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大嘴还差零点几公分咬到吴狄的脖子，但这点距离对它而言宛如跨不过去的天堑。
　　“呃……啊……”
　　迟到的疼痛从脖子上传来，与此同时它感觉到一种撕裂感，紧接着，视线上移，又坠落。
　　在这过程中，美人鱼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以它的认知难以将其分类，像它又不像它。
　　——
　　“它不是人。”
　　追随着往池水深处坠落的美人鱼头，吴狄分辨着从自己鼻子前流过的它的血。
　　美人鱼的血跟吴狄记忆中草鱼的血的味道一样。
　　这么说，美人鱼是由草鱼变的？
　　是因为什么而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金色的雨？
　　金色的雨不止改变了人，也改变了别的动物吗？
　　吴狄摸了摸耳边，那里有几道裂缝，池水进进出出。
　　金色的雨会把人变成像动物一样的存在，会把动物变成像人类一样的存在？
　　人的退化，动物的进化？
　　不，都像是进化。
　　因为变成了类动物，他得以在水中呼吸，因为变成了类人，美人鱼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魅惑女生？
　　说起来，那些挂着的头颅都是女性……
　　疑惑太多，吴狄一时都找不到思绪。
　　美人鱼的头颅不知道落了多久，最后落进了长满水草的地方消失不见。
　　吴狄赶紧拨开水草，眼前的景物很难不让人倒吸一口水。
　　“嘶~”
　　美人鱼头颅准确地落在了一具竖立的尸体的断裂脖颈上在，它们组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而这句尸体周围还有别的尸体，无头，横七竖八的被水草缠绕着。
　　吴狄数了数，刚好三十七具。
　　毫无疑问，这些尸体对应着那些头颅，因为它们的脖子上也有不规则的咬痕。
　　吴狄前世只是个普通上班族，没有专业知识，他无法从上下分离的尸体分辨出美人鱼这么做的意图。
　　想了想，吴狄决定把水草扯断。
　　吴狄试着扯了扯，感觉水草有些坚韧给，遂多用了点力。
　　水草扯断，恢复自由的尸体上浮。
　　没多久，三十七具尸体先后上浮。
　　池子底部只剩下了美人鱼的尸体，一具在吴狄眼前，一具在吴狄身后。
　　吴狄转身看了看，放弃了将美人鱼尸体放回水面的打算。
　　人鱼这种生物出现在人类面前为时尚早。
　　把三十七具尸体放回去只是希望有人收尸，至于她们的死亡真相，对于人类来说也尚早。
　　吴狄并不打算当出头鸟。
　　如果真像那个女主持人说的，金色的雨的作用尚未被人知晓，那么，他很可能是第一个变异，或者进化的人，如果贸然暴露，结局不外乎被切片研究。
　　等着吧，有一就有二。
　　更何况，也有别的变异者出现，但是自己躲起来了，或者被官方隐藏的可能。
　　这个时候，不暴露是最好的。
　　思忖间，吴狄余光发现美人鱼的尸体发生了变化，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美人的头颅变成了常见的鱼头，腹部上的凸起抚平，双手化为鱼鳍，这下，美人鱼彻彻底底地变回了草鱼。
　　这画面像极了《西游记》里被打死的那些妖怪恢复原型的画面如出一辙。
　　“灵气复苏？动物成精？”
　　吴狄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看过的某些小说里的设定。
　　还是变异或者进化符合，如果是灵气复苏，吴狄就没感受到所谓灵气的存在。
　　而引起这种进化的是金色的雨，但…为什么会有金色的雨？
　　吴狄不准备想了。
　　现在的他对金色的雨还一知半解，只有回家查过……
　　“哎呀！”吴狄一拍额头，“把那对双胞胎忘了！”
　　最后看美人鱼变回的草鱼尸体一眼，没发现再有异变，吴狄双脚一蹬向上游去。
　　避开尸体浮上水面，躲在莲花下观察了下四周，没发现人，这才爬上护栏。
　　把身上的水扭干，吴狄顶着大太阳按原路返回，身后，浮尸逐一出现。
　　……
　　“久等了吧？”
　　吴狄很快就看到了双胞胎，她们茫然地站在原地，听到吴狄声音便看向他，然后忍不住一抖。
　　“……”吴狄摇摇头，懒得去想缘由，“走吧，带你们去买衣服。”
　　说完就先一步朝着商场走去。
　　双胞胎对视一眼后，迈步跟上，没走几步，看到吴狄回头，吓得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吴狄嘴角抽抽，无奈道：“我只是突然想到还不知道你们名字，想问问而已……别紧张。”
　　便宜老爸见了他一面，简单说了她们的事就不见了人影，自然没告诉他她们的名字。
　　双胞胎对视，似在互相询问。
　　“不说也就算了，但我大概得给你取个代号了。”吴狄微笑着，“左边的叫小左，右边的叫小右。”
　　双胞胎脸一黑，其中一个深吸一口气，糯糯道：“我叫林淼淼，她叫林杳杳。”
　　“呃……”名字很符合这对双胞胎，但吴狄没听出是哪个字，不过也不打算问，而是问别的，“谁是姐姐？”
　　“我。”林淼淼和林杳杳异口同声地回答，连声音都是一样的糯。
　　好嘛，都是姐姐。
　　吴狄想起电视里的双胞胎都爱争当老大，也就理解了。
　　“你们谁想当姐姐就是谁当，但是，我是哥哥，这没问题吧？”吴狄横插一脚道。
　　“……”林家姐妹面无表情地看着吴狄。
　　“我比你们大，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当你们的哥哥绰绰有余。”吴狄解释道。
　　“我今年应该十七八岁……”这是吴狄当初照海面时的猜测，“而你们一看就才十四五岁，叫我哥哥不吃亏。”
　　“而且，叫我哥哥不是白让你们叫的，你们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们买好吃的，什么都买。”吴狄用美食诱惑道。
　　难得有妹妹，吴狄不打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怪。
　　但是嘛，他的计策好像失效了，那两姐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们说句话噻，叫还是不叫？”吴狄开门见山地问，然后就见林淼淼和林杳杳齐摇头。
　　“我……太失败了……”吴狄泄气地回头，佝偻着走。
　　林淼淼和林杳杳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跟在了吴狄的后面，和他之间的距离隐隐拉进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