地望着窗外说:“现在不是问几点的时候,公路上有辆车刚刚停下,有两个男人下了车,往我们这边来了。”
“又不是蟑螂人,怕什么?”
“我感觉这两个人比蟑螂人还危险。”
“啊?”
“他们手里都端着长枪,东张西望的,走路的样子还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不像是好人。”
“你的手枪呢?”
“干吗?”
“给我,我下车看看什么情况。”
“不行,万一他们真的是坏人,你一把手枪肯定打不过他们啊。”
“那怎么办?”
“他们现在刚穿过路边的树林,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应该看不到车内的情况,我们给他们来个暗箭难防。”
“啊?你还藏了把弓箭?”小威尔一脸吃惊地问。
“我没有弓箭,我是说你是‘弓箭’,听我的,你先拿着手枪藏进我的裙子里,然后我探探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坏人就杀了他们。”
说罢,里美就开门下了车,面对着小威尔突然把裙子掀了起来,藏在长裙里的雪白长腿和白色内裤,瞬间暴露于小威尔眼前,令他不禁感叹:“这也太诱惑了吧。”
“别看了,快进来!”
“来了。”小威尔低着头从副驾一直匍匐到车外,钻进裙子后又担心道,“这样不会露馅吧?早知道还是应该把婚纱店的裙撑给带上。”
“都怪当时我嫌麻烦,现在没办法了,你在里面一定要尽量贴着我的腿。”
“放心,我一定会贴紧的。”小威尔一抬头,又惊道,“哇,原来你穿的是丁字裤。”
“怎么了?”
“没什么,”小威尔咽了口口水,又说道,“哇,你的丁字裤怎么一点都不脏?”
“我早上刚换的啊,好啦,不要盯着内裤看了,你试试透过裙子能不能看到外面。”
“能看到,那你能看到我吗?”
里美低下头看了看说:“看不到,好了,不要再说话了,他们就要到了,等下听我指挥,我说开枪,你就开枪。”
“收到,长官。”
里美叉开腿绕着小威尔转了个身,面朝走过来的两个男人站定,而一直欣赏着裙内风光的小威尔真的很想跟里美说话,分享他此刻的心情,但他只能闭嘴等待里美的指令。
一个男人戏谑地开口道:“真是感人啊!这个时候还会有人结婚,你的新郎呢?”
里美沉着地答道:“就我一个人。”
“去那个房子里搜搜。”说话的男人指挥着旁边的男人。
“是,老大。”
小威尔看着被指挥的男人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心想:既然留下来的这个人是老大,那等下肯定是要先打他,我是打他的脑袋呢,还是打他的心脏呢?还是打心脏吧,万一打不准脑袋就麻烦了。
“你们是想抢劫吗?”里美问道。
“美女好眼力,我们就是抢劫犯。”
“但我没钱啊。”
“看到你的样子,我们已经不用劫财了,我们要劫色。”
“哦,那在你们劫色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怎么不去城市里抢?”
男人狡黠一笑,说:“城市我们不去,太危险,而且也不用去,我们只要守在这里,等城市里出来的人给我们‘送钱’就行了。”
“那我还想问问,你们的枪是真的吗?”
男人听后捧腹大笑道:“拿着假枪还敢抢劫?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吧。”
说罢,男人朝天空连放几枪,小威尔听着枪声心想:原来是一把机关枪,哇,那等下我们岂不是有新武器了?
“老大,你没事吧?”去搜查房子的男人跑了回来问道。
“我开的枪,能有什么事?”
“哦,老大,那个房子没有门,根本进不去。”
“那你过去检查一下汽车。”
小威尔听着这位“小弟”的脚步声绕车转了一圈,然后站到里美的旁边说:“没发现情况,老大。”
“好,太好了!”“老大”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继续道:“好了,别浪费大好时光了,把衣服脱了吧。”
“是,老大。”
随即,小威尔看到一件衣服被扔在里美前方的沙滩上。
“你干嘛呢?谁让你脱衣服了?我是让姑娘脱衣服!”“老大”气急败坏地说。
看到这,里美被逗得花枝乱颤,光滑的大腿不停地蹭着小威尔的脸,而小威尔也被逗得差点笑出声。
“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是,老大。”
就在此时,小威尔听到了里美的指令——“开枪!小威尔!”
小威尔立即收起笑容,屏气凝神,按动了早已瞄准“老大”的手枪。
砰!
“老大”应声倒地。
“别动!”里美突然喊道,小威尔以为这又是她的指令,所以他继续握着枪,对着“老大”倒地的方位,以防他没有被一枪打死。
“别杀我!”
小威尔听到“小弟”的求饶声,正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时,两条紧贴他的大腿突然移开,暴露于裙外的他,看到里美正端着一把霰弹枪对着双手投降的“小弟”,见此情形,小威尔立即跑去“老大”身旁,看到他确已死亡,便捡起他手边的机关枪,来到里美旁边。
“还有其他同伙吗?”里美厉声问道。
“没有,没有,就我们俩,小姐姐,小哥哥,求你们别杀我,其实我并不是抢劫犯,我原本是从南方一路逃到这边的,到了这边就遇上了他,是他把我给抢了,他太凶狠了,我怕他杀我,就骗他说我也是抢劫犯,他就说我是‘英雄出少年’,见我还带着个妹妹,看我可怜,就没杀我,还收了我做小弟,其实我一直都想逃走。”
“妹妹?那你妹妹呢?”
“就在车里,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于是“小弟”在前面领路,端着枪的小威尔和里美跟在后面向公路上的汽车走去。
“小弟”边走边说:“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很多人的家人都变成了怪物,有些人直接杀掉了他们的怪物家人,而有些人被吓到逃走了,还有些人把变成怪物的家人捉住,并饲养了起来,比如我。”
“饲养?”
“嗯,其实我妹妹变成了怪物,我不忍心杀她,就把她饲养了起来,我就是提前跟你们说一下,以免等下你们看到她的样子,一时间接受不了。”
来到车边的小威尔和里美看到车里的情形,双双被惊到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台前后座之间带着塑料隔离板的出租车,后座正趴着一个六条腿的人,严格说是一只被剥去了外壳的蟑螂人。
里美往小威尔的身后躲了躲,问道:“它的外壳呢?”
“小弟”满眼怜爱地看着他的“妹妹”说:“都被我用锤子敲掉了,包括手脚上的,也被我扒掉了,但我怕她疼,就没拔掉她身上的黑刺。”
“那它的那对大牙呢?”
“被我锯掉了,但我又不敢从根部锯掉,怕伤到她的神经,就留了一半,本来还想把她头上那两根触角拔掉,可是电视上说昆虫的触角相当于天线,我怕拔掉,她的脑子会失灵。”
“你考虑的倒是挺全面,那你就一直把她养在车里?”
“不是,平时不出门的时候,会把她放在一个房子里养着,跟养正常人一样,我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你不怕她咬你吗?”
“我平时都很小心的,不会让她咬到我的。”
“那你不怕她跑掉?”
“不会的,你再走近点看看,她脖子上拴着绳子呢。”
“不用了,不用了。”里美立即推辞道。
“那你们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聊到这,里美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态,问道:“你们的枪哪来的?”
“前几天,有两伙抢劫犯火拼,结果都死了,我们就在现场捡了两把长枪,其余的都是手枪,我们就没拿,真的,别杀我们,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们。”说罢,“小弟”打开后备箱,让小威尔和里美看。
“这钱袋子哪来的?”里美指着其中一个袋子问道,因为她发现那个旅行袋,竟然和星八颗镇那个银行职员拿走的袋子一摸一样。
“我捡的。”
“在哪捡的?”
“在路上,我碰到一台满是弹孔的车,车边还躺着一个女人,本来我想救她,可是发现她身上好多枪伤,已经死了,然后发现车底下放着这个钱袋子,就拿上了,你们要的话,这些钱全都给你们,求你们放我和我妹妹一条生路吧。”
里美盯着他看了一会,说:“走吧,你们走吧。”
“那这钱呢?”
“我们不要,带着你‘妹妹’走吧,去你原本想去的地方。”
“真的吗?”“小弟”的脸上是一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万分激动地说,“谢谢你们,谢谢!”
说完,“小弟”迅速关上后备箱,迅速上了车,并让汽车迅速消失于小威尔和里美的视线。
“真是车到山前必有枪,现在我们又有新武器了。”小威尔摆弄着手里的机关枪问,“对了,他的枪是怎么到你手里的?我在裙子里面看不到。”
里美笑着说:“他在我旁边脱衣服,就把枪放到了车顶,你开枪的时候,他正要去捡地上的衣服,我就趁机拿到了他的枪。”
“你这招‘暗箭难防’真的不错。”
“是吧,让他们败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哈哈。”说到裙子,里美低头看了看裙子上的枪眼,又说道,“看来我得换上裤子了。”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沙滩上,小威尔看着“老大”的尸体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杀人呢。”
“怎么了?”
“心慌得厉害。”
“心慌什么,跟杀蟑螂人不是一样吗?”
“一样吗?”
“杀的多了,不就一样了。”
听罢里美的话,小威尔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杀蟑螂人的时候,但怎么也想不起当时的感受了,回过身刚要跟里美说话,又突然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呆了,里美那穿着白色丁字裤的屁股正翘在车外,对着大海和小威尔,小威尔回头看了看曾为他们婚礼作证的“神父”,然后盯着里美的屁股说:“你怎么不先把要换上的裤子和衣服找出来,然后再脱婚纱呢?”
“怎么了?反正你都看过了。”
“那倒是。”
“那你看够了没?”
“没有。”
“我这句不是真的在问你‘看够了没’,而是在说你应该背过身让我换衣服了,你可别看到人家穿了丁字裤就胡思乱想。”
“呃……你这个样子,我不胡思乱想才怪呢。”小威尔转身面向大海,满脑子尽是胡思乱想的画面。
“我换好了,你要不要把西装换下来?”
“当然。”小威尔转回身看到穿着白色短袖、白色短裤、白色工装靴的里美,仿佛又回到了与她刚刚相遇的那个下午,一瞬间,万千感慨涌上心头,却只说出一句,“你好,夏目里美。”
“什么啊?神经病。”
“你看,跟你在一起久了,我都变成神经病了。”
“好吧,神经病,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
“哎呦,这次怎么换你着急走了。”小威尔看了眼手表——08:16,匆匆换上他那身黑色登山装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