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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问气冲冲的回到家中,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李老汉见状慌忙问其原故,虽然这种事情在问子身上常有发生,但是今天受的伤明显比平时更重,何况李问一夜未归,李老汉更加担心。可是不管怎么问,李问就是一言不发。李老汉看着嘴角仍在流血的问子心中有没有一点办法,默默的出去拉着自己的大锯,闷不做声。或许老实人就是这个样子,在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永远是默不作声,静静的抽着自己亲手栽种的旱烟。一丝丝苦涩的味道在李老汉的舌尖冉冉伸起。对,这才是土烟该有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月早已悬挂在天边,由于正直农历的十六,一轮又圆又大的满月照的李老汉的小院子亮堂堂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小老百姓过惯了的生活,李老汉收拾起自己的家具,想回屋里喝口热茶早早的休息。就在他转身的一刻,一道亮光突然一闪晃了一下眼睛。这是什么东西这么亮堂李老汉心里想着不自觉的慢慢转回身寻找着刚刚亮光的来源,可是李老汉找遍了四周也没找到那束刺眼的光芒出自何物。乌云已遮住明月,阵阵寒风拂过李老汉单薄的身躯,李老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抬眼望了望被乌云遮住的满月,苦笑了一下向屋中走去。或许是在感叹天有不测风云吧,刚刚还是皓月当空,不想片刻之间已是乌云盖顶,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父子两,李老汉披了一件灰色的单衣向堂屋走来,嘴里念叨着“这么大的风雨,谁啊?”这腔调明显的有些不乐意。
敲门声并没有因为李老汉的不乐意而停歇,反而越来越急促,就听门外喊道:“李老汉,快开门,我们是江陵府的官差,快开门。”
官差?李老汉差点摔倒在自己的堂屋当中,活了这么多年,官差只是远远的在街道上见过,最近的也就是隔壁巷子的霍老爷被强盗杀死官差来勘验现场时自己站在人群的后面望了一眼。这风雨交加的大半夜官差到自己家里这是为了什么呢?此时李问也已起身来到堂屋。父子二人战战兢兢的打开房门。确实是官差,一行六人,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众人进到屋中,李老汉忙请各位官差落座。哆哆嗦嗦的给官差老爷们煮茶。为首的官差看了看李老汉又看了看李问道:“想必你就是李问吧?”
“额……是,……老爷,小人……正是李问。”虽说从小不务正业打架斗殴,可是遇到官差,李问只觉得两腿不住的哆嗦。
官差看了看两股战战的李问,眉头一皱道:“下午你是不是到过银通赌坊?见没见过西城当铺的少东家?”
听到官差问这事,李问心头一惊,忙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人午后确实到过银通赌坊,与西城当铺的王公子确实在里边赌过,不过小的因为钱输光了就回来了。”
官差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李问“你输光了就回来了?哼,你可曾给王公子压过什么物件作为赌资的吗?”
“这……”李问一时语塞。李老汉见官差这么问,而李问又吞吞吐吐的,知道其中必然有事,忙过来道:“问子啊!官差老爷在这,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莫要吞吞吐吐的。别害怕,爹在这呢。”或许这就是父爱的力量。之前见到官差恨不得尿裤子的李老汉看到儿子吞吞吐吐的害怕极了,硬是硬着头皮过来安慰儿子。
李问抬头看了看目光犀利的官差老爷,又转回身看了看早已蜷缩成一团的李老汉,定了定神缓缓道:“我将家中的一枚酒樽抵押给他,本想着回本,没想到连酒樽也输给了他,我本想要回酒樽,可是他不仅没给我,反而将我乱帮打出,说不想再看到我。”说到此李问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角。
“然后呢?”官差的声音有些阴冷,听着都那么的渗人。
“回官差大老爷,然后我就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刚才你们敲门才被惊醒。”
“是吗?”官差的声音似乎有些恼怒。
“是啊老爷,问子回来就一直在睡觉,晚饭熟了我叫他他都没起来,晚饭现在还在锅中给他热着呢,不信您看嘛。”李老汉壮着胆子答道。“酒樽?什么酒樽?”李老汉扭回头看了看身旁的李问。
“就是……我小时候……别人送我那个酒樽嘛。”李问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什么?”李老汉似乎才反应过来,忙抬头看了看房梁,果然,包酒樽的破布早已不见踪影,酒樽自然也一起不见了。
李老汉憋得满脸通红,一把拉住李问的衣领,面色因为过于生气已经由红变紫。“我告诫过你多少回,这东西不能动,是要还给人家的,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我平时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李老汉越说越气,眼角竟然滚下了几滴热泪。
看着李老汉这样,年近二十的李问心里也不是滋味,“爹,您别生气,孩儿想办法把它赎回来就是了嘛。您别着急。”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夹杂着不怎么有节奏的击掌的声音响了起来,“好故事、好设计啊!”父子两扭头齐刷刷的盯着拍手的官差头。
“你父子两不去演双簧真是可惜了啊!还赎回来?你不是已经把东西拿回来了吗?还用得着赎吗?”
父子俩惊愕的看着官差头,竟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回答官差的话。
只见官差头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斜着眼道:“西城当铺的王公子傍晚已经被人杀了,而他身上的酒樽也已不见了踪影,你父子俩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死了?……死了”李问嘴里默默的念叨着,眼神里面满是虚无的空洞。
“对,死了。是被人用钝器击中后脑而死的。”官差厉声道。王公子怎么会死了呢?李问脑子中不断地盘算着。
李老汉见状忙到:“老爷,这王公子死了与我们父子有什么关系啊?老汉听不懂老爷的意思啊。”
官差不耐烦的道:“李老汉,你儿子在赌场与王公子不断地争夺酒樽,扬言不还给他就要打死王公子,现在王公子尸横小巷,我们不拿他拿谁啊?好了,李老汉,我们只管捕拿人犯,至于其他的,你留着在大堂上说吧,来人,将李问拿下。”一声令下,随行的官差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李问锁了起来。容不得李老汉插上半句嘴。
“爹,救我……爹,我没有杀人啊,爹”李问的凄惨、恐惧的声音在李老汉的耳边不断地回荡。
李老汉还想解释什么,可是如狼似虎的官差根本没有给李老汉说话的机会,一把将李老汉推到在地,扬长而去。
李老汉几乎是趴着追出院中,暴雨早已将院子洗刷的充满泥泞,泪水、雨水、泥浆,李老汉也分不清是什么了,透过迷离的雨线,看到问子一步一踉跄的被官差拖着消失在雨夜之中。
雨季的地牢是十分潮湿的,潮湿的让人无法入眠,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身上的伤痛,李问久久的无法入眠,翻来覆去,他怎么也想不出王公子怎么会被杀?又是如何和自己扯上关系的。
四更天是人最困乏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李问只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他缓缓的直起身子,扭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盯着来人看了又看,忽然心里闪过两个字——是他。
李老汉起了个大早,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营救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到底有没有杀王公子。那个酒樽到底是什么来历?而多年前那个人又为何将酒樽送给了李问。李老汉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想到此时,昨天的捕头带着十几个人的到来打断了李老汉的思绪。
“李老汉,快快交出李问,你不知道劫狱视同造反吗?今天我要将你父子俩全部抓起来交给知府大人。”捕头恶狠狠的说道。
李老汉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官爷,您说什么呢?什么劫狱?问子昨夜就被你们带走了,我实在不知道官爷在说什么啊?”
捕头没有理会李老汉的话,径直带着人进入房中,十几个差役在屋里屋外到处的翻找,一无所获。
捕头貌似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李老汉,昨夜李问越狱而出,不知去向,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啊?”
“越狱?”显然官差的话让李老汉有些错愕。“回老爷,问子被你们抓走后就没有回来,再说犬子虽然顽劣,但也绝不会干出越狱的事情来啊!请老爷明察。”
捕头苦笑了一声:“李老汉,难道本捕头在戏耍你不成?算了,看你也没有劫狱的本事,我告诉你,李问杀人越狱已属朝廷重犯,如若回到家中你马上向官府报告,否则本捕头按同罪论处。”
看着官差远去的身影,李老汉反而眉头稍稍松了一些。但是新的烦心事又上心头。儿子越狱又能去哪里呢?他身无分文,两手空空,恐怕出不了这江陵府就得重新被抓回来,到时候这罪过更大了。想到此,李老汉头上有一些冒汗。看了看烟锅里已经熄灭的烟头,伸出左脚,在鞋底上重重的磕了几下,燃烧过的烟灰随风洒落在了地上。李老汉忙起身,关了房门朝外面走去。
江陵府是南平国的都城,繁华异常,到处都是叫卖的,每一条巷道都摩肩擦踵、络绎不绝。可是此时的李老汉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繁华景象,他时时的看着往来的人群,希望在这人群中能找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日已西沉,李老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巷道,凭着自己的记忆,半个江陵府基本找遍了,可是没有李问的一丝踪迹。拖着疲惫的身子,李老汉一步一步的向家的方向走来。心中盘算着明天再去南边的街区碰碰运气。抬起有些发酸的双手推开自己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李老汉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闭上。整个堂屋,不,或许还有卧室都是人,准确的来说都是死人。李老汉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嘴张了几张终究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响,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李老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盯着屋里的某个地方,顺着李老汉的眼神看过去,一枚精致的浑然天成的酒樽正挂在堂屋的正梁上,显得格外的诡异。李老汉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酒樽的方向走来,此时的李老汉已经顾不得地上的死尸了,他的眼中只有房梁上的酒樽。从门口到房梁几步的距离,可是李老汉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盯着房梁上的酒樽,李老汉像看到催命的符一样,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去探你只浑然天成的玉尊,恰在此时,一袭黑色布袋遮住了李老汉的视线,李老汉只觉得后脖颈处一紧,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