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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九沿着山村的道路默默前行。
走动一个巷口时,他停了下来,心中默默的记着数。
数到八十的时候,他立刻动身,走进巷道,在一个院门前停下,拍了三下门板,“东哥,东哥。”
里面住着的人叫方印东。
吕九把山匪引过来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此人。
“谁呀?大晚上的叫唤什么?”
“东哥,是我,出事了,你快出来看看吧。”
“真是的。”
方印东打折哈气,踏拉着鞋子走到院门。
吕九凝神静听,首先是拔出门闩的声音,随后“嘎吱”一声,院门缓缓打开。
“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方印东就看到一个人影直接冲了上来。
就在愣神的片刻,那人已经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手直接将一把匕首刺进他的左胸,随后又连刺了两刀。
他从吕九手掌的缝隙中,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见他已经没有叫喊的力气了,吕九这才松开了手。“郑立。”
方印东立时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件事,当时他作为刀笔吏参与了郑立家产的收缴工作。
“我就是一个小吏员,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我的画呢?”
参与收缴家产的工作都能够夹带一点东西出来。
不过他们所能夹带的东西也是按品级分的。
他只是一个吏员,所以只能夹带一点不怎么值钱东西,其中就有两副画作。
可是这两副画作根本卖不出去,算是白忙一场,连扔在那里一时也想不清了。
此时,巷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方印东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准备呼救。
可是流了这么多血,他已经开始反应迟钝了。
在他呼救之前,吕九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巴,还与他调换了一下位置,让他来到了门外。
巷道里的脚步声正是智勇、大牙和山匪们传出来的。
跟着大牙身后的寨主不解的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从这里走啊?”
“这是近道,从这里走快一些,我们整天都在村里走,还能迷路不成。”
智勇说着的时候,目视前方,但是眼睛却斜斜的向旁边的院门看了一眼。
他们身后的寨主干笑两声说道:“我就是问问…啊,什么人?”
寨主正说着话呢,旁边突然出来一个,直奔他而来。
只听“噗嗤”一声,寨主手中的钢刀已经插进了那人的身体里。
寨主将那人推翻在地之后,心有余悸的说道:“草,吓我一跳,怎么还跑出来一个人啊。”
他转头朝半开的院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继续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躺在地上的方印东口里吐着学沫,浑身抽搐着,眼看就活不成了。
智勇看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哎呀,怎么乱杀人啊?”
“不怪我呀,是他自己蹦出来的,你也看到了。”
大牙劝道:“好了,好了,别管这里了,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走吧。”
一行人大步流星的穿过巷道。
等脚步声消失之后,吕九才从门后走出来,在巷道里望了一眼,轻叹一声:“唉!时间早了一点,没有问出画作位置,又得费点事了。”
随后,他走进屋里,点起油灯,开始仔细的翻找。
他从门边开始,一点一点的认真翻找,每一处翻找完毕之后,就恢复原样,就像从没动过一样。
许久之后,他终于在一个杂物箱中找到了一幅画。
这幅画不知道被扔在这里多久了,上面满是灰尘。
吕九将上面的灰尘轻轻拭去,走到油灯前,缓缓将画作展开。
他有些激动的盯着画作,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老婆,你的画,我找到了。”
不知道何时,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
十九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刘洁带着画板到野外的河边画画。
小河流水、风和日丽,再加上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儿,真是难得的意境。
但刘洁却有点烦躁。
她跟着郑立学习画画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可以算作入门级别的小画家。
不过,百乐门刚刚开设了第一百家店,郑立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陪她,更别说教她画画了。
她自然能够理解丈夫的忙碌,这种事情她在后世见得更多,她只恨自己没有经商的头脑,不能帮丈夫分担。
只是她依旧忍不住烦躁。
她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画了一副山水画。
但是画到一多半的时候,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丫鬟立刻心领神会,“要换一张吗?”
自家主母已经换了十多张了,丫鬟都能发现规律了。
刘洁点头后,丫鬟立刻将画板上的纸张取下来,换上一张崭新的纸张。
刘洁看着昏黄色的画纸暗道,今天画画的感觉这么差,应该是纸张的关系吧。
就在这时,她闻道了远处飘来的一股香味,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她招呼丫鬟,“不早了,回去吧。”
丫鬟却盯着远处说到:“夫人,那不是东家吗?”
刘洁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郑立正带着一个家丁在不远处搭了一个简易烧烤架,正在烤肉呢。
看到郑立后,刘洁心中的烦躁立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踩着欢快的步伐就直奔郑立而去。
“夫君,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呢?”
“我看你画的认真,就没打扰你。”
“你怎么有空过来,店里生意不忙吗?”
“店里的事情永远忙不完,不过我觉得是时候退休了。”
“嗯?”刘洁的小脑袋冒出一串问号,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说退休了呢。
“我发现最近这两年,我都快成一个工作机器了,咱们有那么多优势没有必要把自己累成狗,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没有时间和你聊天了,让我工作的时候都没有干劲了。”
“那你打算怎么退休啊?直接把店卖掉吗?”
“把店卖掉岂不太对不起咱们这些年的心血了。我打算成立一个监督运营机制,让这些店长门自己去发展,我只监督一下,具体的事情,让他们做去。”
刘洁有些担心,“这样不会出问题吧?”
“不用担心,出不了大事。店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呢。”
“那好,你自己决定吧。肉好香啊,熟了吗?”
“这才刚冒油,还得等一会儿呢。”
“哦。”刘洁看着呲呲冒油的肉串有些急不可耐。
再看提着画板的丫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刘洁说道:“我给你画副画吧。”
刘洁支起画板就把唰唰的画起来,画的正是郑立烤肉的场面。
这一次她画的非常顺利,非常有感觉,好像自己画画的水平瞬间提高了一大截。
没多久,肉串烤好了。
刘洁一边吃肉串一边继续画画。
“哎呀,坏了,你看,这怎么弄啊?”原来肉串上滴下一滴油,正好滴在画作上。
郑立看了一下画作,“好说,我给你改一下。”
他拿起画笔,唰唰几下,就把那个油点变成了一个小湖。
后来,这幅画作就挂着他们的卧室里,一直陪伴着他们。
一直到那次冤案之后才不知所踪。
吕九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这幅画的踪迹。
如今画作终于回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