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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孙承宗的夸赞,朱佑孝丝毫没往心里去。他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知,这些石破天惊之语,可不是他能随便说出来的。
摆摆手示意孙承宗安静,他开始快速回忆起这几年的大事来。过了片刻,他忽然冲孙承宗开口问道:“帝师以为,若想施行这钳形攻势。关键何在?”
孙承宗虽然罢官,心里却始终记挂着家国。他早已对辽东形势记在心里,面对朱佑孝突然的问话也不慌张,不紧不慢道:“皇上,宁锦防线虽固,然太过守正。说句涨他人威风的话,我大明实无与敌野战之军,非剑走偏锋不能取胜。”
听着孙承宗的话,朱佑孝不禁紧锁眉头。看来这孙承宗头脑还是很清醒的,眼下敢这么说的可还真没几个。
“哦”朱佑孝轻咦一声,“帝师以为如何才能克敌制胜,恢复我大明疆土?”
听到朱佑孝的问话,六十多岁的老孙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忽的凑到朱佑孝面前,拱拱手道:“皇上可还记得天启三年复辽之事?”
朱佑孝听到这话精神为之一振,他面容严肃道:“如此大捷,朕如何不记得?若无此大捷,朕又如何与帝师大谈钳形攻势?”
孙承宗拱手笑笑:“皇上圣明,正有此大捷。我大明辽东之颓势才得一扫。然公既去,如此盛况不复不说,辽南之局势隐隐有恶化之势。加之今年建虏逼朝鲜称臣,若辽南再失。则边关断无宁日!”
这番沉重的话,说的屋里气氛甚是肃杀。朱佑孝沉默不语,孙承宗说的还不够严重。两年后,也就是原来的崇祯二年,皮岛斩毛文龙后。东江镇局势恶化,黄台极拿下蒙古,从北面狠狠踹了大明一脚,来个后果极其严重的己巳之变。
“皇上,臣恳请起复袁可立。再现辽南大捷!”
朱佑孝听到身后的孙承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急忙回身去扶孙承宗,“帝师这是作甚?快起来!”
孙承宗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皇上,臣能守宁锦,为国练精兵。无袁公断无此种可能,还请皇上起复袁公,为国尽忠!”
朱佑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拉着孙承宗道:“好了,帝师莫要如此激动。先起来好好聊聊此事,想要朕起复谁。那也得知道此人如何啊!”
孙承宗心中情绪过了,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妥。这才一脸忧心的起身,他虽再不做此过激举动。脸上却是说不尽的忧愁。
“辽南大捷,朕怎能忘?”朱佑孝先表了个态,才长叹口气道:“帝师是出将入相之辈,眼下朝堂局势纷扰。起复袁可立是时候嘛?该如何起复?那毛文龙在朝中颇有争议,朕亦无心言他。凡此种种,朕不得不思量再三啊!”
孙承宗点点头,方才他确实是太过动情了。这对政治人物来说,实在是太过要命了。当下向朱佑孝行了一礼,垂头道:“皇上所言甚是,方才臣不忍见我大明山河日下。有良臣弃之敝履,实在看不过去啊!”
朱佑孝点点头,来自后世的他的共情能力远不是皇帝们能比的。他点点头:“帝师所言甚是,魏忠贤行事,随心所欲,毫不顾忌后果。几欲坏我大明根基,倘若再由他折腾三五年,恐怕我大明早已换了人家。”
“只是啊!”朱佑孝长叹口气,看着孙承宗道:“魏忠贤不是东西,难道某些人口中所谓的众正盈朝就是好玩意了吗?”
“朕看一样都是狗屁!”说完还不解气的朱佑孝朝地上狠狠唾了口唾沫。
孙承宗一脸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皇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真的是在跟皇上召对嘛?为啥他总有种跟三五知己醉酒当歌之感?这真的还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嘛?
看着表情几乎凝固的孙承宗,朱佑孝却笑的很灿烂。他本不是甚心机深沉之辈,在群臣面前装的很累的。难得遇到孙承宗这种老实人,他当然愿意引后者为知己。
“皇上,群臣没有谁敢不勠力同心的。但求皇上不要拿派别之见处政,否则国将不国!”孙承宗顾不上别的,急忙劝道。
朱佑孝摇摇头:“朕知道,朕虽年轻但亦非黄口小儿。这个帝师不必操心。但朕只忧心一件事,袁可立素有威望,又知兵事。然其推崇毛文龙备至,朕却不喜毛文龙久已。倘若其与朕意见不和,于国事甚不利也。如此,于国无益,亦非人臣事业。此不可不察也!”
孙承宗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皇上担心的是这个事啊!他当即拱手朗声道:“皇上,思虑再多不如一试,为何不召来奏对一番?国事已到不可不改之地,再这样耗下去于国无益啊!”
朱佑孝不得不承认,他被说动了。袁可立的大名,他只在滚滚历史洪流中耳闻过。这样的大佬,说不想见那是在骗鬼。
他起身又在屋内来回踱步几圈,一旁的孙承宗也不急着催促。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朱佑孝自己做个决断。
屋内来回踱步的朱佑孝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袁可立是在崇祯六年走的,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准了!”朱佑孝转身盯着孙承宗道:“朕准了,即可便发中旨命其进京。若召对得当,则三年之布局不变,为帝师支柱,为大明前驱!”
听到这番话,孙承宗大喜。连忙行大礼谢恩:“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有袁公为臣左右,何愁大事不定?”
不等孙承宗欢呼雀跃,却又听朱佑孝加条件道:“但朕有一言,不论辽南何人行事。毛文龙万不可再用,困坐孤岛之辈。竟然也敢有逐鹿之心,真不知天高地厚!”
朱佑孝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让孙承宗心神一凌。毛文龙的名声早就臭了,要不是他勾搭上魏忠贤,哪还能在皮岛上窝着玩窝里横?
“皇上所言甚是,朝廷尾之重任。此僚却如此这般行迹,着实可恨!袁公亦对其人多有不满,皇上想换人移镇,袁公自然只有鼎力支持的道理。”
听孙承宗这般说,朱佑孝忽然觉得这事出奇的顺利。顺利的都让他觉得是不是有刁民妄图害他!
摇摇头甩掉这些无厘头的想法,他点点头道:“若果真如此,那自然最好不过。帝师所言甚是,千思不如一行。朕便见见袁可立,与他秉烛夜谈又何妨?”
孙承宗听的喜上眉头,早没了平日里的老城稳重。乐呵呵的离开了,朱佑孝却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袁可立的影子的。
但是,孙承宗不惜去职都要起复袁可立,这是他如何都没有想到的。这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是他为何思虑良久才回复孙承宗的原因。
“罢了,便试试又如何!”迷迷糊糊中,朱佑孝抱着这样的心思陷入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