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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长安城里长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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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城里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东西。路上的行人似乎都太矜持了一点,一路上竟然都没有回头来看他。男子有的身穿胡服,有的却还是传统的汉服;而女子则似乎都用面纱把脸遮了起来,看不到面纱之后的容貌。
  这时,开城的鼓声已尽。这座城又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高旭注意到他的腰间似乎绑着什么东西。抽出来一看:有一张地契、一副地图和两串沉甸甸的铜钱。
  地图不大,但画的东西很多。照着地图来看,自己似乎是在“群贤坊”和“居德坊”中间的路上。地契的内容大致是一件房子的价格、位置这些的。地点在金城坊,还特意注明“十字街西之北”的第一间。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他才找到地契上的地址。
  走至门前,定睛一看,门似虚掩着的,用力一推,果然开了。庭院不大,正中间摆着日晷,再前面:三张石凳,一张石桌。左边靠墙处有一个池子,往后是一口水井。右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房子是全木的,外面的墙用石灰抹过,很光滑,又涂上绛红色;瓦片是金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
  屋里没人,空荡荡的。安静而又诡异。但是奇怪的是,厨房里却放好了洗好的菜,灶旁边甚至摆着打火石、堆满了砍好的柴火。高旭心想:正好,没吃早饭,就在这里煮了吧。他径直走进厨房,用打火石生起火,用风箱把火烧旺,烧起水用来煮面。
  水沸腾的很快,一下就好了。把面条放下去,再加上一些蔬菜之类,最后调味,就煮出了一锅香喷喷的面条。
  装碗装筷,稍微收拾一下,结束。
  把碗捧到桌子上,坐下来,稍稍凉一会儿。
  这碗羊肉面,用高汤作汤底,加上上好的手擀面(刀削的也行),还有一只鸡蛋,整只躺在羊肉旁边。汤里加了醋,十分酸爽;面条劲道无比,很有韧性,口感当然也很好。
  水汽盘绕在碗的正上方,令人看不清。
  “呼。”高旭长叹一声。低下头,举起筷子,吃面。
  有人敲门。
  他走过去,问了一声:“哪位?”
  门外的人敲门敲得更快了。
  他不得已拉开门闩。才开门,就看见一人猛冲进来,又用力把门关上,闩上门闩。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把门关上以后,来人叹了一口气。又转向高旭,作了一个揖,又说:“请问有吃的吗?我太累了。”又喘了几口气,扶着墙,站着。
  他听到来人的请求后,没说什么,只是又叹了一口气,走进厨房。
  炊烟袅袅。
  人动作很快,热气腾腾的面很快做好了。端上来的面还是热腾腾的,冒着热气。还递上了一双筷子。有勺子。
  他放好面碗,坐在来人面前。
  面碗上空仍然飘满水汽,看不清来人的面貌。若是平常,他哪会怎么关心一个陌生人,但是——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在来人进门时,他留了点心思,简单观察了一下来人。据他猜测,应该是女的。
  这就难办了呀。
  “不管了,看情况吧。”此时,伺机而动可能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连来人的目的都不知道,谁又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静观其变。
  一刻钟过去了,来人似乎是吃饱了,站起来,用手帕擦干净嘴,作揖。
  二人中终于有一个人开口了:“请问你是什么情况,请说明来意,谢谢。”高旭决定说得文雅一点,他希望对方的第一印象不要太差。
  “新来的不知道啊,长安的掠奴现象很严重哦——”来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太危险了。”很故意的把尾音拖长了。
  “行。”高旭笑了,“我请你出去。”
  “这是我家,我想你最好对我抱有起码的尊重。”
  来人慌了神,急忙说:“行行行,别把我赶外面就行。”又说:“自我介绍一下,贱姓上官,名江月。你呢?”
  “我——”高旭顿了顿,“叫高旭。”
  上官江月思索了一番,说了一句:“我们都尉想见你。”
  “你们都尉?”高旭在脑子里思索了一番,作了好一番思想斗争,问了一句:“如果我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上官江月的眼神忽然变了,似乎弥补了从身高上带来的气场的差距:“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抱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吧,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发现自己就站在金光门前,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是又如何?”
  “行。你知道,在人类中,又一种人被称为‘激进派’吧,他们也许是看透了方向的人,也许想改变某一个历史节点而逆转历史。”
  “所以?”
  “相当不幸的是,我们面对的,就是妄想改变历史的人。现在的时间是武德八年八月初四。离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只有一年多,如果再不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呢?”
  “在都尉的计算中,你会成为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哦。”
  “你同不同意?”
  “就当我默认了吧。”
  上官江月的目光缓和了很多:“下午在永安坊开会,你跟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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