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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可前提是得有水,若是沧海变桑田,无论我如何谨小慎微,也必将搁浅。
我不是一个喜欢文艺的人,甚至于还算得上有点粗俗。可在完全陷入黑暗的刹那,我却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电量终归还是耗尽了,丝毫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忍受着仿若无边的黑暗,在不知前路的地底,孤寂前行。
人大多时候的恐惧,往往来自于对某些事物的无限放大,说白了,就是想多了。
所以此刻我什么都不敢想,只是学着放空脑子,不断坚持着迈出下一步。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能走多久。但我知道,一旦停下来,恐怕就再也走不动了。
或许,是上天终归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坚持的人,就在我身心即将濒临崩溃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
我揉了揉眼,反复瞧着,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也不是有了幻觉。
远处的光,忽明忽暗,如同黑夜里的灯塔,照亮着归途。
近了,越来越近。我听到流水声也越来越明显。
终于,我视线中的这点光亮,完全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喜悦和震撼。
或许我的描述太过干扁无力,无法形容其万一,也无法表达我此刻的复杂心情,但我也只能想到这两个形容词:举世无双,什么东东?
李志那孙子,要是见到了这,一定会嚷嚷着连根儿拔走吧。
我看着这颗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的玉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它。
“瑰宝?”
“价值连城?”
“国之重器?”
不,这些词儿都显得如此苍白,像这种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世间的东西,我想只能用“神物”来表达。
我靠近了这颗玉树,在树下,我恍若真置身于一颗普通大树下一般。它扎根于石土之上,且不说被埋住的部分有多深,但能立于此这么多年,想来也不会太浅。
再加上地面上裸露的部分大概有六米之高,最宽处也达到了四米,实难以想象,这是由多大的一颗玉石整雕而成。这巨大的玉雕,既有大刀阔斧般粗狂风格,也有精雕细琢般的入微之处。
任意一片树叶,都可见其纹理脉络,宛若真实。我无法想象出有这般鬼斧神工的人,该有多么绝代风华。
此树的玉质,以我对玉的浅识薄见,还分辨不出。不过雕刻的是什么树,我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一棵桑树。
奇怪了,雕刻什么不好,非要弄一棵桑树放在这里做什么?我是搞不懂墓主人的心思是怎么想的,要知道无论今古,这么大一块玉石,都是绝世珍宝,就这么放在这里岂不可惜。
看了一会儿,我渐渐平静了许多,我本以为光亮是来自于树的本身,细看之后,才发现我错了。
本来玉石就不会发光,能发光的要么是萤石,要么就是含有放射性的石头,而这棵玉树的光源,却是来源于树枝间的一粒巨大的茧状物。
说它巨大,是因为它外形像极了蚕茧,却有着一个水桶的大小。不细看的话,会误以为那是颗蛋。
这颗金色丝质的茧,正如同萤火虫的尾巴一般,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只不过它发出的光,强度却要大了不知多少倍,几乎照亮周围百米范围,在玉树的反衬下,四周绿莹莹一片。
人在未知的事物面前,会感到本能的恐惧,何况这么个东西,一看就很危险。
可我明知如此,却并没有选择逃离。因为我潜意识里,非常明显地拒绝重新回归黑暗,回到那无边地绝望。所以哪怕这东西如同活物,如同呼吸般节奏的频率闪烁,也无法让我退却。
流水的声音,从一开始我以为的涓涓细流,到此时的惊涛拍岸,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可今天面对的刺激太多,所以哪怕这堪比黄河水咆哮般的声响不绝于耳,我也很快就麻木了起来。
玉树就在河道的边缘,可我却看不到对岸,这河实在太宽阔,超出了光线照射的范围。但可以看到部分河面,只是河水过于幽深,感觉像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黑洞,欲将一切吞噬。
我扔下了一个石块,看着它落入河面,心里默数着时间。
约有十几米!
我判断出了所处位置与河面的落差。
这么高?
我看着身前几乎与河面成垂直状态的崖边,感到深深的无力。这道悬崖一直延伸至洞穴两边,通通被河道阻断。
我已无路可走。
我站在悬崖边上,感受着凉风和湿意,心里想的已不是喝水,而是生与死的问题。
难道真的只能等死吗?
我现在进退无路,颓废地蹲了下去。一时间疲倦涌上心头,只觉得随时会睡着。
“切,瞧你这点儿出息!”一个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由远及近。
我满脸的苦涩,顿时化为了狂喜。我立马站起身来,大喊道:“你这孙子,我还以为你挂了呢?哈哈......”
“呸,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远处的黑暗中,一个人影逐渐浮现。
我虽然还看不清,但这声音却是耳熟能详。
不是李志那家伙,还能是谁?
这家伙的突然出现,将我差点熄灭的求生意志,又重新点燃。
我立刻朝他走了过去,正想着说点什么,来表达重逢的喜悦,但是刚迈出几步,我的表情便凝固了。
此时,李志的身影已完全被巨茧的光源照亮。我看到在他身上,竟密密麻麻地包裹着一张张散发淡淡荧光的人脸,这分明是一只只鬼脸蛛爬在了他的身上,这让我悚然一惊。
而他的脸,是唯一露出来的地方。我一看之下,几乎差点被吓尿。
他的眼珠竟然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血淋淋的眼眶,而鲜血正不停从中流淌而出。
他的嘴角上扬着,似乎在微笑,但左边嘴角处的肌肉,却完全消失不见,露出了可怕的牙槽和部分脸骨。
“怎么了?你怕了?”李志的笑容在此刻,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邪恶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甚至于此时已经无法思考。只剩下身体还在本能地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