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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阳楼,位于登封中心嵩阳街上,有上下两层。一楼堂食,二楼雅座,北望嵩阳书院,南面门口不远的空地就是“玩家集市”,NPC、玩家互相之间来来往往,可谓是登封城内最热闹的一处地方了。
店小二带着几人直接上了二楼雅座,广元捡了一处靠窗空桌坐了。
小二一边拿肩上搭布擦了擦桌子,一边笑脸问道:“几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我们还有人没到,先来壶茶水”广元开口道。
“小店有上等的铁观音和毛尖,客官要喝哪个?”
“毛尖吧”
“好嘞,楼上雅座丁字号,上等毛尖一壶”小二唱和一声,躬身告退:“客官稍待,马上就到。”
“还是系统NPC服务礼貌周到,说话动作都像模像样,有股江湖味道。”广乾笑着感叹道。
几人喝茶聊天,正说着话,就听楼梯上“蹬蹬蹬”几声,跑上来一个小胖子。
“元哥”
胖子上来就是一声,引得整个二楼雅座都向他看去。广元看到了,正要出声,却听靠窗最里面的雅座上,传来一声冷笑。
“我道是谁这么不懂礼貌,原来是段矮子,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抠抠嗖嗖的什么人也跑来嵩阳楼,稀奇稀奇,这是多大的老板,卖肾也要好好招待啊。”
小胖子一愣,显然听出了说话那人是谁,嘴唇懦了懦,没有说话。径自跑到丁字桌,一屁股坐在了广元旁边,拿起茶杯灌了口,擦了擦嘴才道“抱歉各位,来晚了。”
“我们也是刚到。刚才那人是谁,听话音你们像是有过节。”广元边帮他倒了杯水,边随口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生意上有些冲突,别管他,不碍事。”
“你先点菜,点好了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广元只是问问,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在意。
“小二哥”段千山也不怯场,叫来了小二,就安排道:“来四荤二素,捡厨子拿手的来。再来四道凉菜,半荤半素,捡爽口的上。五斤高粱酒,要醇的,可别加水,最后再来道汤,给我们解解油。这哥儿姐儿们,都是我请的贵客,只要她们满意,钱不是问题。”
说着甩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小二接过,却是一哆嗦,喜得眼睛都圆了。
段千山嘿嘿一笑:“这是给掌柜的,让他放心快点安排,紧着点,挑好的上。这才是你的。”说着摸出两个铜钱丢给了小二哥。
小二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勉强一笑,先道了谢,又接过铜钱,下楼安排去了。
广仲见小二下了楼,冲着段千山一挑拇指,哈哈大笑道:“兄弟,讲究人。”
等段千山喝了口茶,缓下劲来,广元这才挨个介绍大家互相认识。
“这位是我们的神射手水月,箭术百发百中,可称一绝。这位是丰绫儿,弓术刀法双绝,远攻近战一样精通。当然啦,最主要还是人长得漂亮,技术什么的,反倒不算什么啦。”
广元先介绍二女,顺带着调侃了一下,除了王小齐,在座的几位老爷们都是哈哈一笑。
话锋一转,广元接着介绍王小齐道:“这位人模人样的小哥你可得好好巴结,这可是我们的小诸葛王小齐,不但聪明,智商高绝,而且过目不忘,你要是得罪了他,连小本本都省了。”
王小齐对着他比了比中指,笑骂道:“我什么时候记仇了?你这和尚一点都不老实,胡言诳语,净说瞎话。”
“这二位是广乾广仲,我少林武校大好男儿,个个都是坦率耿直,爷们中的纯爷们。就是门规有一条,不问俗事,你要是有啥问题解决不了的,该干嘛干嘛,不用麻烦的找我们哈。”
“嘁”
这次不是一个人了。
丰绫儿更是忍不住笑出声:“广元哥哥,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贱啊。”
广元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这是我小弟段千山,等一下让他自己介绍一下。”
不多时,菜已上齐,段千山要来酒具,女的使杯,男的用盏,先挨个满上,这才举杯道:“小弟段千山,你们叫我小山就成。我就在楼下街上做点小生意,以后还请多关照。咱们初次见面,先共饮一轮。饮罢我再敬大家一杯。”
待众人放下杯盏,广元这才悠然道:“小山对市场很熟,你们往后要是有什么要买要卖的,可以找他问问行情,参考参考。你们呐,也都是不缺钱的主,三两个也看不上眼,但是至少节省时间避免上当不是。”
“妙啊”,王小齐抚掌大笑:“这可不就有一桩现成的生意,要麻烦小山兄弟么。”
众人顿时好奇,向他看去,示意快说。
“我正愁要怎么收药草给广元,既然有小山兄弟在,哪还用这么麻烦。这不就是现成的生意吗?”
王小齐一说,大家顿时醒过味来。再看一脸淡然的广元,愈发觉得这是一个妙人。
段千山片刻间得了这么一桩生意,心中也是高兴,再敬一轮,这才劝说吃肉夹菜。
及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之间已是气氛热烈,面酣耳热。说说笑笑间,就听广仲突然嘿嘿一笑:
“这嵩阳楼就是不一般,点两个小菜,都能约会泡妞儿,真是有牌面”
只是声音大了些,说完还对着广元和段千山眨了眨眼。
广元接了广仲一个眼神,莫名其妙,也只好顺着他抬起的下巴向最里边靠窗的甲字桌看去。
甲字桌上坐着三人,一男二女,男的靠里,长着一张长脸尖下巴,宽额头高鼻梁,搭着一双三角眼,说不上奇特,但也跟英俊无缘。两个女人背对着广元,看不到正脸,从背影看身形有致,曲线玲珑,倒是有些水准。
三人桌上放着两碟一盆,也没见他们动筷,不知吃的什么菜。
广仲的话,男人听了清楚,顿时面色一变,却不是恼怒,而是露出一副古怪神色,没有吭声。
三人中那靠窗的姑娘却突然扭过身,瞪了广仲一眼:
“泡你奶奶个腿!一个秃瓢和尚,也来这楼上雅座吃喝,小心酒肉穿肠,给你从心儿烂到肚子上。”
“卧操”
这骂的不脏,但是真狠。
广仲听得,顿时瞪圆了一双大眼,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却被广乾拉住了:“好好吃饭,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呦,好秃驴,这是要等着到了外边再动手么?怎么滴,人多了不起是吧?你们给我等着,姑奶奶现在就摇人。城门口等你们,是个带把的,可千万别怂。”
“走,晦气”三人说着话也不多待,显然是怕在这里真的继续闹下去会吃亏,这就慌着下楼去了。
广乾这才瞪了广仲一眼:“挑事还骂不过,要是在这里打起来,砸坏了东西,把你卖了都不够赔。”
广仲更是叫屈,瘪了瘪嘴,说不上话,只能把段千山拖下水:“我这不是想着帮段兄弟出口气嘛,哪知道那臭娘们嘴这么贱,真特么见了鬼了。”
饭还没吃痛快,就闹成这样,丰绫儿不乐意了,嘴一嘟狠狠道:“我要化气量为食量,吃好喝好了,才有力气打架。等会那个嘴巴特别臭的丑女人交给我,你们都别跟我争,看我不把她胸脯肉一条一条的切下来,呜呜……。”
“喝水”
水月赶紧拿起杯子,把她嘴给堵上,才算是松了口气。
“哈哈”
在座几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这事还是怨我,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简单吃顿饭,想不到还因为我的一点破事,连累到你们。”段千山也轻松下来,略带歉意道。
“说这些没用,到底因为什么,具体你说说”,广元收起笑容问道。
心中却在思量,本是请人吃饭,最后却要朋友替自己兄弟挡灾,虽然无心,但是朋友可不知道。朋友间可以不问,自己却不能不提,不给个交代,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好在自家兄弟明显受了委屈,若是可以,倒也正好可以帮衬一把。
段千山也不废话,当下便把两人如何相识结怨的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说起来这事还跟广元有关。
原来两人早就相识,那人姓翟,单名一个荣字,是“浩天盟”盟主的小舅子。
浩天盟,只是一个普通玩家帮会,一个以门派为纽带的玩家团体,成员绝大多数都是三山七派中的嵩山派玩家。
和目前所有的玩家帮会一样,浩天盟并未未得到系统的认证,所以只能算作是自称。
浩天盟盟主自然也是出身嵩山派,是游戏圈一个有名的“带头大哥”,身家不用多说。
前文有提,嵩山派一派三分,峻极宫是其主殿,平日里也只有掌门和长老常驻。若是没有掌门和长老召集,嵩山弟子同样不得擅闯。而嵩阳书院作为下院,才是真正的玩家居所,正如禅武别院之于少林玩家一样。
恰恰嵩阳书院便在登封城内,这登封城若以玩家论,完全可说是嵩山派的天下。浩天盟是嵩山派中最大的玩家势力,要说这一亩三分地上最大的地头蛇,自是非它莫属。
就是城内的玩家集市,也是由嵩山派玩家所创,本意就是为了方便派内玩家交换交流,这也是集市地点为什么会在嵩阳书院门口的最根本原因。
翟荣从他盟主姐夫手里包揽了帮会的物资进出,集市上的小摊主哪个不巴结,从他手里漏出来一笔小单子,够这些人辛苦赚上一个月,这么个财神爷谁敢得罪。加上翟荣为人欺软怕硬,最是阴险恶毒,典型的表面笑嘻嘻,转脸妈卖批,时间不长,就成了登封城一号人物。
这么个人物,段千山和他虽然相识,却是不熟,更谈不上冲突。毕竟他做的是买卖奇遇物品,是独一门的生意,和人没有冲突,虽然也代售一些东西,但是量很小,并不引人注意。
真正让段千山入了翟荣“法眼”的恰恰是冷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