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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呆愣了片刻,然后才好像忽然间反应了过来似的大叫了一声:“小姐?您醒了?!”风晴微微地皱了皱眉:杏儿平时挺斯文恭顺的啊,怎么这许久没见却变得和桃儿一样咋咋呼呼的了?莫不是这是个假杏儿?还是说这个杏儿其实就是桃儿那丫头假扮的?
不管风晴的心里头怎么想的,杏儿看到风晴醒过来了心里头还是十分高兴的。
她的那一声喊停下了有一会儿了之后,这才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就忙不迭地说道:“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啊,我去请玄机大人过来!”
说完便不由分说忙就站起身去一扭头跑出了山洞。这架势,还真的和桃儿有那么几分相似。风晴想要叫住她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好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跑出洞去。
玄机很快便赶了过来。这个时候的风晴也清醒了不少。她已经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了?”看到玄机,风晴问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也很微弱。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能散掉似的。
“嗯,总得有……”玄机沉着脸想了一想,说道:“总得有好几十年了吧。”
总得有?这是什么样的回答?风晴看了看他,又问道:“那相柳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相柳?”玄机冷笑一声,说道:“他现在已经做不了什么恶了。”
“那就好。”
看来这涂山印是真的管用。
风晴点着头,心中略略放下了一些,想了想,她又问道:“我为什么没有死?”
虽然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又很混乱,但是清醒之后风晴却还记得,当初她为了解开涂山印的封印,明明是已经魂飞魄散了的,可现在却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呢?
就听玄机说道:“你的确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鬼了。本来,你是应该魂飞魄散的,是天机拼尽全力将你的一丝魂魄扣下的,为此,他还伤了一双眼睛。也亏得你本来就有了留光玦的力量再加上自己意志坚强,否则就算天机赔上了一双眼睛,恐怕也是徒劳。”
风晴一听心中就急了:“那天机现在……”
玄机仍然沉着脸:“他现在没事,只不过是闭关去了。也就一双眼睛而已,换一双不就好了?”
风晴将信将疑地点一点头,又问道:“那吴霰呢?”
“吴霰……”玄机忽然沉吟了一下,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更加地阴沉了。
咯噔一声,风晴的心中也是一沉。
“他……怎么了?”风晴问道。
玄机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对她说道:“他现在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风晴狐疑地看着他:“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现在……”玄机话才说到一半,却忽然又迟疑了起来。
“他到底在哪儿?”风晴看他这神色,心中突然就是一凛: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玄机说道:“自那次和相柳一战过后他便伤得不轻,后来时间紧迫他来不及等自己伤好又去救你……”
风晴的心中又是一惊:“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问出这句话,风晴仿佛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勇气似的。
自己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了,可是他为什么却……
玄机闻言却忽然冷冷笑了一声:“死了?我还从来没有听见说哪个鬼仙那么容易就死了的,你去问问你们阎王,生死簿上可有他们鬼仙的名字?”
顿了一顿,玄机才又说道:“我相信他一定是去找什么治伤的方法了,也相信他可能是被什么人给救了,但我可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鬼仙?”风晴第三次惊住了:“你说他是鬼仙?他……成仙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玄机白她一眼:“他早就已经成仙了。”
风晴愕然了一下,玄机看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一摇头,说道:“既然醒了,那就走吧,你那个小纸人,已经在山下等你好久了。”
对于那次放出相柳的事情,玄机一直是耿耿于怀的,自然对风晴没什么好脸色,如今还愿意站在这里和她说这么多话而不是一脚把她给踢下山去,想必也是看在吴霰和天机的面子上了。当然,风晴当初拿自己去祭涂山印可能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风晴默默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山洞外面,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风晴抬手抬手挡了一挡,阳光透过她的指缝撒了下来。她有些愕然。
“很奇怪是不是?”玄机走到她的身后,说道。
的确很奇怪,照理说,人死如灯灭,那鬼死应该也一样吧?从前的一切应该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是如今……
就算现在身在桃都山,有仙气庇佑着,但也不可能立刻就变成这样啊,山上的这些鬼哪一个不是经过了多少年的修炼的?
难道,鬼死了之后,可以不惧阳光?还是说自己就算昏睡着也能算作修炼?
她转过头去看玄机,可是玄机却又不说话了,他径自走了。
风晴揣着满心的疑惑走下山去,果然,她远远地便看见了两个小小的身影立在那里,可不是杏儿和桃儿么?
难怪杏儿竟也变得这样咋咋呼呼,原来是受了桃儿的影响。
见到风晴走过来,桃儿忙笑着喊了起来:“小姐?小姐小姐……”
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不敢走上山来,只得在山下咋呼咋呼。
“你怎么来了?”风晴问道。
“是玄机大人让我来的,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小姐好久好久了呢!小姐,我们回去吧?”
“回去?”风晴转头看了一眼桃都山。山上绿草如茵,仙雾缭绕的,一棵巨大的桃树不知道绵延了几千万里,桃都山还是从前的桃都山,但桃都山又不是从前的桃都山了。
风晴回过头来,点一点头,说道:“好,我们回家。”
“小姐……”
杏儿忽然拉住了她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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