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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分班的依据显然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成绩靠前的基本没怎么变动。
夏天讨厌死记硬背,报的理科班,依旧在老何班上,唐振宇龙轩也在。
陈诗雅去了文科的重点班,文科向来都是她的强项,冬瓜随着鹏子选了理科,分到了普通班。
还有徐若兰,很遗憾,被分到了普通班。
同学们议论纷纷,夏天的心平静得古怪,对于学校所有的一切没半点感想。
龙轩依旧与夏天同桌。
龙轩一回学校就抱怨,说夏天整个暑假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夏天说自己太忙,忙着补课,忙着学跆拳道,忙着复习,忙着给家里做事。
其实,最忙的是忙着思念,不知为何,她越来越想念齐伟铭了,是因为突然没有他的存在,不习惯吗?
“小天屎,你怎么了?”龙轩隐隐感觉不对劲。
夏天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没什么,高二了,功课太多。”
也是,教材,辅导书,习题,在桌面都堆成小山了,开学后的半个月,夏天没出过校门。
“那么忙还有时间看心理学书?”龙轩指了指她桌面,毫无留情的拆台。
“劳逸结合。”夏天觉得自己越来越会找借口了。
然而,同样,齐伟铭也没有找过她,这让夏天烦燥不已。
这天,徐若兰突然急匆匆的跑来找她,为的只是问她,齐伟铭是不是真的交女朋友了,暑假她并没有来补课,对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太清楚。
“嗯,有阵子了,他女朋友叫黎昕。”
徐若兰觉得不可思议,当初他可是亲口跟自己说他只喜欢夏天的……
徐若兰瞅着她,好似想从她表情里看出些什么珠丝马迹。
“不知道你见过黎昕没有,挺漂亮的。”夏天微微一笑。
看吧,她果然是个好学员,教练教的这么快就能学以致用了……
夏天在学校的大槐树下偶遇冬瓜,两人坐在树下的石桌前。
“鹏子呢?”夏天问。
“去买饮料了,我打电话给他让他给你也带一瓶。”
夏天拦住她,“不用了。”
“冬瓜,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夏天突然问,这种事对她而言,最有发言权吧。
“简单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总会想着他,怎么?夏天,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冬瓜两眼笑得弯弯的。
夏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最近一直困扰她的问题提了出来,“如果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区分是习惯还是喜欢?”
“这好办,找个另外一起长大的来比较,倘若他们同时交了女朋友,你会是什么感受,没感觉就是习惯,很在意就是喜欢。”冬瓜果然像个爱情专家。
冬瓜和鹏子走了,夏天却迈不动步子。
如果以后田勇交女朋友,她会觉得理所当然,可是,齐伟铭交女朋友,她在意,很在意,相当在意。
最近,脑子里的齐伟铭总是挥之不去。
只是,她对他的这种微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心中,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原来,她也情窦初开了……
***
呆子一进奶茶店就看到夏天坐在靠边的位置,注视着窗外,并没有其他人,桌面摆着两杯奶茶。
“铭哥和阿勇呢?”呆子坐下就问。
夏天笑笑,“我没打电话给他们。”
夏天还想笑,却真的笑不出来了,“呆子,铭哥最近在忙什么呢?从开学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丁帆还找他麻烦吗?”
呆子默了片刻,说:“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通常都在一起,可是到外面去他从来不让我和阿勇跟,至于丁帆,他转到外地去了。”
夏天很意外,但丁帆转学肯定和上次的事情有关。
“黎昕的手还没好吗?”夏天又问。
“差不多好了。”蓦的,呆子一惊,“你知道这事?”
“被丁帆所伤的,当时我就在现场。”夏天吸了一口奶茶。
“……”呆子怔住,错觉吗?一个暑假而已,感觉夏天有些不一样了。
“那铭哥和黎昕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你们真不够意思,为什么要瞒着我。”夏天貌似在责备他。
呆子如实说:“铭哥不让我们说。”
夏天僵了片刻,为什么不让说?为什么要瞒着她?她想不通,可是,她想,有个人一定想得通。
跟呆子分开后,夏天去了道馆。
张佳文正在教孩子们练习,无意间注意到了站在门外的夏天,夏天冲他挥了挥手。
课后,孩子们都走了,夏天去了空旷的教室。
“怎么,找我有事?”张佳文问她。
夏天嘻笑道:“没事呀!教练你不是说有时间让我来玩吗?”
“你是我教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张佳文立马就拆穿了她,这么久了,她还是头一次来,不可能只是来玩玩。
夏天耷拉着脑袋坦白问:“我就是有个问题想不通,小铭哥交女朋友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们关系明明那么好。”
在旁整理道具的张佳文一愣,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张佳文再瞎也能看出齐伟铭对夏天的感情。
“怎么了?”夏天追问。
“夏天,记住,男女之间不会有纯粹的友谊,利用,或是目的,总之有它的原因。”
“什么意思呀?”夏天听得云里雾里,这跟那有什么关系?
“自己慢慢领悟吧。”张佳文又说:“来都来了,再免费给你上堂课呀!”
夏天盘坐在地上,不料张佳文拿了根绳子过来。
“起来,手伸出来,把我的独门秘籍传授给你。”
夏天不知道他要干嘛,却乖乖伸出手,张佳文将她双手捆了起来。
“好了,现在教你捆绑逃脱术。”
“好呀!”夏天是觉得新奇,只是,万万没想到因一时觉得好玩,花了一个多月学会的这招,居然在后来派上大用场。
***
一中传出一桩丑闻,轰动了整个庆榆。
传闻有人怀孕住院了,只是夏天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冬瓜。
当她来到医院,看到冬瓜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时,才不得不相信。
冬瓜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天进来,眼神毫无波澜,像一坛死水。
夏天坐在床前,真的不知如何开口。
冬瓜平静的说:“大家避我就像避瘟神似的,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夏天,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我想生下来。”
夏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下来?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生小孩。
“你说,要是搁在以前,这会生小孩是不是很正常?”冬瓜又说。
夏天小声说:“冬瓜,可是现在不是以前呀!”
“是啊,现在不是以前,所以他们都说让我把孩子打掉,要不是我身体不允许,孩子早就不在我肚子里了。”
“这几天,他们都在骂我,说我不知廉耻,可是我不在意,我也不害怕,别人说什么我管不着,可是——”说着,她垂下头,“鹏子居然躲起来了。”
“……”
“他一定是觉得丢脸吧,或许他也不想要这个小孩,那他可以和我说呀,为什么要躲起来,我一直喜欢的人居然是个胆小鬼。”
“我知道我很任性,经常冲他发脾气,我们也常吵架,可是,最终他都让着我的,会来哄我,这一次,几天了,他都没来,把我一人丢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
夏天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我不怪他,真的,我知道,我们都还小。”冬瓜突然抓住夏天的手,眼睛也变得有神了,“夏天,能帮我一个忙吗?我知道他在哪,你去告诉他,就说我真的没怪过他,我还是很喜欢他,而且,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后悔。”
“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夏天义愤填膺,鹏子太不负责了。
“不!”冬瓜突然摇头,又重新躺回床上,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现在不行,晚点,你晚点再去。”
“夏天,还记得我们初次遇见吗?那次和也在和鹏子吵架,在那条巷子里,能认识你真好。”
“你和她们不一样,真的,你是唯一一个成绩这么优秀还愿意跟我走在一起的人。”
“你看,当初和我玩的好的那些人一个都不来了,不过,我早就知道她们是那样的人,因此无所谓。”
“夏天,你就是太单纯了,太单纯不好,以后会吃亏的。”
后来,冬瓜和夏天还说了很多,多到令夏天不可思议。
她一定很害怕吧!
走的时候,冬瓜突然叫她,夏天问还有什么事?冬瓜只是笑着说:“没事,夏天,再见了!”
夏天在医院外面意外碰到了龙轩,他是来例行检查身体的,两人一起回学校。
“你该不会是来看矮冬瓜的吧?”龙轩问。
夏天轻嗯了声。
龙轩看出她心情不好,便道:“那都是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何需自寻烦恼,就算想不开那也是她想不开。”
夏天脚步突然一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刚才说什么?”夏天连忙问。
“我说,那都是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对,再后面。”
“后面?”龙轩想了想,说:“你何需自寻烦恼,就算想不开那也是她想不开呀!”
糟了,莫非……夏天疯了似的掉头往回跑。
嘭的一声推开门,病房里,冬瓜还是安静的睡在床上,倒是把旁边那个中年妇女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她不悦的责备。
夏天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身后气喘吁吁的龙轩也骂她:“你发什么神经呀!”
中年妇女替冬瓜去掖被角,夏天正要离开,余光瞥到一抹红,她突然冲上前,一把掀开被子。
床单上,一大片殷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血,还源源不断的从冬瓜手腕处流出……
***
万幸,冬瓜没事!
这天晚自习后,夏天偷溜出了学校,她要去找鹏子,冬瓜说过,鹏子一定在“夜场之王”。
前不久还在这里办了聚会,他好意思躲在这里?冬瓜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
愤怒,有时候真的能让人无视一切。
夏天推开包厢的门,咔咔几下把房间的灯全打开。
一屋子的男生瞬间安静下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她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鹏子。
“这谁呀?”有人发问。
“请问,于晋鹏在吗?”夏天还是很客气的问。
大伙互看了一眼,巧了,鹏子正好在上洗手间,当然,这会他也听到屋里的对话了。
“他今天不在!”马上有人说。
“哦!”夏天嘴里应着,眼睛却在细细观察着周围,桌面很乱,人也坐得很乱,没错,都很乱,可是,有一处没人,桌上却有杯酒。
洗手间的门是关着的。
“走吧!都说他不在了。”有人催促她。
夏天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她说:“好!如果见到他麻烦转告他一声,今天下午,冬瓜在医割腕自杀了。”
话一出,全部人都蒙了,鹏子迅速从洗手间里冲出来,“夏天,你说什么?”
鹏子终于肯现身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脸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尽管如此,夏天还是冷冷说道:“冬瓜她自杀了。”
鹏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夏天把在医院冬瓜对她说的话全盘转告了他,鹏子当着一屋的人哭了。
“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在人民医院三楼。”最后,夏天哽咽道。
鹏子两眼放光,撒腿就跑了出去。
后来,鹏子和冬瓜都退学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这件事情也就告了一段落,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可是,夏天知道,不久以后,冬瓜会如愿以偿。
经历这么多,夏天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成熟了。
***
乌老大总喜欢转动着自己的金戒指,特别是有人来汇报的时候。
“老大。”
“说!”
“照你说的查了下齐伟铭身边的人,还真有一个女孩,跟他一个地方的,在旋风武道,若不是她最近常往那跑,还真查不出来。”来人汇报。
“这么说,上次坏我事的应该就是她了?”
“有可能。”
“去把她给我请来。”乌老大重申:“是请,记住,既然是齐伟铭身边的人,都先礼后兵。”
夏天每周末都会事先约好去道馆,这天也不例外,可是,张佳文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便回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徐若兰,徐若兰说夏天借她电话用过后就出去了。
张佳文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齐伟铭,齐伟铭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齐伟铭还真不知道夏天和张佳文联络得这么频繁,他话里有话:“你还挺关照夏天的?”
张佳文也不示弱:“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齐伟铭无话可说,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没多久,鸭舌帽就来电话了,说查到了,夏天在去道馆的路上被乌老大的人带走了。
“我自己去。”齐伟铭挂了电话,苦恼的揉着眉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在克制着自己不见她、疏离她,还是没用。
他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错了。
“要帮忙就直说。”张佳文看出了端倪。
“等电话吧!”齐伟铭说。
果然,没多久,乌老大就来电话了,说有事让她前去商量,没有提夏天的事。
“别不好意思开口。”张佳文又说。
“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以防万一,用你手机定下位……”
夏天醒来的时候觉得后颈很疼,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让她有些害怕,她是被人袭晕后带过来的。
“搬把凳子给小姑娘坐。”乌老大一发话,立马有人搬来把椅子。
这些可都是社会上的人,夏天心里直打鼓,哪里敢坐。
“小姑娘,身手怎么样?听说你在道馆里练过?”乌老大和颜悦色的发问。
夏天一眼就扫到有人拎着个道馆的鞋,心里明白了八九,他们能找到她,否认也没用,于是说:“就是去玩玩的。”
她几乎是调用了全身能用的细胞在思考,如果是张佳文,遇到这种事他会教她怎么办?
“既然在道馆呆过,正好,我这里有一只鞋,你帮我看看会是哪个道馆的?”
夏天一听,心突突直跳。
“好巧,是我们道馆的。”她指着鞋面上的标志,“这是我们道馆的标志。”
“是吧?这么巧,要不你试试,合脚的话就送给你了。”
“哦。”夏天果真脱了鞋袜往里套,只是,鞋子长了一节,夏天看着乌老大没说话。
“不合脚呀,那可惜了。”乌老大啧啧的摇头。
事实上,这就是夏天弄丢的那只鞋,只是她脚小,以前妈妈总戏称她是三寸金莲,道馆里的鞋当初就是凑合着穿,也是因为如此才跑丢鞋的。
“对了,齐伟铭你认识吧?”乌老大命人将鞋丢进垃圾桶。
“认识。”夏天又如实说。
“真巧,他一会就到,你先坐会。”
夏天一听到这,差点没绷住,僵僵的坐在椅子上。
“老大,黎昕到了。”门口有人喊话。
夏天猛然抬头看了过去,黎昕可没她这么好的待遇,双手被绑着推搡过来,看到夏天,她也有些吃惊。
乌老大走近,捏起她下巴笑道:“黎昕呀,好久不见,涛哥最近可好?”
黎昕甩开他,“拿开你的脏手,涛哥早就和我没关系了,我现在可是齐伟铭的女人。”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房间异常响亮,黎昕挨了记耳光。
夏天蹭的起身,身后的椅子歪倒在地,她是被吓到了。
“说话客气点,像那个小姑娘,能少吃点苦。”乌老大阴沉沉的说。
***
齐伟铭到的时候,夏天和黎昕并排坐在椅子上。
乌老大倒是显得客客气气的,让他坐在自己身旁,还差人给他倒茶。
“乌老大,有话直说,别绕圈子。”齐伟铭端起桌上的茶就喝。
“你也不怕我下药。”乌老大笑说。
齐伟铭也笑,“不怕,不都已经有两人在这里了吗?”
他扫了一眼夏天,很快又收回视线,夏天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开口。
“你说奇怪不奇怪,距上次也有那么久了,我的货居然还安然无恙。”乌老大睨着他。
“不奇怪,我都说过我们人没事货就没事。”齐伟铭笃定的说。
“还是很奇怪,章鱼和木头向来都是涛哥的心腹呢!”
“呵呵!”齐伟铭笑得无害,给了他一个模凌两可的回复:“哪有什么永远的心腹呀!”
“哈哈,果然中我意,老子就爱听这样的话!”乌老大似乎真的很高兴。
夏天盯着齐伟铭,好似不认识一般,是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齐伟铭,她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让它发抖。
“放人!”齐伟铭突然说。
乌老大乐呵呵的说:“好呀!不过,放一个留一个,由你挑。”
几乎是想都没想,齐伟铭就说:“放了黎昕,她手前不久受过伤,经不起折腾。”
夏天不得不承认,听到这话的时候,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秒秒钟碎成了渣。
他果然一直在意黎昕,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这么无情的将她留在这里?
再傻的她也看出来了,乌老大要留一个人质在这里抗衡,她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对,呼吸,张佳文教过她的,可以用呼吸来调整情绪。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妮子以前是涛哥的人。”乌老大说。
“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齐伟铭说。
夏天喉咙堵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听到他说黎昕是他女朋友,黎昕露出满意的笑。
可是最后,乌老大说,看在他的货的份上,让他们都走,让齐伟铭记他一个人情。
齐伟铭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乌老大不会闲到这个份上,不过一时也没猜透。
回去的时候,齐伟铭让夏天自己回学校,他和黎昕一同走了,远离她,这是目前唯一能保护她的方法。
夏天正伤心之际,张佳文出现了。
“是齐伟铭让我来找你的。”他说。
“教练!他让你来你就来呀!谁要他管了?我才不要他管!”夏天猛的哭了起来,直到哭得直不起腰。
齐伟铭,我不要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