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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箭破空,正中白越泽的肩窝。在最后的一刻刘威抵达了战场,救下了大熙的未来。
弥彦、褚籍以及漠北的武士都停了下来。
“你!你使诈!”白越泽咆哮,面目狰狞。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失手还是箭头扎在肉里的疼痛!
褚籍无话可说,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救了起来,的确有些丢人。
“呵呵呵,漠北的年轻人竟然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熙明帝爽朗的笑声让人出神,似乎这不是生死相搏的战场,倒像是在顺京的太和殿,“你之所以没有砍下我孙儿的头,是因为你还不够快!”
刘威策马而过,横在他和褚籍之间。漆黑的箭簇对着他的咽喉。蛮族的骑兵有些慌乱,这样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救援!
战场的形势一瞬间就逆转了过来。
“朕不杀你,但我要你回去告诉你们的汗王们,不要用刺杀这种卑鄙的伎俩。告诉它们,洗净了脖子等着明天朕砍下他们的头颅吧!”
“陛下不可放虎归山啊!”一向话少的刘威开口,“刚刚没看错的话,他用的是朔厥部大汗白利钦的刀法,看他的年龄,应该是白利钦的孙子!”
明帝忽然有了兴致,耐心的打量起这个英勇的少年,蛮族大军集结还得有一段时间,这里目前还可以属于明帝掌控。
“不错!我就是白利钦的孙子,你们杀了我吧!漠北的男儿绝不向自己的敌人卑躬屈膝!”白越泽依然咆哮,却因为流血使得声音听起来嘶哑了许多。
天空中似乎有歌吹,缥缈的声音听不真切,明帝的目光被吸引而去,饱经沧桑的眼睛在极目苍天的时候失去了光彩:“罢了,少年人的事,就等着他们以后自己处理吧!”
一刻钟以后,蛮族大军赶到,此时明帝早已在自己的军帐中设下了酒宴,为护驾有功的刘威和两位英勇奋战的年轻人庆功了。
军中不许设乐,这是大熙开国时的规矩,前朝有诗“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熙为了不寒在前线浴血奋战的甲士的心,索性就直接取消了军中的歌舞之乐。
军中唯一的表演便是舞剑,褚籍端着酒杯,忽然觉得那些舞剑的甲士的面容像是一跃而起的白越泽,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酒杯,却又因用力过度拉扯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弥彦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囧样咯咯的笑。
笑过以后,还是夺下了褚籍手中的酒杯劝他道:“还有伤呢,少喝点!”
褚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种眼神和他与白越泽交战时的眼神一样,让人恐惧,也令人生厌!
南宫弥彦讨了个没趣,但迫于明帝在场,只能往自己的嘴里疯狂的倒酒。军中不许烂饮,弥彦此时却顾不得这些规矩。
庆功宴毕,弥彦趁着醉意巡视各军营的防务,他在想那个顺京的褚籍去了哪里,可他又觉得也许变得不是褚籍,而是它自己。又或者,他们两个人都变了。
漠北风急,弥彦忽然有了诗意,他铺开纸笔,用遒劲的笔力写下他的忧郁:
王师出山兮,射天狼。
天狼勇烈兮,首战殇。
吾问东风兮,何日还。
东风告我兮,凯歌时。
这首诗后来也被收录于《太祖文集》中去,后世史学家每每读至此,总要生发一丝感慨。事实上这是圭朝太祖的第一首作品,若论文笔实在是不入流,但笔墨间已隐隐有帝王之气涌动。
红日高悬,旌旗猎猎。
鼓声、号角声、马嘶声、人喊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大战在即,武士的身上热血沸腾,不管是大熙的还是漠北的。
风吹在凛凛的军阵上,如海水拍打着岿然不动的山岩。
大熙的中军,素来由久负盛名的长兵山阵占据,一人高的盾牌后面竖立着寒光慑人的蟒蛇大枪,令漠北的骑兵望而却步。
山阵的两翼,是大熙引以为傲的飞虎旅,这是中原唯一一支可与和蛮族骑兵平分秋色的骑兵队伍。大熙历代皇帝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才组建起了这样一支强悍的队伍。如今,它们威风凛凛的立于山阵的两翼,而他们的统领者正是久经沙场的先锋官刘威还有少年英才弥彦和褚籍。
明帝的旨意,刘威和他的儿子刘钰统领飞虎旅左军,弥彦和褚籍统领右军。重甲步兵组成的山阵和疾风迅雷的飞虎骑兵摆出的阵势正是当年熙朝开国皇帝所创的雁返阵!
相比于威名赫赫的军阵,漠北的队伍就要随便的多,他们甚至连一套整齐的盔甲都没有,可它们此刻面对大熙的军阵全无惧色,反而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号角吹响,这是蛮族进攻的信号。繁荣的大熙传达命令一向用的旗语和金钟,号角这种东西,恐怕也只有蛮族这种尚未开化的部落去用了。
“白利钦倒是不笨,他知道我们的雁返阵一旦摆开他就必败无疑,所以他要先发制人以守为攻!”山坡上,明帝和商王遥望阵中,身旁几十名传令官严阵以待。
“论带兵打仗,朕不如你啊……”明帝感叹道,“下令吧!”
这时商王才显出老将的风采——传令官一个一个跑下山去催动令旗,雁返阵终于动了!
飞虎旅从两翼齐出,还是褚籍一马当先。中军的山阵也慢吞吞的动了起来,长枪的枪锋在这时对准了冲锋而来的骑兵,它们在这片一览无余的平原之上构造了一片钢铁的荆棘!
蛮族的号角再一次吹响,他们开始迂回,决心从两翼破掉大熙的军阵。毕竟谁也不愿去触碰那片钢铁丛林!他们的前面,飞虎旅严阵以待!
这就是雁返军阵的厉害之处,它用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部队弥补了长兵山阵行动迟缓的弊端。
两军相遇,生死相搏。
褚籍拍马便挑飞了几员蛮兵,刚才还活蹦乱甜的人,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活气。弥彦有些心疼,却也只能挥动手中的长剑,屠杀着蛮族骑兵。
在战场上一旦仁慈,敌人就会要了你的命!这是弥彦离家的时候父亲给他的训诫。
褚籍杀得兴起,却有些怀疑:漠北的骑兵据说骁勇异常,为何到现在都没看到一员像样的战将呢?
从踏入战场至今,他就一直在寻找白越泽的身影,可这些骑兵中并没有他。
“弥彦!弥彦!”褚籍大声喊,他不知道弥彦此时在战场的那一处,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大一些。
“怎么了?”弥彦终于有了回应,褚籍循着声音冲杀而去,一路的蛮族骑兵如波开浪裂,褚籍势不可挡!而另一边,弥彦也在向着褚籍的位置奋力冲杀,飞虎旅右军在两位少年汇合的时候,将蛮族骑兵整个的分成了两半,此时他们的身上,脸上,战袍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铁甲上的血有些已经凝固,在狼烟弥漫的沙场中发着瘆人的光……
“有点不对劲!”褚籍紧靠着弥彦,放心的交出了他的后背。
“我也觉得!太顺利了!”
此时,刘威刘钰也用了同样的迂回将蛮族骑兵一分为二,大熙军队胜利可望了。
“呜呜~呜呜~”蛮族的号角第三次响了起来,声音低沉,这是撤兵的号角。大熙的军队在这一刻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胜利了!终于胜利了!
“恭喜陛下!皇帝威武!”商王跪拜在明帝脚下。神态谦恭。。
“哈哈哈,全赖爱弟指挥有方啊。不过现在说胜利恐怕还为时过早!”明帝谈谈的说,却掩不住涌出来的喜悦。
没有人知道他这次出兵漠北下了多大的决心,对于别人或许胜败无关紧要,而对于他来说此战只能胜,不能败!他毕竟还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他希望将他来在史书上留下关于他的是光彩熠熠的一段,如今漠北之战大胜,他的一颗心也终于要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