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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梧州的这一夜季言未能拥有一个可以消除疲劳的好睡眠,因为他告诉过李督次日会前来谒见,所以回到住处闭眼养神的时间也不过只是一时辰多些。
毕竟为谒见李督而准备的礼物,早在五更天的时候就已经在城外侯着,而这支献礼的队伍足足排了有五里之长。这在当时而言,各地诸侯们在年关之时入京向天子朝贡的仪仗也不过就是如此。
也是为此梧州城的北门要比平时打开的时候晚了半个时辰,在发现这支队伍时卫兵们都进入敌袭的防备状态之中。直到在胭脂堆里跟窑姐相拥而眠的校尉官接到通知之后,季言的这支队伍才被放行进了梧州城内。
“这小王爷派来的提亲的队伍还真是了不得……不过他们不应该要从西门进城么?”
北城门校尉一边揉着太阳穴以缓解宿醉带来的头疼,一边小声自己嘀咕道。
此时梧州的城主府,李督正低垂着眼睑玩弄虎须打量着手上的拜帖,这张拜帖卯时三刻出现在了李督的官邸之中。
看着帖子上的季言二字,那张容貌如玉的脸不自觉浮现在李督脑海中——果然这种长得好看得过分的家伙还真是不容易就这样给忘记了。
“明天会来谒见您。”
哼哼,有趣的家伙。
“让他和他的礼物们进城吧!”
李督转过身体望向窗外对侧近说道。
官邸的阁楼很高能看得很远,所以……该死!这么隆重的吗?
李督也是生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仪仗队伍,自诩见多识广的他有些被震撼到。
“夫人,夫人。”
李督一边喊着一边走进卧室。
“是。”
妻子慕容氏此时坐在镜子前梳妆。
“你看到了吗?”
李督进门就突然的莫名其妙问道。
夫人僵硬的点点头。
“你知道吗?我昨天遇到个奇怪人,然后他今天早上就搞这么热闹来谒见我。”
李督瞪大眼睛说着。
夫人从他眼睛看见了某种难以言述的光泽。上次从这家伙眼睛里看到这种东西,还是他跟自己拜堂成亲的时候。
怎么现在自己亲妹妹要远嫁他乡了,这人还在傻乐呵?想到小姑子即将要嫁人了,夫人不由得有些感伤。
“唔……不行!”
李督忽然跑去衣橱翻着衣服。
“大人这是要找衣服?”
她对自己的丈夫很了解,丈夫很少会这样认真的对待一件事——虽然自己嫁到李家以后改变了不少,但…也就那样吧……
所以把妹妹给嫁出去真就有这么高兴吗?
“是啊!这般的天下无二……总不能太怠慢了啊!夫人也别闲着,帮我看看……这件,这件如何?”
李督从衣橱里扯过一件衣裳在身上有些笨拙地比划。
“咯咯咯咯……还是让妾身来帮您吧!”
夫人不由得被李督这滑稽模样逗笑了过去帮忙丈夫打理衣服。
再说说梧州城下,这时候已经在北城门沿着主街有很多百姓争先恐后来凑热闹。
当城卫兵门每检查完一辆独轮车、每放行了一辆马车,百姓们就会惊呼——因为只有在检查时车上盖着的白色布匹才会被掀开,梧州百姓看着这些豪华的礼物都惊叹不以。看着这一车接着一车好像完全不会完结的礼物,看热闹的人已经从合不拢嘴变成了条件反射的惊叹!
而场热闹推向高潮的时候,这还得从季言入城那一刻算起。
“啊!大家辛苦了啊!”
终于到了队伍的尽头,最后的礼物是季言夹着的一个朱漆描金盒子,他热情的跟这些素未谋面的人打招呼。
“——!!!”
喧闹的长街安静了。
前一秒还在热情高涨的人们,突然之间鸦雀无声,直到不知是哪家姑娘的一句喃喃自语——这人也太好看了!
街道再次热闹起来。
“这人长好像李信公子啊!”
“放屁!大公子哪有这位公子好看!”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百姓们的目光如炬而视线所及的焦点便是季言。说实话这感觉…还是有些让人不太容易适应……
“噢!使君千里迢迢前来,辛苦了。在下是梧州主簿林渡,您快请进。”
挤过一批又一批的人群终于到了城主府,门口有一青衣男子向季言欠身问好。
“林大人客气,请!”
季言下马还礼。
使……君?什么意思?
季言眉头微蹙感觉有些异样。
同样感到异样还有来负责迎接季言的林渡,他看到季言衣裳后面的杜鹃纹章有些发懵——这雷氏的杜鹃花还能扯到江澜王府去?
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了大殿。殿内出席的还有李家的老臣杨桓、近臣朱介和刚才与接待季言的主簿林渡。
李督早已经在主坐上就坐,他万事喜热闹,一大早就看着如此大气的送礼队伍的已经喜不自胜。
侧近们向李督宣读礼单:银子千枚,金币两箱,玛瑙玉器各一箱,丝绸布棉各百匹,漆具陶瓷各千件,马鞍百具,牛革百张,甚至还给李家的女人们也送出了丝绸百匹。
“梧州大人又见面了。”
季言对李督行礼。
“……”
李督静静坐着,就这么看着季言沉默不语。
“……”
季言见半晌没动静稍稍抬眼偷看了李督一眼。
气氛一度尴尬。
“……你是不是少给我什么东西?”
李督实在忍不住黑着脸发问。
“哈?”
季言抬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还不够?
与此同时西城门处,又有一队带着礼物的马队正带着在入城。
“这就是梧州李氏的待客之道么?”
为首的男人语气很是不满。
“确实过分!不过,头儿您不觉得很奇怪么?这大街上竟会一个人都没有?”
旁边的人提醒道。
“古古怪怪的……把差事办妥就行,其他不必理会!”
男人摆摆手。
虽然说梧州这边人的礼节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从此他来是代表江澜亲王府的结亲使者,只要是不出岔子他也能吞了这口气。
离城主府越近这群使者发现人群越密集,最终好不容易挤到城主府前直接看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怎么还有一支献礼的队伍?而且自己这边也委实是跟对方的规模比不了……总感觉有些丢人……
“喔,还有这样的事?让他们进来吧!”
中途主簿林渡离席,待到再进来时他脸色怪异看着被原地罚站的季言对李督附耳低言,李督听到一半脸色也变了。
“见过李公。”
使者此时进了大殿内。
“你们家老王爷最近可还好?”
一边翻着拜帖、礼单和亲王的亲笔信,李督向底下的使者随口问道。
“可能是因为两家即将结亲的缘故王爷最近精神很好。”
使者点头回答,很是恭谦。
“嗯……那么之后的事你们跟林主簿他们谈吧,然后季…那个季言你跟我来!”
瞥了眼使团带来的玉璧和礼单,再瞥了瞥了季言带来的东西,李督霎时间觉得索然无味,也懒得亲自去应付这些麻烦得要死的使者,把这一摊子事全撂给臣下自己带着季言出了大殿。
“这……”
使者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家主公一向如此随意,各位还请务必见谅……”
以林渡为首的部下们也只好苦笑一声,向使团陪了罪之后请他们一起谈事。
出了大殿李督与季言两人到了后院,不过比起李督眉间稍略带郁色,季言则是显得有些得意。
两人都默不作声,季言就这么跟着李督在后院瞎转悠。
“喂!我说你这家伙,既然不是江州来的人平白无故给我这么好处,想干什么?”
最终这沉闷的气氛被李督打破,这个平时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的人看起来是被憋坏了。
“我?我就是特意来拜见大人您,也不好意思两手空空就带了点礼物过来,仅此而已。”
季言答得随意,证据是他一边说话,还不忘一边四下打量着城主府里有不少年头的建筑。
“……”
听完之后李督当下心下不快,他感觉到自己被这个长得像妹妹的漂亮家伙给耍了。
这混蛋送这些让人叹为观止的礼物,就只是是想让自己穿体面一些来见他!
“不过,刚才还多亏了李公帮在下解围,否则到时候跟这些人解释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虽然说季言又作揖又言谢,可事实上却是在努力低头憋笑,毫不留情又补了一句。
“啧……如此挑衅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近乎气急败坏的李督死瞪着季言——真想把这混蛋剁了喂狗!
“嗯,真是好雅兴!”
季言抿嘴一笑抬眼对上这怒目圆睁的李督。
“听说李公您的父亲曾经在小板桥同治部大人对阵?”
忽然季言话锋一转,正被激得怒不可遏的李督也是一愣。
“不错……而且先父胜过白斐哲。”
李督点头承认确有其事,思绪被带回年幼时对此事的记忆中。
此事现在回想起来让自己感觉到很不协调。这分明已经是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可为何此时从自己口中讲出却会有异样的感觉?
“喂!我说你突然问……”
突然想起来季言还在自己的对面,但李督回过神来,刚才还在对面的季言却已经不见了……
似乎要发生什么了。。
李督在心中这么说道。
他一向直觉都很准,而直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人对于预知未来这种神秘领域的侧面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