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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豪,一路风尘,寻遍了千山万水,走过了万壑千山,怀揣着离开司徒镇时的愿望,历经风风雨雨,终于赶到了广西省的腾腾镇。广西位于祖国的西南边陲,岩溶的广泛分布广西地貌的特色,喀斯特高原岩溶地貌十分典型,其发育之特别、种类之繁多堪称全国之最。“桂林山水”便是极具代表性的奇葩之一。岩溶区内还蕴藏着数目众多的奇特洞穴,洞内的奇观异彩令人耳目一新因地貌的特殊,使广西的山水别具景色,青山绿水,湖泊瀑布,奇峰怪石,南部海湾则是沙滩遍布,细浪翻滚,物产丰富。而这腾腾镇自然是这万千秀丽山水中最为璀璨的明珠。那日,阿豪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到了一所驿站。这所驿站,建于中唐年间,是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虽然十年前孙文推翻了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帝制,但是改革的触角还未真正延伸到这各穷山恶水的地方,因此驿站仍然保留至今,设有驿长和驿卒。
阿豪站在驿站面前,头顶那面悬挂在屋角,写有“驿站”二字的大旗,在风中抖动着。因为极其残破,所发出的声音竟然好似鬼哭狼嚎一般。阿豪,看那驿站的建筑,完全就是唐朝的建筑,气魄宏伟,严整开朗,简洁清爽的特点。那屋顶向上翘起的四角的顶端都是吊着一串硕大的风铃,微风吹拂,那串串风铃发出清脆而诡异的声音,在阿豪的心里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氛。
阿豪,探头向驿站内屋张望,只见那屋子里家具什物俱已破烂不堪,他的脚小心翼翼地踏进屋内,就见一个驼背的人手心里护着一根火折子,顿时就已将他吓了个趔趄,阿豪手扶着门框,定睛一看,那个驼背的人身上还穿着旧时管理驿站官员特有的服饰,只是那衣服破旧的程度足矣让人产生这个衣服的主人是刚刚从千年的棺木中的木乃伊的幻觉,阿豪的手心里渗出了丝丝汗水。那个驼背的人,背上仿佛背负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已经喘不过气来,连头颅都已触及了驿站的地上。令人不解的是那个驼背的人却并没有因为访客的到来而有所示意的举动,依旧小心翼翼,害怕手心的火折子即将熄灭,像旧时地主家磨坊里终日围着磨盘打转的驴子,连头也不抬的在这间驿站的地上寻寻觅觅。
阿豪,更觉奇怪了。心中却是充满顾虑,进了驿站里,靠在门旁边,冷眼看着这个驼背人的举动。其实,在这一路风霜中,他不知遇到过多少种行为怪诞的人,此刻已算是见怪不怪了。
门外的天色见黑,阿豪举目向那群山万壑望去,已是天地同色,漆黑一片。再看,那个驼背的人,却仍旧在屋子里打着转儿,仿佛这人已经不知疲倦似的,脚下片刻未停,更令人倍觉诡异的是那驼背人手中的火折子却还没有熄灭。火折子的点点微光,在这四面漆黑的破屋子里,更让人觉得恐怖至极。
这驼背的人,莫非是只鬼?
阿豪记得师傅曾经在《录鬼簿》中介绍过,在荒村野岭,无人居住的庙宇中,常常会出现一种鬼魅,时常会定时定点地出现,做着同一种事情。这种鬼叫做“游灵”的鬼,要么是生前有个未完成的心愿,要么就是死后进了地府,受了阎罗帝君的责罚?
心中疑问纵然有很多,他也不敢在这黑夜里如同白日里那般询问,久久地凝视着眼前萦绕的鬼火,连握在手中的桃木剑都渗出了汗珠,腕力险些将剑身折断。不知过了多久,上下两片眼皮像是刚吃了酸柠檬似的,麻麻的,一阵阴风吹过,阿豪不禁打了个寒战,头一歪,竟背靠着门睡了过去。
“你好!小伙子。”那个驼背的人终于停下车轱辘似的两腿,手中一直拿着的火折子也猛地燃烧了起来,火苗将整个屋子照得明亮。
阿豪,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桃木剑直指面前的驼背。
那个人缓缓地抬起长埋在背脊里的头颅,却是一张清秀俊俏的年轻男人的脸,潮气蓬勃,更以为喜的是,那人的眼睛居然会笑。
“小伙子,你不必对我如此。”那人笑着对他说。
阿豪,却是无动于衷,依旧长剑直指,目光凌厉。
“我本是这个驿站的驿长,去年十月份病死在这里。”
阿豪的目光变得更是深邃了。他仍然记得师傅之前说过:莫要相信鬼话!鬼是最会骗人的。想到这里,他更加坚信了师傅。冷冷凝视着眼前的鬼,深怕遭受什么偷袭。
那鬼的嘴角显出一丝冷笑,嘟哝着,靠近阿豪,向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寒气。阿豪又是一阵寒颤,头脑昏胀,眼白如同行尸走肉般竟翻了出来。却如同梦呓般痴痴地道:“你既知已脱离人世,为何白天还显出原形在这驿站之中?为何不去地府向阎罗帝君报到?”
那鬼只是常常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只是在找东西,我的东西。如果我找到了我的东西,我就去投胎做人。”说到找东西,那鬼又将自己的头颅埋在“大山”之下,拿着燃烧的火折子,又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寻觅起来。
说那时,阿豪不害怕,那是谎话。在这鬼蜮似的黑夜,独自一个人面对无边黑夜的闹鬼驿站,额头上已经缓缓地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阿豪,生硬地道:“你在找什么?”
那鬼将火折子放在台上,道:“我的灵位。去年小三子给我立的灵位!”
“小三子是谁?”阿豪急切地问道。
那鬼并不在答话,双腿僵硬地走进另一扇门中。久久地,从门子中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端着一口大锅,锅中正冒着热气,诱人肠胃的肉香丝丝飘进阿豪饥饿的胃中。
台上的火折子的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缓缓地照亮了整个破屋子,阿豪这才清楚地瞧见面前的这口大锅子里装着煮的油光金灿灿的一片片肉,切得粗细均匀,滋滋地冒着热气。
阿豪一双疲倦的眼睛,顿时焕发了无边的光芒,大口大口吞着口腔中的唾液,双眼直溜溜地望着锅子里的肉,像是几百年都未曾进食过得饿死鬼。
那鬼一双微笑的眼,回望着阿豪贪婪的表情,嘴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道:“小伙子把锅接着,今天晚上,我让你饱餐一顿。”
此时的阿豪竟然真的被鬼迷了,伸出双手端起这口大锅,屁股迫不急待地往墙角坐了下来,将锅放在双腿之间,背靠在墙上,伸出双手便去拿锅中的肉。
“公子,快快醒来!”一个犹自从梦境中发出的凄婉却柔美的声音响起。阿豪,咿呀着从梦中惊醒,双手揉揉眼睛,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眼便瞧见了身边的这个女人。
那人的声音竟似梦中传来一样,朦朦胧胧却不失温柔。女人,红唇滴血,脸色却白得渗人,一头乌黑秀长的黑发瀑布般倾泻到胸前,一身白色的纱衣,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里面的秘密。醉了阿豪的眼。
“你是谁?”阿豪朦朦胧胧地道。
“公子,已然不记得奴家了!”女人竟然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
阿豪,摸了摸后脑勺。思绪缓缓进入了先前那个关于一里孤坟的故事。而后,猛然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激动地脱口说道:“你就是那个墓碑上的女孩子冯素贞。我记得你的名字。”
女鬼莞尔一笑,竟然有些害羞起来,她玉手半掩桃花,樱桃小嘴吐着寒气,含着泪光的双眸默默注视着怀中的阿豪。
女鬼道:“公子,还记得奴家的名字,奴家真是感激不尽了。”
阿豪一脸通红,连心都已经酥软了。他依昔记得那夜与师傅和文才赶往一里孤坟去降服红毛绿鬼的路上不小心将自己的头磕破在冯素贞的石碑上,但他是否还记得自己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出的那句话“:“实在太可惜了,这冯小姐,长得如花似玉,年纪轻轻就去了阴间,如果在世,我阿豪定然娶她为妻。”
这句戏言,莫非今夜就要兑现?
这份人鬼之恋,能否会天长地久?
女鬼竟然哭了,感动地哭了。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怀中的这个男人,道:“公子,只知奴家姓名,却不知素贞生前的事情。”哽咽了好一会儿,阿豪用手抚摸着女鬼羞红的脸,深情地道:“素贞小姐,你跟我说就好了。”
冯素贞抬起头,望着门外仅有的惨淡的星光,回到了往日之中。感触地道:“奴家本是镇南冯家庄冯老五的女儿,离开阳间之时,年仅十八岁。从小深居闺中,终日学习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未曾下过绣楼一步。一日,也就是二十年前的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应爹爹前来赴宴的王家小儿,酩酊大醉之后居然上了奴家居住的绣楼,将我jy,奴家不堪苟活于世,便咬咬牙从绣楼的窗户上跳了下来。”她说得悲切,眼中的泪在眶中打着旋儿,那样晶莹剔透,明亮光洁,阿豪听着故事,心也在故事的诉说中泪流不止。
阿豪,既伤心又欣慰,想冯素贞还记得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又救了自己的性命,他用手抚摸着女鬼胸前垂下的秀发,放在手掌中,凑到自己的鼻尖下,贪婪地轻嗅着,那样的芳香四溢,就像是冰雪初融,早春暖阳下盛开的野花散发的清香。喃喃地道:“阿贞,谢谢你。救了我性命。”目光那么地深情,那么地撩人情怀。
女鬼又是莞尔一笑,笑面如花般地道:“奴家心中有一问,公子,不知可说不可说?”微笑的脸,此时已变得更加红艳了,她的双掌几乎已经将自己的整个脸捂住了,眼眸子故意不去看阿豪脸上的表情,转到了门外的黑色夜空。
阿豪,笑道:“我见小姐那夜,就一见倾心于小姐了。”他说得极为自然,脸上笑嘻嘻的。这句话,女鬼听完,居然怔了一怔。心中想到:这公子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说话说得那么直接,这叫奴家该怎么回答呢?依旧望着门外的夜空,心底的小兔子正在蹦蹦跳跳过不停。
阿豪,等了许久。已经发现自己刚才说得话实在是无耻之极,简直就是一个绝世大色狼的举动。枕在女鬼怀中的身体,很不自然地扭动着,显得极为紧张和不好意思。女鬼也是现在才真正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羞涩地道:“公子,能否起身?好教奴家…。。”后面的话,因为羞愧难当的原因,已经说不出口了。
阿豪,跳着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再偷望着眼前的女鬼,那女鬼飘然地站了起来。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简直好似出水芙蓉,夜风吹来,衣袂飘飘,看得阿豪的眼睛发直。
女鬼,用手撩了撩鬓角撒落的头发,也偷望着眼前这个她日夜追随的阳间男人。却故意挑起话茬,问道:“公子,你今日到了腾腾镇,却不知腾腾镇已经不是人间之地了。方才你被这食尸鬼所迷,险些被他摄了魂灵。公子,今后就要注意了。”
阿豪听完,一惊一乍地问道:“小姐,这腾腾镇究竟是怎么了?我为何又会在这驿站中遇到这只鬼?”
那女鬼道出一番话来。
这腾腾镇唤作凭祥土州,隶属于广西太平府,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地区。是边境地区,去越南河内比去广西首府南宁还近。今年七月上旬,凭祥土州的彝族部落在不明不白地情况下死了三人,他们怀疑是附近的壮族部落所为,于是发生了械斗,造成几十人受伤。几天之后,太平府派人介入调查,负责此事的一位是太平府的一位参事,一位是巡捕房的捕头,参事安抚各族民众,捕头负责调查真相。就在他们到达的当天夜晚,再次有一人死亡,是傣族部落的人。
捕头暗暗高兴,因为之前三位死者的尸体被火化无法尸检,而这次死亡的一人为侦破真相留下了线索。仵作验尸后的报告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不是人类所为。在政府的组织下,各部落的巫师和神汉联合起来想对策,可还没想到对策就到了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的晚上,月明星稀,捕头和几个巫师在一个村里巡逻,一群僵尸冲进了村子,见人就咬,连鸡、鸭、猪、羊等都不放过。
村民们连夜撤退。到第二天数人,才发现死了十八人,基本上是跑不动的老人和小孩。
广西按察使严树森刚好在附近,听到报告后立即赶往事发地。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他看到尸体一排排地摆在地上,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有两个相距四五零米的小洞,伤口流出暗红的鲜血,四周如同土块般僵硬肿胀。死者都是眼珠冒出,仿佛死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