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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阵亡,盟军如海啸一般夺下汜水关。董卓无可奈何,只得坚守虎牢。
李儒对董卓道:“袁绍之叔袁隗,在朝中颇有势力,倘若内外勾结,则董公危矣。”
董卓亦怕祸起萧墙,于是令人将袁隗一家尽皆处死。
袁绍得知后,怒气填胸,悲痛不已。连忙整顿三军,速取虎牢关。
虎牢关的守将是吕布。
吕布那厮可是冠绝当世的猛将,手中一杆方天画戟重两百八十斤,胯下嘶风赤兔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策马横戟在虎牢关前,大声喝道:“袁绍,可敢一战。”
河内的名将,方悦、穆顺、武安国,三人并驾齐驱,合围吕布。吕布却只将那杆画戟左右横扫,不过十余回合,三人便被刺于马下。
公孙瓒暗想,吕布骁勇,非等闲之辈可敌之,怎奈我部白马长枪将赵子龙不在,否则可与这吕布一战。
想到这里,公孙瓒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提枪上阵道:“吕布匹夫,可识得我白马义从公孙瓒乎?”
吕布心头一凛,暗自道:“白马义从乃是这天下一绝的死士,昔日一千白马义从大破乌桓,逼得那乌桓首领割地求饶,不可轻视,想来这公孙瓒亦有些勇武。”
可没想到,二人战了约莫二十几回合,公孙瓒就力怯不支,败下阵来。吕布心中大喜,只道公孙瓒是个外强中干的弱者,正抖擞起精神,追赶那公孙瓒。
眼见吕布正要追上公孙瓒,却闪出了这个时代的另一位猛将,这人便是刘备的三弟,张飞张翼德。
张飞素来好勇斗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哥二哥以外,谁都不服。尤其是见吕布这厮骁勇善战,心中一决高下的念头便越来越盛。
且看这张翼德一声怒吼:“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
这一声怒吼,犹如猿啼虎啸,不仅吕布一惊,便是十八路诸侯里的列位也都惶惶丧胆。
张飞挑矛来战吕布,吕布只好放过公孙瓒,横戟来敌张飞。却不想张飞这一道劲力尤为迅猛,把那吕布也震得双臂一麻,因而吕布也不敢懈怠。而张飞见吕布毫无惧色,亦暗自赞叹道:“家奴好大力气。”
张飞大战吕布五十回合,不分胜败。关羽见张飞久不能胜,而提刀来战。三人厮杀了两百回合,不分胜负。刘备此刻也举着雌雄双煞剑,前来斗战吕布。
好家伙,四人厮杀成丁字形,将吕布围在垓心。吕布暗自叫苦道:“我自从军以来,大小数百战,所克皆破,未逢敌手。今朝却遇见这么三个狠人,苦煞我也!”
刘备道:“吕布,汝武功盖世,何苦屈身董贼。不若弃暗投明,杀贼立功,日后失封侯之位,上能光荣祖宗,下能封妻荫子。何乐而不为!”
吕布被玄德如是一说,觉得也不无道理,稍有迟疑。关羽却道:“大哥,此人反复无常,纵然一时得降,他日定当复叛。不若早除之。”
吕布趁他二人言语之时,猛然横扫一戟,正要刺中玄德。张飞大吼:“贼子休得放肆!”举起丈八蛇矛,一刺吕布额头。
吕布一闪,头上的三叉紫金冠被削倒在地。
吕布愕然,心中惊道:“昔日我投师学艺之时,师父曾赠我三宝,一宝乃是方天画戟,一宝乃是兽面连环铠,一宝便是三叉紫金冠。他老人家曾言此三宝物上皆有蛟龙之气,三龙合力足可纵横天下所向无敌。而今竟被这等莽汉打掉一宝,恐不能再战。”
于是吕布勒马而逃,张飞正待要追,袁绍那里却鸣金收兵。
董卓又遭大败,无心再战,下令西迁长安。
袁绍等人则进军洛阳城。
残破的洛阳城早已没有昔日的繁华,断壁残垣,薪火熏烟。怎不叫人伤感。
一位少年,在荒烟之中行走着。
诸葛亮见到那少年,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于是走上前去,见那人眉清目秀,温润恭谦,但和顺的眼角处却射出一丝肃杀的目光。于是问道:“在下诸葛亮,字孔明。未请教。”
那少年看到诸葛亮,眼睛里却似一道光闪过,不觉打了一个寒噤,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抱拳还礼道:“在下司马懿,字仲达。”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有着一丝似曾相似的感觉。却忽然异口同声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完两个人又都摇摇头。
诸葛亮问道:“你家人呢?”
司马懿道:“我父亲司马防,乃是京兆尹洛阳令。董卓率众西行,我爹不愿同往,因此诈病不出。现如今袁绍进城,我爹去拜见了。你呢?”
诸葛亮脸上展开了孩子一般天真的笑,对司马懿说:“我可是随军出征的。”
“袁绍大军吗?”司马懿问道。
“然也。”诸葛亮回答。
司马懿眼睛里流露出无比羡慕之意,慨然长叹道:“幸甚,可得此机缘随军,见如此之盛况。我也想指挥千军万马,领兵打仗。”
两个孩子,似乎对于行军打仗都饶有兴趣。
诸葛亮道:“你也喜欢兵法吗?”
司马懿就像是看到了知己一般,素日里父兄总是督促自己学习儒家经典,自己阅览群书,还是喜欢兵机权谋。因为,儒家那一套只可在盛世治百姓,却难以在乱世定乾坤。
于是他点点头道:“是。”
“仲达,看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嗯,因为乱世。”
“那就让我们这一辈人,平定这个乱世,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吧。”
“真的吗?我们这一辈的人可以吗?”
“可以的。”
诸葛亮道:“只有投一明主,便可一展心中抱负。”
司马懿却道:“自古能臣多遭猜疑,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却难免鸟尽弓藏的下场。”
诸葛亮道:“然则,权谋诡道、霸道,绝非平定天下之本。唯有正人心,行王道。秩序井然,忠孝仁义。这天下,才能真正安定。似你夺我诈,终是反复也。”
诸葛亮道:“你觉得当今天下,谁才是真主?”
司马懿道:“听我父辈曾讲过,袁绍用人狐疑,何进招董卓之时,袁绍不能识破,可见其雍才也。董卓虽有雄豪之心,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暴虐成性,将自己置身于众矢之的,不久必亡。袁术、张杨、刘表等辈,碌碌之徒,不足为雄主。只有一人,谋略胆识却过人。”
诸葛亮道:“谁?”
司马懿答道:“校尉曹操。昔日有人言其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此番联军,便是他为首倡。此人日后必当立不世之功。”
诸葛亮却道:“我觉得还有一人。”
司马懿道:“谁?”
诸葛亮道:“或许你可能不知,我在军营中观群雄,那个斩华雄的关羽他后面的大耳长臂者,面相仁厚,面对群雄却镇定自若,颇有王者风范。一比之下,其他人都稍欠气度。只是不知此人心术如何?若能爱民如子,则可尽平天下。”
司马懿道:“古语虽云得民心者为天子,可小民不知书,不求道,焉能治国安邦。故而代表民心的,还是士族大夫。商君有言,弱民、愚民,则民知劳作糊口,不思反乱也。故只需得天下士族之心,则可以门阀而治理天下。”
诸葛亮虽然不太认同司马懿的观点,但是对司马懿的独特见解,却表示深为佩服。
两个人聊了很多,从二桃杀三士聊到推恩令,从商鞅变法聊到约法三章。孙膑的围魏救赵,韩信的暗度陈仓。历代名家的兵法权谋,在他们两位孩子的嘴里侃侃而谈。
不知不觉,就已经日暮时分。
司马懿道:“我要回去了。”
诸葛亮:“我亦要回也。”
回到诸葛玄身边的诸葛亮,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诸葛玄问他:“孔明,为何如此开心?”
诸葛亮道:“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也是满腹韬略。”
诸葛玄笑道:“那人是谁?”
诸葛亮道:“他说他是京兆尹洛阳令司马防之子。”
诸葛玄:“那你跟他玩的很好吗?”
诸葛亮笑道:“至少我们俩在见识上相同。比如,我们都觉得。董卓西撤,盟主应当率大军掩杀。纵然有伏军,亦不足为惧。前锋中埋伏之后,左右二军扑上,则一举可灭董卓。但是我和司马懿都不解为何袁绍盟主进了洛阳就没有动静了。”
诸葛玄正在诧异诸葛亮的见识,只听得营外一人大叫道:“说得好,孺子都有这般见识。可笑那袁绍如同蠢猪笨牛,不相与谋!”
诸葛玄看去,正是曹操。忙问:“孟德为何这般生气?”
曹操含泪道:“汉室乱了,天下乱了。眼下指望这帮人中兴汉室不可行。董卓西撤,如此良机,袁绍不下令追击,实在是可恨。”
诸葛玄道:“曹将军多虑了,董卓撤军,必然早有防备。确实未敢轻动。更何况,董贼非一朝一夕可灭。”
曹操道:“若董贼不灭,则他去长安,日后更难对付。”
诸葛亮却在一旁道:“叔父,董卓不是关键,关键的却是天子。”
曹操和诸葛玄一愣,都睁大眼睛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又道:“天子乃是皇权的象征,倘若董卓逼天子以令诸侯,以天子下诏,名为平乱,实为兼并,则各路诸侯如之奈何?”
曹操睁大了双眼,对眼前的少年射出赞许的目光。低声道:“孺子竟然有这般见识,可比荀令君、郭奉孝也。”
诸葛玄道:“既如此,则我愿与曹将军并力,追回天子!”
曹操道:“承蒙将军恩德,曹某必不敢忘记。”
二人商议之后决定率领部曲追击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