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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蜃所乘的面包车滚落山谷后,杀手们在靠近盘山公路的半山腰上进行了简单的搜寻工作。然而两个多小时过去后,他们依然毫无所获,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有四百多米内,断断续续的被滚压而折断的茂密植被。
这次暗杀江海蜃的任务,杀手们只完成了一半。江海蜃坠落山谷,生死未卜;张龙被杀。
江海蜃在黑暗中艰难的解开了身上的安全服,然后摸索着打开车门,爬到了外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中,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有多久,他凑近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他又慢慢的爬到了驾驶室的位置,打算把小李救出来,但是小李因摔断了颈部已死亡多时,这让他感到十分的难过,最终他不得不留下小李独自去寻找出路。
江海蜃找到一根结实的枯树干作为拐杖,然后背着小布包,打着手电在山谷中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浑身的疼痛和难以忍耐的饥饿使他无法继续前行。此时的处境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但是他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绝望是重生的开端!”
在荆棘丛生的途中,江海蜃发现一块比较干燥的大石头,浑身没劲的他立马坐在上面,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的腿脚瞬间感到无比的轻松。他打着手电翻开了张龙交给他的记事本,本子上没有太多实用性的内容,大多数都是江海蜃不感兴趣的人事任用记录和公司账目记录,只有父亲亲手抄写的一篇“寒窑赋”和一篇“六国论”引起了他的兴趣。
第一页的寒窑赋是父亲最爱读的人生励志古文,江海蜃也从小熟读此文。他已经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读过这篇文章,但在此时,他必须一字一句的认真解读这篇古文。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盖闻: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张良原是布衣,萧何称谓县吏。晏子身无五尺,封作齐国宰相;孔明卧居草庐,能作蜀汉军师。楚霸虽雄,败于乌江自刎;汉王虽弱,竟有万里江山。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冯唐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韩信未遇之时,无一日三餐,及至遇行,腰悬三尺玉印,一旦时衰,死于阴人之手。
有先贫而后富,有老壮而少衰。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深院宫娥,运退反为妓妾;风流妓女,时来配作夫人。
青春美女,却招愚蠢之夫;俊秀郎君,反配粗丑之妇。蛟龍未遇,潜水于鱼鳖之间;君子失时,洪手于小人之下。衣服虽破,常存仪礼之容;面带忧愁,每抱怀安之量。时遭不遇,只宜安贫守份;心若不欺,必然扬眉吐气。初贫君子,天然骨骼生成;乍富小人,不脱贫寒肌体。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注福注禄,命里已安排定,富贵谁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岂能为卿为相?
吾昔寓居洛阳,朝求僧餐,暮宿破窖,思衣不可遮其体,思食不可济其饥,上人憎,下人厌,人道我贱,非我不弃也。今居朝堂,官至极品,位置三公,身虽鞠躬于一人之下,而列职于千万人之上,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思衣而有罗锦千箱,思食而有珍馐百味,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上人宠,下人拥。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嗟呼!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听由天地循环,周而复始焉。
江海蜃仔细的看完寒窑赋之后,发现父亲的这篇手抄古文中有几处刻意被修改的字。蛟龙未遇的“龙”字是笔画不清晰的繁体字;拱手于小人之下的“拱”字,被写得更像是“洪”字;朝求僧餐被写成朝求“曾”餐,听由天地循环的“循”字被写成双人旁加一个“目”字中少了一横的“盾”字。
“洪隆,程迅……”江海蜃瞬间就明白了父亲的用意,洪隆和程迅二人是天狼人的帮凶!以后必须防着他们!
突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微弱的荧光,江海蜃的心中感到十分恐惧,他无意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立刻想到自己的亡命之旅,“我现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还有一脸茂密的胡须,就算是恶鬼见到了我也会忌惮三分。所以现在只会是别人怕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江海蜃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壮胆,然后小心翼翼的向那处亮着荧光的地方走去。
茂密的野草中不时传出各种昆虫的鸣叫声,荆棘丛生的原始峡谷中没有可供行走的路径。江海蜃只能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试探着向前走,一路上戴着毒刺的灌木丛划破了他的衣服,他的小腿和手臂被刺的伤痕累累。不知深浅的山石野草几度将他绊倒,恶劣的逃生环境和随时都会死去的恐惧,导致他的身体和心理时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江海蜃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的眼睛开始变的看不清东西,他的双脚几乎失去了痛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用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走到了不到五十步的目的地,原来这里有一处破败的古墓,残缺的石碑只剩下一半还树立在草丛中,草丛上方正围绕着一群萤火虫。
“呵呵呵!这下好了,墓地有了,墓碑也是现成的,我也可以休息了……”江海蜃的嘴角不停的流着涎水,口齿不清的自言自语。
墓碑前有一小片平地,半截墓碑正躺在平地的草丛中。江海蜃平静的座在半截墓碑上,关掉手电灯光,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悲剧的一生。
“是谁在这里坐着?”江海蜃的耳边传来了何欢的声音,这久违的声音使江海蜃突然变的清醒。他慢慢转动着沉重的脑袋向左边看去,那里的确有一个人,但他不是何欢,他是江海蜃从未见过的三体人。
三体人站在一群萤火虫旁边,萤火虫的亮光照耀着他娇小的身躯,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尊人形小雕塑。江海蜃没有被这个三体人惊吓到,他反而对突然出现的三体人感到十分好奇,他认为自己在将死之际能够亲眼目睹三体人的真容,就算立刻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
“我是这里的守护者,我用的是何欢先生的说话声音。”三体人主动的介绍自己,“你已经中了蛇毒,一个小时内会死去。三体人作为地表人类的盟友,我会尽全力的医治你。”
江海蜃已经无法言语,他努力的眨了两下眼睛,然后浑身无力的弯下身体,安静的躺在面前的草丛中。奄奄一息的他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进入到昏迷不醒的状态。
三体守护者走进古墓的一个隐蔽小洞,十分钟后他带着药水和营养液出现在江海蜃的身边。他把药水注入到江海蜃的血管中,江海蜃的身体开始出现轻微的挣扎。随着时间的变化,他的身体挣扎的更厉害了,他浑身冒着热汗,面部露出痛苦的表情,突然一声叫喊,他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草尖上的萤火虫。
三体守护者在半个小时内救活了江海蜃,然后把一支小拇指般大小的营养液交给了他,转身准备离开。
“请您不要走,您救了我的命,我无以回报,但是我以后该怎么办,请您再救我一次,给我一个保命的方法!”江海蜃急忙的恳求三体守护者不要走,在他看来,三体守护者能够给他带来生存的唯一希望。
“你想继续活在地球上已经不大可能了,你是唯一一个遭到天狼人三次猎杀的对象。”三体守护者背对着江海蜃说道。
“我对他们有威胁?”江海蜃赶忙爬到三体人面前的小片草地上,盘腿而坐,低头颔首的轻声问道。
“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可能就会免你一死!”三体守护者转过身体,眼睛直视着江海蜃说道。
“他们想要那块翡翠原石?何欢叔就是因为那块玉石而受得重伤。”
“把翡翠原石交给他们之后,你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听从他们的安排,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们不会继续为难我吗?”
“程迅和洪隆一心想要吞掉你父亲的庞大产业,现在你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所以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杀掉你!”
“您能够看到我心里的想法?我可以放弃父亲的所有资产。”
“我建议你把那块翡翠原石也交给他们,重新做回普通人。”
“翡翠原石本该是何欢叔的,现在也只有他可以利用那块玉石来对抗天狼人。”
“我不会帮你把灾祸交给何欢先生的,我们都不是神,不能追求属于神的超能力。”
“他们可能会怎样处置我,您认为他们会置我于死地吗?”江海蜃的心中感到强烈的恐惧。
“天狼人希望你从地球上消失。程、洪集团希望你死!”三体守护者果断的给出了答案,然后又说道:“你必须公开的找他们谈判,如果天狼人接受你的归顺,那么程、洪集团的人就不会肆无忌惮的谋害你,而天狼人也不会直接杀死你。”
听到三体守护者的言论后,江海蜃才渐渐醒悟,“地球人无法战胜天狼人!一切的努力都已经付诸东流。有限的生命只是爬在时间巨轮上的虫子,只有灭亡永恒不变!”
三体守护者浇灭了江海蜃心中的抗争之火,让江海蜃无所畏惧的面对黑暗的未来。
“天亮以后,你沿着峡谷向东走五公里,那里有一处二十多米长、三十多公分宽的曲折石缝,你穿过石缝,再走出一片野生荔枝树林,就能看到一条通往城市的公路。”在江海蜃发呆之际,三体守护者给他指明了走出山谷的路径,然后转身离开了。
江海蜃在石碑上盘腿坐着,等到天一亮,他就按照三体守护者所说的路径,向东走去。短短四公里的山谷行程,他用了五个小时才走出去。穿过石缝后,他一边吃着野生荔枝,一边向公路走去,他心中的担忧早已不复存在。浑身污秽的他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的形象。
等到江海蜃走进城郊的某一天狼教办公楼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个多小时。正值中午一点半,他拨通了金宇纯办公室的电话,并要求同金宇纯通话。
“金女士,我是江海蜃,我要求同你们进行谈判。”
这次谈判由江海蜃一人同天狼人代表团的十二名成员公开进行的,谈判会议很简单,内容全程对外公开直播,江海蜃对天狼人的要求都是照单全收。天狼人代表让他交出所有的私人物品和他将要继承的庞大家业,然后给了他两条路,让他选择。
看过谈判会议的人都认为这是一条路:同金宇纯一起去寻找易居星球进行外星殖民几乎是死路;作为第一批火星移民去火星拓荒,这本来就是死路一条!
江海蜃毫无顾虑的选择了去火星拓荒。人们对此都感到不可思议。
“江海蜃难道是因为绝望而去寻死?”
“他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谁愿意同那个女魔鬼共处一室呢?”人们私下里对此议论纷纷。
江海蜃交出了翡翠原石和父亲的所有资产,但是他依然没有躲过程、洪之流的算计。天狼人早已放弃对江海蜃的捕杀,但是程迅和洪隆却要让江海蜃永远的消失!
天狼人的三大战略计划同时进行着,声势浩大的沿海长城工程已经在世界各沿海地带开始实地勘测,准备为长城打地基;外星殖民将要携带的二十二种生物冷冻胚胎也正在筹备中;第一批火星移民将要乘坐的五十艘航天飞船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天狼人下命令发射。
由于当时的地表世界正处于空前繁荣的社会状态,人们在执行天狼人下发的任务时,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困难。人类早已生产过剩的基建材料这时正好有了用途;原本为了逃离太阳系而建造的大批宇宙飞船,现在也只能当做地球飞往火星的交通工具。
人们热火朝天的做着天狼人要求完成的各类工作,同时领取着由天狼教代理控制的流通货币,地球世界一时间又回到了危机爆发前的繁荣盛世。
江海蜃被关押一周后,第一批火星移民人员和移民所需的物资都已经准备完善,一号天狼使者下令超级载人宇宙飞船点火发射,江海蜃等二千五百名政界及科学界的犯人被送上了太空。
何欢在办公室里接待了这位老朋友,两人见面后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他们由从前的无话不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缄默不言,但是在两人之间的几句简单的问候中,时刻都传达着好久不见的关心与担忧。
“我该走了,最后还有一件事,闺女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希望你平安的回来。”胡俊把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了何欢,眼睛并没有看向何欢。
“婉月长大了,她能想起我这个干爹,我就很开心了!”何欢揭开礼品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宇航员黑曜石雕塑,十来公分高的宇航员呈遨游太空的倾斜状态,他的脚被固定在一块黑色的石头做成的底座上,整件小雕塑被雕刻的惟妙惟肖。
何欢收下礼物后看着转身离开的胡俊说:“代我谢谢小婉月!她的礼物我很喜欢。”
胡俊没有回答,他只是稍微的停顿一下,然后径直的走出了何欢的办公室。
“再次感谢你的石头!”何欢目送胡俊走出办公室,他的嘴没有动。
何欢接受了三体人委派的任务,这个任务就是跟随第一批火星移民登陆火星。作为一台移动的微型量子计算机,何欢对天狼人的威胁要远小于大型量子计算机和只有少数人能够使用的翡翠原石。
在何欢离开地球之前,三体人要求他取出身体中的电池,使量子计算机处于由生物电支持的待机状态。何欢听从安排,一切照着三体人说的做,这样一来,天狼人就取消了对何欢离开地球的限制。原本何欢可以和三体人一起飞向月球基地,但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三体人的月球基地的秘密暂时不能向他公开,所以何欢想要脱离天狼人的控制和监视,就必须离开地球,飞往火星基地。
何欢知道,胡俊送给他的是一块充满能量的陨石,这块陨石是胡俊的幸运石。
“老胡啊!这么重要的私人物品你都随便送!这叫我情何以堪!”何欢自言自语的抱怨道,“作为好哥们儿,我一直都在麻烦你!我这次离开,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何欢与江海蜃被安排在同一艘大型飞船上,这艘大型飞船可以乘坐五十名乘员,另外还能运载二十吨生活物资。如此庞大的飞船的内部比一般飞机要大的多,在飞出地球大气层之前,乘员们必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飞船一旦脱离地球引力后,人们就可以依靠脚下特殊的磁力鞋在飞船的客舱内到处行走观赏。
“何叔叔,真不敢相信您也在这里!”江海蜃在客舱艰难的行走时,正好遇到了站在观赏窗口边上的何欢。
“啊!是小江啊!我知道你在这里,三体统帅建议我暂时待在火星,顺便完成一些简单的观测任务。”何欢神情愉悦的说道。
“我是来避难的!地球上的统治者们容不下我,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地球进入太空,这里和我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江海蜃如同孩子一样,向何欢述说心中的想法。
“太空才是人们想象中的真实地狱,地下世界才是真正的天堂!虽然人们一直认为地狱在地底深处,而天堂在云霄之上。”何欢说出了自己对太空的看法。
“我们会到达火星吗?以前的火星基地现在是否还能正常使用?”江海蜃满脑子的疑问。
“不要害怕!努力让自己活着,你不太可能会死在天狼人的手中。即便是天狼人下的命令,再由别人来谋害你,你也会成功躲过劫难的!”
“好像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根据我们推测和研究,天狼人与地球人的行为方式大不相同。他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求一击必中,如果没能做到一步到位,他们也不会再次行动。还有一点,他们做任何事情,成功与否,都不会再做第二次。”
“您的意思是,如果天狼人想要干预某一件事情的结果,他们只会干预一次,他们对被干预事情只进行一次客观的预测?”
“的确如此。他们对任何事情只能进行一次客观的预测和干预,如果第一预测和干预没有达到目的,再进行第二次的预测就不会是客观的预测,第二次预测所要考虑的变量就多了一个主观因素,这个主观因素就是天狼人第一次的干预对事态发展的影响。”
“您的话有点难以理解!您现在是那位三体朋友吗?”
“我是那个三体宇航员。你可以称我为何先生,我的外表是我的朋友何欢,而我所认同的名字就是先生。”
“让我想想……”江海蜃无法理解何先生所说的话,他的大脑比以前更迟钝了。
“噢!我明白了,天狼人只在作为旁观者的时候,才会对某些事物进行演算和预测。”江海蜃突然豁然开朗。
“这些也都只是我们根据天狼人已经干预的事情表现出来的规律而得出的结论,这个结论的对错目前还没有被证实。”
“我感觉这个结论是正确的,我被天狼人第一暗杀时,是您救了我的命。之后过了很久,我身边都没有出现过意外,直到地下室的量子计算机被洪水淹没损毁,我的三个同伴不幸遇难……”
“上一次的几个杀手是在天狼人的指挥下,对你展开的一路追杀。但是很幸运,你又一次的保住了性命。”
“我现在任然还在天狼人计划消灭的名单中,所以他们才会把我流放到火星上!”
“火星上没有可供人类生存的基本环境!虽然火星的地表下存在一部分液态水,但在它稀薄的空气中大多都是二氧化碳。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只能够在火星上进行短期的科研和无法生产的生活体验,火星尚不能够替代地球供养人类!”
“天狼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把人们送到火星上等死?”江海蜃想要弄明白天狼人的意图,他认为天狼人想要消灭地球智慧生物,完全可以在地球上完成,把人们送到火星上是多此一举。
“小江啊,咱们一起到处走走吧,去参观一下这艘融合了三体科技的大型飞船。货仓旁边有这艘大型飞船的模型和简介,据说那里还有驾驶飞船的基本方法!”
“好的!何叔,您慢点走。”江海蜃的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没有弄明白,他认为何欢给不了他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