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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秋走在车夫的后面,脚踝处似被野狼咬噬那般疼。
从那个村子到镇上的医院,路途并不算遥远,可来回的奔波终是让宋清秋累到虚脱了。
到医院后,那个姓姜的女子刚被从急救病房里推出来。她的头发湿得黏在了一起,眼睛猩红,眼窝深陷着,唇瓣被咬破。她面容黯淡,像一把枯黄的草。
她的手还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单,泛白的骨节异常清晰。
宋清秋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医生告诉他们,孩子没有保住,大人的身体和情绪还需要好好调理。
女子的父母已经赶了过来,宋清秋跟他们交代好后便离开。至于车夫和他的妻子,在她离开后是否还留在那里,她并不知道。
宋清秋在回来的路上折了一根树条,当作拐棍,勉强有一个支撑点。
她全身无力,又累又饿。肚子陷入痉挛,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树条,最后树条也顶不住压力,被压断成两半。宋清秋只好沿着街道,扶着墙面走,她身上温热的汗水融进了冰凉的墙面。她在不知道已经停下休息多少次的时候,听到李耀沉的声音从她侧面传来。
……
时候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宋清秋刚说完,就扶着石桌站起来。李耀沉坐在那里,脑海里还浮现着在阁楼前看见宋清秋扶着着墙面,手臂微微颤抖的模样。
宋清秋刚走两步,又回头:
石湖湾,改日我一定带你去。再见。
李耀沉点了点头,想要过去扶她,宋清秋却做了一个拒绝的动作。他的双手就那么悬在空气中。
他看着她一瘸一拐地离开,垂下双手,眉头舒展了些,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
李耀沉回到住处时,街上的人已经散了很多,月色很好。他倚在窗边,眼睛下意识地去看那个拐角。
风从拐角处吹来,地面上的绒絮和树的叶片交织在一起,朦胧而清美。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耀沉就被一个男人叫醒,跟着他开始着手准备李耀雪的婚礼的事宜。
有人来通知他时辰快到了的时候,他走到李耀雪的房间门口,蹲下身子,将李耀雪背下楼,背到泉池河畔,送她上迎亲的花嫁船。
花嫁船上覆着繁琐的红色的绸布,外层缠绕着很多红色的钓钟柳。李耀雪着一袭龙凤褂,细密的金丝线勾勒出华丽的图案。黄金头饰缠绕在发顶,头发盘得很好,露出白皙的后颈。
她坐在船中央,船上除了划桨的师傅,还有两个击鼓鸣乐的人,奏着喜庆的乐声。
李耀沉上了另一条船,跟在花嫁船后面。
水波荡漾,涟漪不断。岸上有许多观望的人,许多人都欢呼着起哄,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子朝着他们吹起了哨子。
李耀沉静静地坐在船上,同船的人一路说笑着,他并不过多理会。他的镜片里映着岸上的白墙黛瓦,青柳垂条,袅袅炊烟,以及热闹的街市和拥挤的人群。他似乎在观摩一盒刚制好胶卷带,一幕幕鲜活的画面从他眼前闪过,令他有些目不暇接。
到了男方家,按着传统的三拜礼仪进行着婚程,李耀雪跪在公婆面前,将手中的女儿茶捧过头顶,敬给公婆。
在被送入洞房前,李耀雪对着李耀沉说了一句:
喝酒误事,你可千万牢记心中。
李耀沉愣了一下,苦笑着,看着李耀雪进了洞房。
大堂外的院子里摆满了酒席,来的人很多,几乎爆满。奏乐生与人们嘈杂的说话声混在一起,李耀沉将鼻子上的眼睛往上扶了一下,便被人带到主家席上吃饭。
菜很丰盛,李耀雪的公婆和他们的近亲围坐在一起。
李耀沉似乎有些融不进三姑六婆的热闹氛围里,只是优雅地吃着碗里的饭。
忽然,身边的一个妇人转过脸,问他:
小舅子成家了没有?我家里有个表妹年纪与你相仿,若是你还未成婚,我给你俩介绍认识认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