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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失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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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掩盖眼底的神色,跟着小兵往無失塔方向走去。
  她驻足在塔前的一百步外,静静的看着九十九阶台上的無失塔。身边的小兵识相的离开了。
  無失塔有两扇门,两扇皆通往塔顶。但塔顶却是两个不同的天地,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整座塔沉浸在两种光芒下,一暗一明。从光门入,你就是神。从暗门入,就什么也不是。
  她一步一步的踩上阶台,看着一点一点放大的無失塔。眼里划过狠戾,嘴里呢喃着:“就是你吗?真是个坏东西!总有一天,我会毁了你,会的!”
  她停在塔前,塔防守护者恭敬地向她作揖行礼,缓缓道:“拜见花神大人。请从光门入。”随后,打出请的手势。
  彼岸似乎被什么吸引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走入光门。她用手臂为眼睛遮挡着强光,直到整个人轻飘飘的飘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拿开手臂,却被刺得晕了过去。
  睁开眼时,却在梦境之中。
  “是我儿彼岸吗?”一道雄厚的声音悠悠传来。
  彼岸环顾四周,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人也没看到。她打了个寒颤,但却并没有惧怕,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我的乳名?”
  再次传来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是你的…父…”还未说完声音便断了。
  “喂,你还没说完呢!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大声嚷着,却再没有人回答。她听到了那个父字,却不敢乱下定论。她更无法容忍自己的父母撇开她五百年,让她一人撑起整个族群。
  她抱头痛哭,“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待到意识清醒时,自己已经安然的走出了無失塔。她奇怪的看着塔防守护者。
  塔防守护者微微一笑似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开口道:“花神大人不必奇怪,既是幻神当然会非常舒服。面对自己内心的世界,是每个幻神之人基本的过程。恭喜您,您已经成为九重天一员。”
  彼岸摆摆手,无所谓道:“大人,您恭喜我成为花神还不错,可不要恭喜我成为九重天一员。我一个小神可消受不起。”
  见塔防守护者只是赔赔笑脸,彼岸本想问些什么却也觉得无趣便自行离开了。
  蹦哒着跳下了九十九阶台,抬头却看见了煞风景的狐若。她装作没看见似的从他身边经过,却被他扯住手臂。
  彼岸恼火的开口:“狐若殿下,小神貌似没有招惹您吧!”
  狐若没有立即开口回答,静静的看着彼岸,眼神里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弄得彼岸一时语塞。
  半晌他才开口,“在里面有遇到什么吗?”他也不知到底为何会这样问。
  彼岸甩开手,若无其事道:“有啊!一道黑影,他说他是我父亲。他还说…”当然,这都是她编的,却有一半是真的。
  彼岸一语未毕,狐若便不自主的腿软向后退。“他…他还说什么了吗?”
  彼岸勾起嘴唇,看他的反应,里面的人他一定很害怕吧!便顺势道:“他还嘱咐我说要我离你远一点。”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狐若看着她的背影,低头小声的说:“对…对不起。”不自主的眼眶红了起来。他明白那个时候他没得选,但是的确是自己自私了。他想弥补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彼岸游荡在九重天各处,她觉得幻神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法力都提高了不止一个阶段。她要变强,一定要。正出神,便迎来一个穿着似管事的仙女。
  她停在彼岸面前,福了福身,道:“花神安好。小仙奉神君指令来传口谕,请您听好。”
  “说吧!”
  “特令新任花神为离司仪。除掌管九重天一众花仙外,还要跟随月老,并且专司人间悲离。住所与月老同住于十二重天扶桑阁。钦此!”
  这个老不死的竟要我与他人同住,堂堂一个花神大人就是这样的待遇?她轻哼一声,冷冷道:“领旨!”肖想让她谢恩!
  来传旨的仙女也不恼怒,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还不速速带花神前去十二重天扶桑阁。”
  彼岸踏入扶桑阁,园内的花挺多,大多是彼岸不识的花。她注意到一朵花便停在了它面前,淡淡的说:“你为何会没有花朵?”彼岸只觉得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却说不出感觉。
  “因为它的仙体没有心,它在等一个人。”彼岸看向一头白发苍苍的红衣老人,他叼着酒壶,悠悠的开口。
  彼岸挑挑眉,“看你这衣着就是月老无疑了!”
  月老笑着开口道:“看你这气质倒丝毫不像花神呢!”
  “你……死老头。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彼岸白了一眼。
  月老摇摇头,指着那朵没有花朵的花道:“那朵花好看吗?”
  彼岸点点头道:“即使没有花朵,可她的花瓣却是七彩的,不至于让它暗无光彩反而更是夺目。这花叫什么呢?”
  “她叫梧栀。是这个大陆仅存的一朵梧栀花。”
  “仅存的?”彼岸有些惋惜,“那她有仙体吗?”
  月老神色凝重的看着她,然后摇摇头道:“她的仙体早就万劫不复了。”
  “万……”还没等她开口,月老便柱着拐杖走开了。她细想,许是提到了月老的伤心处了,也没再多问,跟着月老进了阁内。
  月老拿起刻着人名的铜牌,从镶金的檀木盒中拿出红绳。他抬头看向月洞,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便轻巧的将两枚铜牌用红绳绑在一起。他随手放在一旁,红绳闪着明亮的光芒。
  彼岸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月老重复了数次同样的动作,她晃神间,竟看到了婆婆的影子。她还是静静的看着月老的动作,只见他拿着一枚铜牌良久不曾言语,随后又摇摇头将它丢在了一旁。
  彼岸动身拿起那枚不要的铜牌,呢喃着:“岳于归…他”
  刚想要开口,便被月老打断了。语气透着冷漠:“他是人间的帝王,帝王是最不值得爱的人。他的姻缘我无法给予,也给不起。”
  “可…帝王也是人啊!”
  “的确,但也是最多情的人!他的命格本就是孤老一生,我只是顺其自然而已。”
  彼岸低头不语,她的确不好再说什么。她是彼岸花,生来就是残酷冷血的存在。何况,如今身居离司仪一位,怕也是身不由己,她忽然体会到了婆婆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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