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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与夫人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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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抱着穿越过来,重新生活的心态,钟明营度日如年、索然乏味、难耐无比的新婚之夜后,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做起了八段锦。
  子初在旁边一脸奇怪:“少爷,你这是在干嘛啊?打的什么花头啊!”
  “这是八段锦啊!第一式,双手托天理三焦!”钟明营一边打着,一边说。
  “没听过!少爷这新婚燕尔,就是不一样啊!”子初和身旁的小厮说笑着。
  钟明营一脸无语,回了一句:“子初,你给我滚一边去!”
  自顾自的继续练了起来,“五二三四,六二三四!”
  “你,还会打拳?”一个清朗的女声传来。
  钟明营扭过头,只看到换上一身新衣服的凌淑云,恬静乖巧的站在旁边。
  “嗯!怎么了,强身健体,不行啊!”钟明营说的略有一丝愠怒。
  “走吧,还要给父亲母亲大人请安呢!”凌淑云这才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做派。
  装作夫妻恩爱的样子,请安完毕,钟明营就和父亲说了要去凌家的事情!本来也是钟霖的意思,当然是诸事早已准备完毕,一应物件子初都整备的妥妥帖帖了。
  “你们想哪天出发啊!”钟霖问。
  “我们啊,明天,就趁着拜门回去,淑云有些想家了,说是爷爷身体不好,担心……”钟明营也害怕在家里漏了马脚,毕竟在电视剧里面,几日不洞房的夫妻,总是很快就会被发现。
  “这倒也是,凌家老爷子是年纪不小了,快些回去看看也好!”钟霖拍了拍钟明营的肩膀,“这也是你第一次离家,路上保重一些,别又跌落马下了,哼!”扭身走出屋外。
  看着钟霖的模样,钟明营真的有些感动,那种父爱如山的感觉,哪怕是一点点担心,也表现的铁骨铮铮。
  “你和父亲说了么?”凌淑云一看到钟明营就问道。
  钟明营沉默不语,左右踱了两步,装作一脸危难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凌淑云小脸气鼓鼓的憋的通红。
  “我是骗你啊,我跟父亲大人说好了,明天回凌家!”钟明营很满意自己的表演,内心一阵喜悦。
  “你懂蒙山茶么?”凌淑云问钟明营。
  蒙山茶,什么鬼,钟明营才发觉自己对于蒙山茶一无所知,对于整个大宋的经济都不大了解,唯独知道的知识点,基本都是中学课本上学到的,什么王安石变法啊、靖康之耻啊之类的!
  “这都不知道,你怎么帮我啊,官人?”凌淑云满脸的不屑,“过来这边,我看你家有很多相关的典籍,你好好给我看一看!”拉着钟明营就钻进书堆里了。
  “这普天之下啊,只有川茶和广南茶可以自由买卖啊!其他地方都算是国营的,对吧!”钟明营一边看一边叨叨。
  “什么国营,除了只有川茶和广南茶。官营六榷货务和十三山场,负责了天下园户的茶业买卖,商人只有运粮到西北、京师,才可以换到购茶的凭证。”凌淑云对于天下的茶法了如指掌。
  “这个我知道,可以叫做交引,或者茶引,多不对!”钟明营想起了父亲说起来的京师交引铺。
  “我们家的蒙山茶是蜀茶中的极品,‘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听过吧!”凌淑云小脸一仰,很是得意。
  “凌兄!这,我还真不知道!”钟明营对这句是真没听过,看着凌淑云的样子,还真的要把自己锤炼成大宋茶届精英啊。
  “凌兄,不错,以后你就这么叫我,我要赶紧熟悉下这个身份!来来来我再给你讲下蒙山茶的典故!”凌淑云一说起家里的茶园,完全忘记了自己初为人妇,满嘴的生意经。
  钟明营听了半天,才搞明白,今年西夏对大宋的高压姿态之下,宋朝大力鼓励各路客商运送钱粮,大肆虚沽茶引、交引的价格,凭着票据拿不到茶,再到几个大的交引铺,价格被压低了数倍,里外里倾家荡产的都有,尽管朝廷也出面救市,但还是影响巨大。
  “也就是说,钱都被交引铺的庄家挣走了,对不对?”钟明营觉得这点金融问题,要解决也不难啊!
  “就是啊,云家叔叔就是折在了这上面,只得回来私贩川茶,才和你们灵川道合作的啊!”凌淑云无奈的看着窗外忙碌的下人们。
  “你说私贩?我们家的灵川道是走私的么?”钟明营对自家的产业也不是太明白。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凌淑云有点不可思议,“灵川道是你们钟家早年间发现的极为隐秘的商道,具体怎么运送、什么路线,没人知道,但是商货给了你们,你们总有办法安全的送到吐蕃边镇灵远,所以都叫灵川道。”
  钟明营这才发现,自己家族还真的是有几把刷子啊!
  能够独霸一条西藏、四川之间的商道,简直是开了挂的存在啊。
  “朝廷怎么没人管我们家啊!”钟明营摆出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姿态,不耻下问。
  “怎么管啊!打么?打了一年少进来多少马匹,得不偿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再说都说你们钟家上千家丁,钟家号遍布蜀中,虽然不买、不卖,但是光是运货,就所入惊人!”凌淑云啧啧称赞。
  难怪小丫头愿意相信自己的承诺,敢情自己家族是黑白通吃,蜀中一霸啊!钟明营内心一阵狂笑,家大业大做个宋朝的富二代,挺爽的!!
  第二天,辞别了双亲,带上大宋心机萌妹子,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下,钟明营吊儿郎当的开始了他纵横大宋的第一步。
  “娘子,我们这算是拜门吧!你们家会怎么招待我啊!”钟明营满是期待。
  “你不用担心,虽然家里光景不好,也还是不差的!”凌淑云满心期待着自己的小计划,“回去你和我去见爷爷,看看有什么故旧关系可以用得上,我们一趟京师也算没有白去!”
  “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啊!”钟明营有些好奇,父亲说凌家也就是从凌家这位凌伍开始,书香门第,入仕为官两代,才博得蜀中大儒的名号。
  “我爷爷是范文正公的学生,天圣五年在应天书院起跟着范文正公,也是那一年中了进士,就一直在京师为官,直到景佑三年,因为牵连,索性罢官回老家,创办了蒙山书院,自掌教席。”凌淑云娓娓道来,听得钟明营是心驰神往。
  这老爷子,也是个爽快人啊!朝中不得意,立马拍屁股回家,自办高等学府,看样子也是个“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主。
  “子初,还有多久能到蒙山啊?”钟明营对于这颠来颠去的行程实在是不能适应。
  “少爷,估计要到天黑了才能赶到凌家,要不要歇个脚,大伙用点吃食?”子初自己也是有点饿了。
  钟明营看着车外的青山绿水,喊道:“停车,露营——野餐!”
  整个马队缓缓的停了下来,大家对于“露营”和“野餐”两个词似乎是都明白,但又都没听过,反正就是停下吃东西嘛!
  “少爷,前面道上有一主一仆,看模样,应该也是士子模样,看那落魄的样子,估计是迷路了吧?”一个下人跑来告诉钟明营。
  “大白天?迷路?”钟明营对于这两个人瞬间充满了鄙视。
  子初跑过来说着:“灵川道附近,人称‘千山二十四水,万洞八十一潭’,关键是景致看上去都大体差不多,不是咱们钟家的人,没有几个不迷路的!”
  钟明营这才注意观察起来这附近的山路与景致,果然与子初说的分毫不差,印象中四川没这么个地方啊?
  “行啦,你去问下,顺路带出去问题也不大!是吧,娘子!”钟明营一路上和凌淑云有说有笑,突然觉得,与其真的遇到一个贤良淑德的媳妇儿,还真不如眼前这个精明有趣的更适合自己!
  “官人,听你的!”凌淑云完全不在意这种小事情,总的来说,她一心想着振兴凌家,心里这会打算的都是京师的事情,对着一两个走散了的士子浪人,完全不感兴趣。
  眼看着子初领着两人一马,片刻间走了过来。
  “感谢灵川道钟家相救!”为首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一身锦衣,一看就是富家公子,虽然迷了路,倒也没乱了分寸。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话说你们两位跑这地方干嘛啊?”钟明营虽然还沉浸在穿越娶亲的无尽喜悦中,但是却也不傻,一个富家公子带着一个仆人,走到这灵川道地界,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迷路。
  “我家公子游历蜀中名山大川,已经数月,前几日在客栈听说灵川道‘千山二十四水,万洞八十一潭’的景致,非要来一看究竟,这才迷了路!”那人身旁的小厮说明了起来。
  原来是大宋驴友啊!钟明营顿时对眼前的这位公子添了几分好感!
  “多嘴,我这位书童不太懂事,我是阆州蒲宗明,字传玉,游历蜀中山水人物,了解民风人情,再过一段就要进京参加今年的殿试了!”蒲宗明自报家门。
  “阆州清风阁的蒲家?”凌淑云从轿中探出,似是想到了什么。
  “正是!”蒲宗明回答,望去,看到凌淑云的模样,不禁呆呆的怔住了。。
  钟明营可见不得这般好色的样子,扭头轻轻的问凌淑云:“殿试很了不起么?”
  凌淑云没有回答他,对着蒲宗明说到:“蒙山书院凌淑云!这位是我官人,灵川道钟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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