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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戒啊弥戒,
你究竟在哪儿?
杜平川分明就看见弥戒从青石板滑入水中,位置也没记错,而距离自己跳入水中前后不超过半息,弥戒居然不见了!
昏暗的光线让他抓瞎不已,便只得按照脑海之中的猜想一路向水底摸:烂泥水草,果核砖头,还有祭祀之后投入河底的铜钱银锭。
这他娘都什么玩意儿?
天杀的醉猴,以后必定杀你泄愤!
杜平川先前经过激烈的追逐与打斗,肺部早是火烧火燎,现在他又潜水憋气半柱香,肺部更是如针扎一般难受。
他悄然浮上水面换气,偷眼便瞧见一群披甲士卒正在岸边盘问那个小孩儿,醉猴反倒不见踪影。
跑得真快,
他必定有人接应。
杜平川提气并敛回思绪,转头又扎进水里,他生怕现在不找到弥戒,然后就可能会被随便哪条胖鲶鱼误吞入肚,那自己哭都来不及。
按理说,犹如弥戒这等宝贝,必定有珠光之气,而自己的心思只要够细,肯定就能感应到它。
说干就干,杜平川顾不上许多,稍稍放开神识便开始搜索泮桥之下的河床。
漆黑的环境,衬得水中的声响更为古怪,时远时近,恍惚若有妖孽潜伏其中——叮咚叮咚。
半晌过后,咕噜的水泡不断破裂,杜平川肺部更是灼烧不已,憋得他脑袋阵阵发晕。
但就在此时,
一点闪亮的光斑随即映入眼帘。
杜平川确定那不是缺氧所造成的金星乱舞之后,当即大喜,他紧咬牙关奋力就向其潜去。
而摩挲着凹凸有致的夔龙纹,一阵熟悉的触感就瞬间涌上心头,杜平川笃定,这就是失而复返的弥戒!
说来也是奇怪,平时不怎么在意的小物件,只要一经失去,转眼就思念得抓耳挠腮——犹如笔帽。
哈哈,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杜平川将弥戒戴上拇指,喜出望外,然后蹬腿就往头顶五丈高的水面使劲划。
然而此时耳边的怪响突然增大,瞬息之间,似乎已在近到身后。
糟糕,自水之中一直有水妖浮动,以前在翁莱的三岔置就曾见过其漂浮不动的身影,最短的也有两三丈。
而自己在水里耽误如此之久,
那会不会就……
一阵寒意立即从杜平川的背脊直蹿发梢,毛骨悚然之余,他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跃出水面。
世人皆言,恐惧源于未知。
但他此时却觉得,
这根本就是因为火力不足!
手里既没有适合的兵器,而且地形条件也极为不利,但若是有郭伯那般内境八层天的实力,并具化本命神兵,那回身一剑还不斩尽魑魅魍魉?
稍稍散开的神识,很快就捕捉到一抹颀长的黑影,而受体力影响,杜平川此时只知道那水妖长着四条腿,似乎还一条粗壮的尾巴。
三丈、
一丈……
杜平川扒拉着双手,眼见马上就要浮出水面可以换气了,但那只水妖也飞速游弋而来,直抵脚下!
而如此庞大的体型,让他根本不敢以伤换取逃出生天的机会,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嘴巴有多大。
如果小还好说,
但要是一张深渊巨口呢?
于是杜平川迅速抽出弥戒之内的楸木长枪,右手贴着双腿就将其往下递,然后他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猛然蹬向尾攥!
噗嗤——
坚实的触感从枪杆传来,看来确实戳中脚底那只水妖了,但尚不知晓它哪里受伤了。
杜平川没敢多想,借着这股反推之力就哗啦跃出水面,而他刚向岸边游出两三尺,一只肚皮惨白的四脚怪鱼便紧随其后。
肥胖身躯的乍然惊现,直接掀起一股涛天巨浪,劈头盖脸地就砸向杜平川,搅得他精神一阵恍惚。
而他将身形艰难稳住之后,赶紧回眸一瞥,最终看清这水妖到底长得像什么东西了。
鳄鱼!
长约三丈的鳄鱼!
完了,它这体型比两头水牛还要大,至少也有千余斤,那自己这小身板……能塞住它的牙缝吗?
113章泮桥
不对,有蹊跷。
那水妖除开嗓子眼插着一根牙签似的楸木长枪,它身上——怎么还有其它伤口?
杜平川挥舞着双手,总算把身形勉强稳住了,不至于被浪花卷入水底。
而月光映照之下,只见眼见的鳄鱼浑身上没一块完整的皮肤,它背部的鳞片大面积外翻,并露出的鲜红的肌肉。
而且它的左前爪不知被何物所伤,其上两点细小的圆孔,又黑又深,周遭也隐隐泛出灰褐色的污血。
究竟是谁有这般手段?
让如此骇人巨物落得此等狼狈之相?
杜平川没心思揣度,蹬腿抽身就往岸边游去,毕竟这水妖可不像陆地之上的两足敌人,远比平面作战凶险多了。
但眼见着到嘴的夜宵要溜了,
水妖岂会善罢甘休?
它一扬尾巴,拍着水花就悍然近身而来,直冲得它嘴里的楸木长枪恍若一根撞角。
此时岸边团团点点的灯光,在杜平川眼中显得格外有生机,他伸手就想将其搂在怀里。
跑不掉了,两脚的活人那游得过鳄鱼?
杜平川听着背后越越来越响的水声,焦灼万分,而身边高出水面五六丈的桥墩,也许就是逃生之所!
来不及再做考虑,他赶紧憋气就一头潜进水里,然后掏出弥戒之内杂七杂八的东西,并扔在身后,企图以此干扰水妖的视线。
而他刚摸到厚实的桥墩,
一股血盆大口就擦着鞋底斜冲而过。
——嘶,杜平川被惊得头皮发紧,他庆幸之余,急忙就扣住砌灰石缝往上爬。
十指用力,双脚使劲,他不顾指甲险些被撬翻的剧痛,转眼便栖身于桥墩之上的小洞。
这里原本设有轮盘水车,只不过蓬安趁着现在春耕未到,就将其拆下来检修了,所以才在此处留下宽约两尺的卯榫凹眼。
啧啧,终于安全了。
杜平川一见自己脱身了,稍稍放松的心弦便触动身上暗藏已久的疲惫感,一阵绵绵不绝的酸痛便立即淹没四肢百骸。
于是他喘着粗气揉了揉腰背,
然后谨慎地向外张望:
只见那只鳄鱼模样的水妖,正围着桥墩绕圈,就像是一条被拴着的恶犬。而它嘴中的楸木长枪则被咬掉半截,只剩下枪头还戳在其喉咙之内。
收回脑袋,杜平川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立即浮现起《梨儿关志》对它的记载:
春雷骤响,
忽律,其祖乃是水神共工的宠物——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