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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麓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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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暹罗知道了许以时想要找到明征麓川留下的历史痕迹的想法后,也会不时帮着他找一找看一看,而这一次许以时回来,就是因为刀暹罗的发来的一条信息:
  “以时,我发现了一个小池塘,里面有很多锈烂掉的盔甲刀剑,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但是许以时真的过来跟着刀暹罗往那里走,才知道事情的不容易,这条路难走的简直不算是路,完全靠开山刀劈出来可以供人行走的空间。
  “嘿嘿,这就累了?看来以时你最近锻炼得不多啊。”刀暹罗从前面折返回来,笑着看看气喘吁吁的许以时。
  “我说,暹罗,你说的那个池塘到底在哪里啊?”许以时也是累的连和他聊天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应该不远了,我当时也是偶然间走了一条以前没怎么走过的小路才发现了那个池塘,只不过那里信号特别差,我也没有记录下池塘的位置。”刀暹罗挠了挠头,“今天你看来确实累得不轻,晚上我们回去之后让你嫂子做一顿好的给你补一补。”
  “算啦,还是继续走吧,别搞得太晚了。”许以时抬头看了看午后渐沉的天色,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天气并不是很好,虽然不到下午三点,但光线已开始渐渐暗淡下来了。陇川这边的森林,随着现代的开拓,许以时从前感觉它已经有了几分去不掉的烟火气了,但是今天的陇川,他跟着刀暹罗往前走,越观望四周,越是隐隐约约间总有几分说不明白的感觉,烟山黛色里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一般。
  “以时,到了,哈哈。”暹罗惊喜的声音传来,“快过来看看。”
  “什么?我来了!”许以时也是从疲惫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精神大振,用力挥舞了两下开山刀,把刀暹罗经过后留下的一点不安分的荆棘劈开。
  刀暹罗的足迹最后停在几株假海桐前,其中一株的枝干下面有一个能通过人的空隙,透出光亮来。许以时俯身从那个生的歪歪扭扭的树干下面穿了过去,往下方踏了一大步,稳稳地踩在了堆了厚厚一层树叶草枝的泥土上,触感很是柔软。但他的思绪很快被周围的光吸引了,这个地方是周围的树林包围起来的一小方空地,空地中心是一方格外清澈的池塘。外面的天光暗淡,可是这里透过树林枝叶照进来的光线却有些刺眼了。
  刀暹罗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还是一心盯着池塘里面。
  许以时也走了过去,池塘清可见底,底部赫然堆积了许多数具盔甲和铁器,虽然已经被严重锈蚀,以至于连基本的轮廓都不再清晰,但是柳叶刀和火铳许以时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就是六百年前的这一战,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吗?”许以时喃喃低语着跪坐到池塘边,他先是打算翻出来背包里面的摄影机,然后又没有忍住冲动,伸手下去想试着摸一摸。
  “以时?你过来啦。”刀暹罗发现了许以时的动作,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
  “我过来了好一会了,你怎么也看的这么入迷?我不知道你也对明朝历史感兴趣啊。”许以时对刀暹罗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好奇,“你也喜欢这些锈的看不出来模样的古老玩意?”
  “锈烂掉?”刀暹罗摇摇头,“我今天发现这里还有一把没有锈的刀。”
  “没有生锈?”许以时惊了,“难不成还有别人也发现了这里,然后丢进去一把现代的仿制品?在哪里,让我看看。”
  “就是这,在边上。”刀暹罗向池塘的边缘指了指,许以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把表面光洁,整体呈现为银白色的长剑,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明代刀剑的特点,反而和战国的吴越长剑很是形似。因为色泽和池低的白色石头莫名相近,许以时一上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我上次来也没注意到还有一把这么好看的剑,今天是因为它反光闪到了我,才发现了它。”刀暹罗目露迷醉之色,“也是多亏了你总给我讲什么古战场,我才有机会发现它啊。”
  “这东西,它不太像真东西呀…”许以时又看了看这把剑一旁破败不堪的明朝武备,这战国早了明朝快两千年,明朝的武备都已经是这副样子,战国的吴越长剑会光洁如新?他摇了摇头,“暹罗,你把它拿上来看看吧。”许以时是不信这会是真货的,他打算好好找一找这把剑上的现代痕迹。
  刀暹罗小心翼翼地伸手到池水里去,池塘出人意料的浅,他很轻松地就握住了剑柄,然后拿了出来。
  新,太新了。许以时看着这把剑,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萦上心头,这把剑的新,不是那种刚刚从机器上制造出来的新,没有那种现代工业生产的痕迹,而是一种普通的新,朴素的新,就像是刚刚被人擦洗过一般的新。。
  他从刀暹罗手里接过这把剑,忍不住轻轻地抚摸剑身,手微微颤动间,一下被剑刃划开了一道血痕,鲜血很快流了出来。许以时心里一沉,大叫不好,这把剑在这池塘里浸泡了不知道多久,这池塘里满是锈迹斑斑的刀剑盔甲,这一下自己的伤口岂不是很危险?
  下一瞬,他只感觉浑身一个激灵,忽然间狂风大作,带来无数片树叶摩擦的窸窸窣窣之声。这个池塘周围本来是被繁多的树枝树叶包裹得密密麻麻,现在却豁然开朗,只剩下几株树树顶的稀稀疏疏,明媚的金色阳光打了进来,带着温暖的热度覆盖到了许以时的后背上。和阳光的温暖一起袭来的,还有如潮水一般的记忆,涌入了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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