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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儿,这几年你上朝听政、理政,很多大臣都夸赞过你,父皇对你期许也很高,有时候难免苛刻了些。”语重心长的一顿,元帝看着大皇子的眼睛道:“有些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吗?君臣为先,父子在后,承儿,你可懂朕的苦心?”
元帝拍了拍着大皇子的肩膀,推心置腹,声情并茂了一番。
那眼睛里透露出的关爱,那些被辛劳催发的银色发丝,那俨然是“为你着想”的语气……此时的他,具备了一个老父亲应有的所有模样。
可惜……
若是放在以前多好,大皇子一定会被这般亲昵的举动感动到五体投地,至于现在么……呵呵。
萧承只动容了一瞬,变迅速恢复了神情。
有些事是那些事?这句话包括的范围是不是大了些!莫不是非得别人骑在自己脖子上才能放在心上?
父子俩的关系远不如外人看来的这么好……
萧承垂眸,随即退了两步,再抬头时以是温和笑容,他恭敬作揖道:“父皇对我的期许,儿臣怎会不知!父皇兢兢业业这么些年,为大元江山付出多少心血。从听政时起,儿臣就励志要像父皇一样,做一位能对大元有所建树的人。儿臣只希望能学到父皇身上的一二就满足了,至于苛刻一说,父皇到是儿臣惶恐了,民间尚且对子女严加管教,天家更应如此。不论是何种方式,父皇心底总是为儿臣着想的,这些,儿臣都记在心里……”
“儿臣句句皆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萧承言之凿凿,感恩之情溢于言表,苍天可见。
看到自己儿子一片真心,闻言,元帝顿时笑容满面,点头道:“嗯,你能这么想,朕心甚慰!这些皇子中,就属你最懂事。”
一旁的许公公也是陪笑:“是啊是啊,大皇子又懂事又能为陛下分忧,真是陛下的福气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元帝看过来,喜笑颜开,眉毛一挑:“哦哦哦,就你嘴甜。朕的儿子能不懂事吗?!”随即又转而对大皇子道:“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朝,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父皇。”萧承再次恭敬行礼道,随即退去。
直到退了几步,转身的那一刻,眸子里的温情再也不见。
自从十年前发生那间事起,元帝看他的眼神就已经变了,父子之间的关系不复从前,再也不见温情关心。大皇子知道,他父皇还在为那件事介怀……
元帝不喜欢严氏,顺带着也不喜欢他。迟迟不肯立太子,就是因为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思作祟。
……那是元帝微不足道的报复。
是立在众人头上不可言说的态度。
是不管何人都不敢提起的锋利。
“父皇,您可千万别伤了儿臣的心……”
冷冷的呢喃声中,踏出曲荷园,温和的大皇子眼中尽是森然,以前的元帝至少还会不喜欢他,现在呢,看他的眼睛里分明就没有一丝的情绪。
……
虫声脆鸣,树叶婆娑。
家宴已经结束,众位妃子也都回了各自的寝宫,最后单独留下的大皇子也走了。
曲荷园内,除了一些侍卫,也就剩下元帝和许公公。
热闹散去,整个园子里都静了下来。
元帝坐在木桌前不为所动,似乎眼前还是刚刚和睦的高兴景象。
很显然,他,心事重重。
看着身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御前公公,元帝把玩着精致的银酒杯,突然淡淡的唤了声:“许魏。”
“陛下。”
许公公行到身前,等待吩咐。
“你说……”
元帝想说什么,扯了扯嘴角又把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过了半响,许公公腿都要发麻的时候,元帝这才慢慢道:“你说,他……可还活着?”
“陛下。”许公公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他当然清楚,元帝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元帝还是那么固执,依旧没有丝毫打算放弃的意向,只是找了这么多年,那孩子……真的还活着么?
“陛下放心,他们已经在查了。”许公公说得很肯定,可并未正面回答问题,因为已经查了很多次都没有查出什么。
……
记忆在心里翻涌,元帝双眼朦胧,隐约……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好吧!
他确实对大皇子感到膈应。
当年患病卧床,能起身时,宫中以大变!
最爱的人死去!
最疼的皇子不是他的种!
他发疯,他抓狂,宫女太监杀了一堆,可是那有什么用?
过了这么些年,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一丝萦绕在心头还为散去的愤怒作祟。元帝一直在查,企图能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希望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那个不是“他的种”的皇子已经因为发病死了,任务是交给东厂的人去做的,很是隐秘。
除了许公公,没有一个人知道,站在大元权利顶峰的元帝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他……只是不想商氏白白的死去。
也许留下五皇子在身边也有点想膈应那对母子的想法。
还有严氏那妇人!当初元帝是想直接赶出宫的,可不知怎么又留了下来,还给了贵妃的头衔。
这些年他对大皇子真的很器重,因为大皇子真的很像他,能力和才华都有他的影子。
可是……可是他真的对大皇子无感了,因为据最近一次东厂传的消息来看,那边好像隐约查到了些什么。
元帝,他……真的不喜欢大皇子!
以前至少还看得过去,而到现在,却掩饰的心思都越发的没有了。
都说帝王可怕,因为他无情。
谁又知道,当帝王真正动情的时候,才是令人倍感恐惧的时候。
十年的时间,并未让那暖人心脾的容颜消散,反而印证了自古名言“英雄难过美人关”,更加让元帝怀念。
……
严候府,大堂之内。
若菲正被她娘荀韵盯着。
“若菲,还不向你爹道歉!”
一边严厉的说教着,荀氏眼里却在不停的使眼色,她的宝贝女儿怎么就这么倔呢?没看见她爹已经冷了脸了吗?!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只是……”
若菲噘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荀氏打断:“你什么,你……”
“你让她说!”
面无表情,严淄看着自己毫不退让的女儿,大手一挥阻止了荀氏:“多什么嘴!你让她说!”
严淄待自己的女儿与别人家的大家闺秀不同。
别人家的除了琴棋书画,再不济也要学学女红,而严若菲还被明令要求从小学习骑射武艺。
理由是:这是严家的传统。
一般来说,女子多是长期生活在内院,两手不沾阳春水,要求知书达礼,必须端庄秀丽。私下里不宜和单独男子见面的,更没有直接进入男子房间这一说法。虽说若菲还小,可这些都是别人从小都要时刻谨记的。
但严淄知道那种感受,作为军旅之人的他从小就一直厌恶那种刻板的教学制度,那种感觉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只会让人更渴望自由。这些东西,他绝不想强加给下一辈!
故而,严淄采取的是“半放养”的方法。只要完成功课,只要不做出有损严家民声的事,只要不失礼数,若菲可以去做她喜欢的事,同时,严淄也相信他女儿的自制力。
效果显而易见,在这样的环境下,若菲就形成了让某人很“难受”的性格。而看着不拘一格、活泼爱笑的女儿,严淄也很高兴,他小时候不喜欢的,他终于没有让自己的女儿再体验一遍。
发自内心来说,这也是一种隐形的成就,这让严淄有种隐秘的喜悦。
但这都不是关键。
说起来都怪“某人”!
若菲为了找“某人”去玩,已经欠下了一日的功课。严淄豁达,与若菲下约定,只要今日补回来就既往不咎,可是今日偏偏是月尾,若菲没忍住玩过了头,回到家时显然是补不上那功课了。
这是若菲第一次违反与严淄已经形成默契的规定。
若菲没有遵守约定,这在严淄看来,是一种跃过底线的行为。他最讨厌的,就是没有原则的人,故而,严淄很生气。
这同样也是严淄第一次对他的宝贝女儿生气。
十岁,是成长中的第一个小阶段,过了十岁便不能称之为孩童。严淄看着自己快满十岁的女儿,第一次体会到头疼的感觉
……
“唉!”许久之后,看着自己哭着跑出去的女儿,严淄很是无奈,铁着一张脸重重的叹气。
在一旁,把目光化作刀子,荀氏狠狠地刮了严淄两眼,赶紧跟了出去。
大堂只剩严淄一人,荀氏的那“两刀”威力颇为巨大,让他的心头烦忧更胜。
除了出生时哭过外,若菲还没红过眼眶呢!还有荀氏,什么时候和他急过眼啊!
真是可恶!
借着替女儿“打抱不平”的借口,严淄慢慢行去,同时在心底狠狠的骂了“某人”一番,完全忘了此刻的情景是自己一嘴造成的……
……
“阿......嚏!”
“某人”睡在床上,突然全身一冷,鼻子一痒,心里一惊!打了个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