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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徐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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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还未亮,露水犹在。
  诸葛亮便和徐庶二人走向山下,去采豆子。
  清晨实为寒冷,但是诸葛亮一心要去救援徐州,亦顾不上许多。
  徐庶每次都是很难理解诸葛亮的想法,但是徐庶唯一的好事就是,你若是我的朋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不需要理由。
  徐庶道:“战乱一天没少过,一天没多过。百姓早就苦不堪言了,为何单单要去救一个徐州呢?你的家人不是早就去荆州避难了么?”
  诸葛亮道:“因为徐州是我的故乡。我母亲的陵墓尚在那里。久闻曹操喜好盗墓,为此还特地组建了一支摸金校尉。如此,又岂能不去救徐州呢?”
  其实,很多时候做事都是宜从权变,没必要什么事都那么古板。规矩不是非遵守不可,道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要讲。但诸葛亮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心里认定的事情,永远都很重要。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忘掉自己该做什么。这或许就是信念吧。
  然而,诸葛亮也是没有把握真正做到救徐州于苦难。他心里更多想的是亲眼见到徐州没有事,只是出于一种对即将发生但是并未发生的恐惧。
  天云暗淡风吹晓,星辰摇落生寂寥。
  摇把羽扇乾坤定,谁知卧龙心志高。
  诸葛亮问徐庶:“你的剑法如何?”
  徐庶道:“我下山不久,尚未遇到真正的敌手。故而亦不知自己的剑法究竟能达到何种修为。只是我师父王累,号称东汉剑圣,我曾见过他舞剑,确实剑气凌人,极为疾迅。若论剑法,我师父当属天下第一。再者,我师兄马超的剑法也甚为出群。舍此之外,再不知其他人。”
  诸葛亮道:“若我们去了徐州城,该当如何?难不成就要白白送死么?”
  徐庶却冷不禁笑了。
  诸葛亮问道:“你笑什么?”
  徐庶道:“孔明呀孔明,亏你还说自己学得韬略兵法。岂不知这一战我们是必胜的。”
  这一番话把诸葛亮说的愣住了。
  诸葛亮问道:“此话又作何解释?”
  徐庶道:“我虽不懂兵法,但论武功我还是颇有了解。就好比这剑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总能克敌制胜。想那曹操大兵临徐州。我们一非诸侯,二非名将,三非豪强。那曹操做梦都不会想到些许草莽会突然出现,足以打破他原先的战策。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们带数百人策应,曹操或许不知我们底细。虚虚实实,他可能还以为我们也有大军救援,只不过我们是小股势力刺探军情的。其三,敌阳不如敌阴。曹操气势汹汹,其他诸侯不敢救援徐州,故而骄兵已成。我们只需要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草,他必定不战自退。更何况他后面空虚,不敢恋战,若不能速取徐州,则危矣。”
  诸葛亮大为震惊,没想到徐庶竟然如此有谋略。
  锦屏山的晓色还是有着几分唯美。诸葛亮看着眼前的朝霞露水,闻着清新隽雅的空气。不禁感受到这花花世界的美好,可是转念想到此外还有军阀混战,流民失所,背后不觉一阵一阵寒意。
  采着豆子的诸葛亮,想起了昔日的母亲。也许是因为刻入内心深处的思念,每当想到一个人想到极致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任何景物都仿佛是与那个人有关。
  采好豆子后,左慈对他们倒:“你们即刻便可下山去了。”
  徐庶那是一脸懵。
  诸葛亮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左慈道:“没事,你们去吧。把这豆子带在身上,关键时候是用的着的。记住为难的时候把豆子撒了,或可助你们逃过一难。”
  此刻的诸葛亮也难免有些懊恼,本来就是想过来拜访左慈,学习奇门遁甲的。毕竟左慈在当世也是名满江湖的修真神仙,若是能讨教得一招半式的绝学,那么也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这左慈行事却如此怪异,还整出一个徐州城有难的事情出来。
  诸葛亮却想:“这左慈莫不是不愿传授绝学?也罢,既然不传,那么我就不学了。或许有一天能够自己悟出来。”
  诸葛亮刚要说几句,那左慈袍袖一挥,一道青烟掠过,竟然消失不见了。倘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诸葛亮和徐庶怎会相信世间竟有这般奇事。
  诸葛亮和徐庶这才相信,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茫茫之中真的有天意。
  徐州城,原本是一个挺好的地方。地处南北之要塞,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徐州刺史陶谦,本来也是一位志在天下的少年。昔日横扫凉州,以三千锐甲大破北宫伯玉。之后随太尉张温平韩遂,降边章。威名也是震赫一时。能够做到这徐州刺史的位置上,那也是一刀一枪的打出来的,又哪有什么平庸之辈?只是后来成了一州之主,便骄慢懈怠。读得圣贤孔子书,他总是以为,与人为善,广结善缘,便可在这乱世之中自保疆界,但他不知道,面对豺狼虎豹,怎可割肉而施恩?在这混沌的世道,不进取,便是退。因此他才想着巴结曹操,伺候曹老爷子。谁知,天意弄人。曹老爷子被自己的部将杀了,曹操起兵二十万,正要杀奔徐州。
  徐州州郡的大堂里。
  陶谦问道:“求救的檄文发出去没?”
  忽而一人站出来道:“主公,檄文已发月余。各路诸侯均表面答应。只恐他们都作壁上观,未能真救徐州。”
  说话的这位,原本是徐州的富商,家资过亿。姓糜名竺字子仲。陶谦入主徐州之后,糜竺散财为其安顿百姓,因而拜为别架从事。这糜竺也是一位真君子,平日里素好观读兵书,爱良谋,且为人正直不近女色,疏散家财,广结善缘,徐州豪杰多依附之,陶谦也深敬佩其为人。
  糜竺道:“他们诸侯之所以不来,无非是观成败而定。如此,则我们必须一鼓作气,挫败曹军。我军弱胜,则诸侯便同我等一起追击曹操。若我军败,则诸侯亦趁势取徐州也。与其求援,不若死战。”
  陶谦真的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深,眉毛头发都是白如雪花一样。瞧人的时候,眼睛都还得眯着一些。以前的他,可以手持大刀,跨骑宝马纵横千里。如今的他,上几步台阶都要喘气。让这样的人去对敌正当壮年气势恢弘的曹孟德,真的可行么?
  但是,陶谦似乎一点不服输,甚至还有点老头的倔强。
  他拔出腰间佩剑,枯木一般的手还微微颤抖着。他对众人说道:“明日点兵一万,随我出城迎敌,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好让世人知道,大汉陶恭祖,不堕威名!”
  次日,六十二岁的陶谦顶着金盔,披着厚重的战甲,跨上了战马。他看了看身上的盔甲,大概有五年没穿过了,这还是先帝御赐的战甲,如今再穿上身,重回到那个壮志凌云的时候,为自己争名,纵然战死疆场,也不丢气节。
  陶谦,用尽浑身的力气喊道:“曹操!”
  对面的兵阵闪出一条路,里面出来个骑黄马的。络腮胡子,高额头,细眼睛,白脸。身材不高,但很精悍。这就是曹操了。
  曹操看了看陶谦,摸了摸额头,对左右道:“此乃冢中枯骨,旦夕而死。”
  “让我去擒陶谦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猛将军曹仁。
  曹操叮嘱道:“子孝英勇,只是那陶谦帐下猛将不少,未可轻敌。”
  曹仁提刀策马,就来到了阵前。两排士兵抵住阵脚,鼓声如雷,震满天地。
  这曹仁的刀法可是练过的,年少之时的曹仁,也曾在天下名山太玄山拜在浑天派门下学艺过一年半载,学过的凤仪刀法也是名满天下的绝学,武林中人,莫不仰视。他的师父玉真子也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武功造诣乃是江湖上的绝顶之境,曹仁不过是他最差的徒弟,但也足够横行武林了。
  汉末的武林,也分有很多门派。但真正以尚武为主的门派并不是很多,很多都是学习纵横阴阳谋略,都为改变天下大势而凝聚的。这些门派实属众多。
  天下四绝学。
  兵学、武学、墨学、法学。
  又有十三门派。
  水镜庄司马徽,精通阴阳五行,合纵连横以及兵法韬略,门下弟子众多。
  天师派张道陵、浑天派玉真子、西凉山丁莽、颖川派东方天明、凉州派九一真人、关中教王天罡、栖霞派金无足、蜀山派李玄、龙泉山唐药师、回春堂华佗、夷陵派江川、东莱派太史昭。
  再者五圣
  谋圣鬼谷子王阳、医圣张仲景、书圣钟繇、剑圣王累、枪圣童渊。
  曹仁的武艺十分精湛,刀法也是好生了得。他引军来到徐州城下,光是这等气势,就令陶谦不甚胆寒。
  陶谦于马上,顾问左右道:“谁与我杀此贼以震军威!”
  忽然一将晃出,手持一柄喧花板斧道:“主公且看钱仪来斩此将。”
  陶谦的徐州,虽然不是诸侯之中最强的,可是亦有猛将,那徐州有熊虎鹰豹四太保。分别是金熊太保赵永、飞虎太保钱仪、白鹰太保孙旭、花豹太保李凤。
  出战的钱仪便是排名第二的飞虎太保。
  曹仁见来者不善,便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钱仪道:“某便是飞虎太保钱仪,汝何故犯境?”
  曹仁怒道:“久闻徐州四太保,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汝主陶谦无德,残暴成性,屠戮我主公之父等三十余口人,罪合夷灭三族。此为私也。之前董卓惑乱朝纲,欺凌天子。天下英雄莫不聚合而讨伐董卓,偏偏陶谦兵多将广而不去,亦是董卓之党,背乱朝廷,此公也。于公于私,都应踏平徐州,生擒陶谦!”
  钱仪道:“休要夸口,只怕你等也没这个本事!”
  曹仁道:“那就请领教了。”
  钱仪挥斧上前,曹仁更无惧意。刀劈斧砍,二人厮杀在一处,三十回合不分胜败。钱仪不禁赞叹道:“此人刀法好生了得,竟然全无破绽,想必也是师从名门,我征战二十载,从未见过此等敌手!”
  曹仁见钱仪的斧法浑厚猛烈,身法也全然不露痕迹,亦赞叹道:“此人是个敌手。若这般打斗,凤仪刀法之精要难以施展。”
  于是曹仁勒马后退了两步,卖出了一个破绽,那钱仪杀得兴起,根本不知道是计,追上前去。后面的花豹太保李凤瞧见了端倪,心想不好,大声喝道:“钱将军,休要追赶!”
  钱仪一惊,那曹仁心想时机已到,手中刀往后一抽,用刀尾隔开钱仪的斧刃,随后旋转刀柄,刀锋骤至钱仪眼前,猛然劲力一催,将那钱仪斩于马下。
  陶谦看后,暗自叫苦,一口鲜血吐出。
  曹操却笑道:“子孝之勇,真是盖世无双也。”
  徐州四太保,却如此折了一个。另外三个如何不怒,纷纷上阵,欲杀曹仁。
  赵永提着双柄流星锤铺天盖地砸来,口口声声要活寡了曹仁。孙旭舞动长刀直取曹仁,李凤亦舞剑而来。三人三马,直取曹仁。
  那曹仁固然是一时英雄,又怎敌得过三位猛将夹击?适才斩杀钱仪也是侥幸胜得,体力也不支,如今若再敌必定吃亏。只是还未鸣金,作为大将岂能退怯,只好硬着头皮再战三位太保。
  勉强接了十几招,体力难撑,曹仁渐渐落了下风。
  此刻,曹操这边两员猛将闪出。
  为首的是一员长须大将,手持大刀。这位大将乃是曹操的爱将蔡阳。蔡阳何曹仁师出同门,都是玉真子的门徒,只是蔡阳学得比曹仁更为扎实,若论刀法的话,恐怕这蔡阳还要更胜一筹。
  第二个是曹操同族的夏侯惇,夏侯惇天生神力,虽没拜过名师学习武艺,不过天赋过人,于征战之中自学了一套武功,刀法亦甚为精猛。跟随曹操起事之时,身先士卒,鲜有人敌得过他十合,若论武艺,只怕还要略强于浑天派的曹仁和蔡阳。
  夏侯惇不由分说,举刀来战孙旭。二人厮杀在一处,难解难分。曹仁迎战赵永,打得是昏天黑地一般。蔡阳则对战着李凤。
  这六人厮打在一处,马蹄乱踏,刀刃相击。两边的军士都纷纷叫好呐喊。六人打斗半个时辰,不分胜败。
  诸葛亮和徐庶也早就来到了徐州城外。
  大军交战,居住在城外的百姓生怕受战乱之苦,纷纷逃命。然而却被曹兵追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小小的诸葛亮看到这番场景,猛然一晕,难以接受。徐庶道:“没想到曹兵如此残暴无性,杀害这等无辜!”
  诸葛亮道:“曹操真是恶贼也。”
  一位白胡子老者,行走不便,摔倒在地。一位女子过来道:“爹,你没事吧!”老者说:“我没事,咱们快逃吧!”
  不料却被几个曹兵发现,其中一个曹兵对另外一个道:“咱们的军功来了。”
  正欲提刀杀那个老者,那姑娘苦苦哀求。士兵道:“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另一个小兵拦住道:“咱们主公最喜欢女人,尤其这等年纪的。杀了可惜,不如献给主公,还能得到点赏赐。”
  这可把徐庶气坏了,骂道:“尔等狗贼,竟然如此伤天害理!我必杀你二人出口恶气!”说罢,一跃而起,离地三尺,冲向那两个曹兵,刀光一闪,血色一溅,两个士兵应声而倒。诸葛亮忙冲上去,扶起那两父女,便要逃去。
  不曾想惊动了不远处的曹兵,约莫有数百人,看见活人便像看见了功名利禄一样,如饿狼一般冲上前去,每个人都呼:“杀一个徐州百姓便能得到赏钱五百,粮十斤,军功一级!”
  诸葛亮眼见曹兵追过来,心中极为惶恐,身上的带的豆子极为沉重。又想起左慈说过的话,这豆子危难时候可以撒出去。于是顾不得许多,将那一包豆子拆开倾洒出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烟尘四起,马蹄声响。
  烟雾之中有一面旗,上面写着“平原令刘备”。
  而那些曹兵中也有人大喊“有敌人来袭,速速集队,准备迎敌。”
  曹兵们顾不上诸葛亮他们了,只得火速归队。
  诸葛亮心中落了一口气,叹道:“世间真的有撒豆成兵么?”
  只见远方的烟尘之中,一位长耳将军手持双柄宝剑冲入曹兵阵中,左右砍杀,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太吵闹,诸葛亮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出什么来。只听得一句话甚为清楚也最为洪亮。
  “尔等勿伤百姓一人,刘玄德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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