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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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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被定住一般,迈不开腿。
  时间长了,鱼弃就也觉得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人嘛,总是要习惯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因为叔父更加的反常,再想起平常那些令人看不透的行为。
  鱼弃只觉得,背脊发凉,心口一紧。
  简直是...
  倒吸一口冷气!
  鱼弃不动,叔父也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区别在于,鱼弃是不敢动,叔父是不想动。
  “完蛋了,完蛋了。”
  叔父突然开口,连连摇头,打破了这一片沉默,语气里的不安、紧张。
  达到了极致。
  瞳孔猛地放大,手哆嗦着,两手搭在鱼弃两边肩上。
  他看到了!看到了!
  甚至连头顶上那团火苗,也开始逐渐微弱。
  惶恐充斥着他的意识。
  但鱼弃并不知道他这样的用意是什么。
  他看不到,并且不知道。
  叔父直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鱼弃不知道为何,叔父今晚如此反常,还说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可是他,必须从叔父嘴里问处点关于那个传说的一些可靠信息。
  鱼弃心里十分地忐忑,死死拽着挎包的带子,一直没有放开。
  他在纠结,脑子里不断浮现在回来时,林邵南说的。
  想不想知道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他当然想知道。
  就算过去那么久,他对父母的事情,一直都得不到一点消息。
  就连叔父,也是一字不提。
  他早就无所谓了。
  关于父母的记忆,一直是一片空白。
  总觉得冥冥之中也大致是有些关联吧?
  不然为何林邵南会这么说。
  此刻,叔父双眼里渗着红丝,搭放在鱼弃肩膀两边的手随着双眼的变化,用上了力。
  疼得鱼弃紧锁着眉头,微缩着肩,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叔父,你知道,传说中的书阁吗?”
  鱼弃几乎是咬着牙把这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叔父。
  反应比鱼弃想的还要激烈,瞬间就放开了鱼弃肩上的手,紧接着往后退了几步,眼眸中逐渐转为一片深沉的血红,脸上表情扭曲在一起,挑着眉毛,散发着凉气,从叔父身后传出来,弥漫在空气中,夹杂一股泥土味儿。
  有那一刻,鱼弃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他叔父。
  墙上的日历猛地被翻起,发出一阵纸质摩擦声。
  慌乱之中,有东西从墙上掉落下来,发出啪的声音,很清脆。
  “不该问的,别问。”
  声音消失,叔父的双眸已经恢复了以往色泽。
  他严厉呵斥了鱼弃一句。
  没有了叔父的压迫感,鱼弃觉然自己轻松了许多。
  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好奇心重的年纪,鱼弃更加多了几分想去探险的欲望。
  “林邵南这小子,你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
  不久时,叔父接着继续说了一句。
  听这话,鱼弃再怎么心里不舒服,也不敢直接顶撞叔父,一直以来,跟叔父两个人常年生活在这栋不大不小的房子里,练就了一个生存要点。
  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学会沉默。
  只要没有争执,就不会产生隔阂。
  作为一个被监护人,原则上不就是要顺从点监护人的教导。
  这么一想,鱼弃忽然又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本来两个人平常也没什么交流,叔父常年在家也不外出工作,却似乎从来不缺钱,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拿得出来,虽然是没有该有陪伴,但鱼弃总能有一大笔比同龄人多得多的零花钱。
  鱼弃心里还是没有放弃从叔父嘴里问出点关于父母的事情来。
  无论如何,他觉得还是需要尝试一番。
  万一他成功了呢?
  没成功也不过就是当做一次冒险。
  叔父转身注意力放在了刚刚掉落东西的地方。
  他心里一直在纠结着,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才能从叔父嘴里问出点什么。
  罢了,鱼弃越去想这件事就越是烦躁,不去理会叔父的异常,直径往楼上的方向走去。
  鱼弃脚刚踩上到达二楼楼梯口的最后一阶阶梯,刹那间,叔父目光转向了鱼弃的方向,他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缓缓露出笑容,而是眼角溢出一丝血红的水沫。
  直到鱼弃完全离开了楼梯口,叔父的目光缓缓转了回来,他手心捧着刚刚从墙上掉落下来的东西。
  两个陶娃娃。
  而,那不是完整的。
  腰之处下半部分,还平静的躺在冰冷地面上。
  倒是那被捧在叔父手心的半截上半身,娃娃的眼睛很大。
  但没有黑色。
  只有一片,惨白。
  叔父依旧微弯着腰跪在地上,他盯着那两半截的陶娃娃,良久,忽然开了口。
  “哥,嫂子。”
  顷刻间,又刮起一阵风,比刚才那一阵风还要来的阴冷几分,日历再次翻动起来,更加的猛烈。
  这阵风更像是在回应叔父。
  而,这两个称呼,正是鱼弃的父母!
  心里感到一阵阵烦躁的鱼弃,把自己丢上了床,瞬间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片人形凹陷。
  究竟有什么不能问的,鱼弃想不明白,更是不能理解叔父这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性格转变。
  既然是林邵南提起的,那他肯定是知道关于那个书阁的一些比较详细的消息。
  说白了,鱼弃只是想知道它跟自己父母的下落到底有没有关联罢了,如果是没有关联,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甚至还白搭上一条命!
  那多不值得。
  鱼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一直到后半夜,只觉得房子里的气温有些高,意识里有些发涨。
  他还是决定起来喝口水再继续尝试让自己入睡。
  灯光有些昏暗,鱼弃在床边摸索了半天,还是没有准确找到位置。
  他放弃了,瘫在床上,目光正望着现在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字。
  去!
  第二天,鱼弃早早就收拾好了,准确说,他一晚没睡,哪怕是闭着眼,还是没有入睡成功,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关于那个书阁的种种猜测。
  一如往常,不管鱼弃多早,叔父还是要来得早了一步。
  桌上摆着一些比较常见的早餐。
  叔父左手抓着半根油条,右手拿着勺子,眼前是一碗浓郁香甜的豆浆,听见鱼弃下来的脚步声,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没有多大的变化。
  “叔父早。”
  虽然昨晚是真的吓到了自己。
  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跟叔父打声招呼。
  叔父依旧没有回应,身后墙壁上日历旁边的小架子,又摆上了一模一样的两个陶娃娃,大大的眼睛,是一片漆黑。
  鱼弃微微蹙眉仔细端详了一会。
  原来叔父的癖好就是收集这种看起来很是诡异的陶娃娃?
  鱼弃总觉得两个娃娃有了变化,但他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摇摇头,以为是昨晚遭受一阵风,掉落下来,叔父换了两个上去。
  可他认为,换不换都还是跟以前一样。
  总感觉身后一阵背脊发凉。
  他更不明白,叔父为何喜欢在本来看起来很温馨的客厅里,摆放两个这样不合景物的娃娃在上面。
  只要他微往前走进一点,不经意间,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在两个娃娃腰处。
  还有一条细细的裂痕线!
  可鱼弃只是远远瞧了一眼。
  “吃完早饭,赶紧去学校。”
  叔父说完,起身往楼梯上走。
  可这个时候,鱼弃清楚的看到。
  阳光透过叔父身后。
  空落落的没有影子!
  再低头,瞧一瞧地板,鱼弃身后一片黑色的人影。
  心中五味杂瓶被打翻。
  以前都没注意到的,现在忽然发现了。
  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鱼弃感觉心里越发慌得紧,早餐也不管了,连忙跑出门。
  晚一秒,待在里面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必须要去找林邵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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