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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紫艾念出最后一句诗的时候,脚下不偏不倚正好踏出十四步,确实是一步一句诗,满座皆惊!
这其中就包括了顾紫艾的姐妹顾紫菲和顾紫蓉。
她们两人与在场的那些外人不同,与顾紫艾可以算是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
一来张氏可不会大方到将自己女儿的教养先生分给自己本就看不惯的庶女们,顾紫艾的那些学问礼仪什么的都是顾紫艾的生母从外面请来的。依着她的权势,即便是耗费重金,请来的人在顾紫菲她们的教养先生面前也是逊色一筹,完全不够看的,交出来的顾紫艾又能有多大能耐。
二来,如果顾紫艾有这种技压群芳的本事,按着她爱炫耀的性子,早八百年她这些事情就可以传遍整个帝京了,哪会是现在完全靠容貌享誉在帝京的贵女圈子里。
然而就算是恨得牙痒痒的,她们现在也无计可施。不说她们在诗会之前都没有收到顾紫艾这次的行动没有及时想好应对方法也没有找到她的把柄,再者这种重大的场合里顾紫艾代表的就是她们顾家,如果她的名声臭了,就算她们是嫡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现在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一切等到回到顾府后再慢慢收拾也不急!
顾紫艾满意地扫了一眼四周道:“回禀荣安县主,臣女的诗念完了。”
荣安县主有些诧异,虽说品行不怎么样,但是容貌和才情都是不错的,想必是因为庶女的身份而有些心急吧。又见此女容貌与记忆中那人有几分相似,念着过往的交情,心下怜惜便递给了老嬷嬷一个眼色。
老嬷嬷心领神会道:“顾二小姐文采斐然,县主非常赏识,赏赐金丝八宝攒珠簪一对。”
顾紫艾忙屈膝行礼道:“臣女谢县主恩典。”
荣安县主是当今圣上特封的正二品县主,与普通的亲王郡主位属同一品级远超那些普通的正三品县主,权力极大,如果不是朝中那些迂腐的大臣们拼命拦着,或许凭着圣上和太后对荣安县主的喜爱会将她封为正一品也不一定。
因此得到了荣安县主的赞赏就等于在帝京中拿到了一张畅通无阻的邀请函。
顾紫艾自然是喜不胜收的。
她接过侍女恭敬送上的红锦礼盒,目光羞涩地看了对面名门公子的席位一眼,媚眼生波。
接收到她视线的人无不骨头一酥,心头火热,果然是个不俗的美人啊!
她抱着礼盒,嘴角带着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笑意回到座位上,眼波轻转,递给了顾紫菲姐妹一个挑衅的嚣张眼神。
我整理好一会儿表演要用的东西正打算先折回去的时候,在拐角处恰巧撞上了一名行色匆匆的青衣少女。
“你是哪家小姐?怎么走不看路的。”白薇斥道。
我扶着白薇的手站直身子朝对面看去,四目相对间,我一把抓住了来人纤细的手臂,“是你!”
……
时间过了大半,屋外原本明亮的天色早已变得昏黄,屋里的侍女伶俐地点上烛火用以照明。
突然满室烛火皆在一瞬间熄灭,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忙惊呼出声,但考虑到荣安县主还坐在上头,只好咬着牙强忍住内心的一丝胆怯,将尖叫声全咽回了肚子里面。
然而却闻一阵轻快嘹亮的笛声不知从何处响起由远及近,笛音一转忽又变得缠绵悱恻扣人心弦,让人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空灵清澈的笛声在寂静的室内游荡,因为看不见所以听得更加清楚。
一抹幽幽的光晕在大厅正中央闪现,众人定睛一看,大厅中央不知何时燃起了烛火排列成一个圆圈的形式将其中的少女包围。
少女外披一件七彩纱衣,似有七色流光在上头游动,内着一件纯白绣着朵朵祥云的烟纱散花裙,领口大开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白嫩颈项和干净漂亮的诱人锁骨,裙幅旖旎似有月光游走泛着波光,臂上挽着绣着暗色花纹的白绫拖地越一尺有余,三千青丝分成三股,以一把小巧的玉扇固定住,鬓边斜插着两枚蜜花色彩蝶水晶发钗,发型精致迷人既带着小女人的妩媚又不失优雅明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女面上蒙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面纱下还算标志的五官。
少女的四周不同的位置放着八面纯净的水银镜子,清晰地映射出了少女柔美动人的身形,看起来就好像同时有九个人在站在中间。
少女站定腰肢柔软地一弯,玉臂抬起做出起舞的姿势,镜中的身影也在同时作出变换。
笛声再次变换,轻灵优雅如天边浮云一般捉摸不透。
少女的手臂一动,宽大飘逸的云袖一摇,纤腰上系着的素色缎带随之飘舞,纤柔的身姿随着笛声旋转,似是一只七彩的蝴蝶在花丛中欢快游走,似是丛中的一束苍白纤弱的柔弱花儿伴随着风的节奏频率扭动腰肢。少女的眸中始终是清清冷冷的光芒,恍若天边皎月不可触碰,似是天外仙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腰肢款款,仪态万方,飘逸的裙摆在高速旋转中开成了一朵巨大的七色花,纤细的身体恍若没有骨头一般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曲近尾声,少女抖开白绫,手臂用力,白绫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翻滚着,同时少女轻盈的舞步也重新游离回了正中央的位置。
一曲终了,少女抚着胸口微微喘气。
荣安县主眸子一亮,她对着传说中的霓裳羽衣舞一直颇感兴趣。刚才还以为这顾家三小姐是打听过她的喜好想要借此机会讨好她。但看清这位顾三小姐的眼睛的时候,她想,如果眼神这么波澜不惊的人还会抱着这样恶劣的心思,这个世上可能就真的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
烛火重新亮起,我喘着气行礼道:“臣女顾紫萝。”
荣安县主微笑道:“跳得不错,我很喜欢。我家长欢一向喜爱舞刀弄棒没有什么闺中好友,我就希望她能像你一样会些女孩家该学的东西,以后多来定国公府陪陪她教她些舞蹈吧。”
我柔顺地答道:“臣女明白了。”
冷长欢不以为然地低头噘着嘴撒娇道:“母亲,女儿又不是真的拿不出手,上次皇帝舅舅还夸我我的鞭子用得不错呢。”
荣安县主宠溺地摸摸冷长欢的头道:“长欢,不要胡闹,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差不多了,是时候要定下心来学习这些。
这顾家三小姐母亲看着不错,足够沉稳在你身边母亲也可以安心点。”
冷长欢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突然又缩缩脖子将快要出口的话又全部咽了下去。
顾紫艾偏要在这种祥和平静的场合中横插一脚。
她几步上前急声道:“启禀县主,霓裳羽衣舞是一支多人共舞的群体舞蹈,可是三妹投机取巧用镜子来代替原本应该出现在各个方位的人,破坏了整支舞蹈的整体性和衬托性,破坏了县主这场诗会的雅兴。
若是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也能在诗会中取得嘉奖,这让那些原本辛辛苦苦找人排练磨合的贵女们岂不是寒了心!”
荣安县主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顾紫艾道:“顾二小姐或许一直误解了我举办这次诗会的意思。
我不过是想将大家都聚在一起,好好热闹热闹,毕竟定国公府子嗣并不算丰厚。这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多感受感受像你们这样鲜活的气息。
诗会得到嘉奖凭借的就是智慧和自己的实力。顾三小姐这支霓裳羽衣舞动作流畅,姿态优美而且别出心裁地想出一人代替多人的方法。我不知道顾二小姐是怎么想的,但我认为顾三小姐做得非常好。如果光有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而没有与之相媲美的能力,你认为她能赢得全场的关注么?”
顾紫艾一时语塞:“臣女,臣女只是不想县主受人蒙蔽而已。臣女的三妹一直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怎么可能今日突然跳出如此惊艳的舞蹈。她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脸就是因为心虚,让人误以为她是顾紫萝。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刚才一直跟在三妹身边的白薇,那丫头机灵得很。臣女这三妹没见过世面这才在诗会上闹出这种丑事,可她也只是一心想要在这种场合讨好县主才犯下如此大错。
还请县主开恩,饶她一命,随便打几十板子就行。”
顾紫艾慌不择言,竟一股脑地不知道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但话刚出口,顾紫艾却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顾紫萝那个家伙自小就没有学过什么,姨娘见她蠢笨不堪大用也就没有在她身上花过多的心思,只是随便让人找了个教习先生,教了点东西,可以认识几个字而已。
今天这支霓裳羽衣舞不说她,就是她那两个名师指导的嫡亲姐妹也没这个能耐完整而且完美地跳出来。所以,顾紫萝肯定是在诗会前偷偷找了枪手,指不定这个人就是她今天带在身边的白薇。
要不然以顾紫萝先前对含玉几乎是言听计从的性子怎么会突然转变,不仅把含玉的事情捅到祖母面前,还将她赶出府去将这个来路不明的白薇提拔成自己自己的贴身丫环。
如果没有什么猫腻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一边的人听到顾紫艾如此信誓旦旦的话语,原本赞赏的目光也不由发生了变化,带着鄙夷的神色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扫射。
“啧啧啧,庶女就是庶女,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也不能这样说,好歹她的亲姐姐是个不错的,还知道亲自站出来大义灭亲,是个奇女子!”
我不由满头黑线,这顾紫艾的脑洞开得未免太大,顾紫萝的性子怎么可能作出这样大胆的事情了,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荣安县主不由有些黑线:“顾二小姐,我什么都没说呢。何况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不是顾三小姐本人啊!
你俩本是双生姐妹何必要如此苦苦相逼,平白伤了姐妹情分。”
顾紫艾眼睛一亮道:“证据?只要我摘下她的面纱一看就知!”转身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没料到顾紫艾竟然会做这种事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面纱就被扯下,露出一张小巧秀气的脸庞。
少女的容貌看起来比旁边站着的顾紫艾要年轻些,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白嫩小脸上一双猫儿似的的眼眸亮晶晶的,瞳子黝黑明媚,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还带着稚嫩青涩,天真单纯。
女孩粉嫩的嘴唇动动,给了顾紫艾一个甜美的笑容。
顾紫艾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只觉浑身一凉,完了,居然真的是顾紫萝本人,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她不是只是一块不堪雕琢的朽木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在这种场合里闹出这样的事情,她只是比较迟钝不代表她真的是个傻子,荣安县主会怎样对待污蔑自己孪生妹妹的自己,结果不言而喻!
顾紫艾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一直退了十步才彻底停下。
我状似关心地浮诛她的肩膀道:“二姐小心,可不要摔着了。”
顾紫艾恨恨地瞪我一眼却也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荣安县主大怒,她一向厌恶这种姐妹间的勾心斗角。谁不知道当年她的父亲曾经纳过一房小妾,小妾生的庶女成天跟在她后面嘘寒问暖,她自然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好姐妹的,哪曾想到自己的好姐妹会算计自己。若不是母亲不放心,在她身边留了暗卫还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因此她更加生气:“好你个顾紫艾,本县主好好的诗会被你弄得一团乱,你还丧心病狂地想要陷害自己的亲妹妹。‘来人,把她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我安静地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启禀县主,臣女的二姐最近一直备受梦靥困扰,精气神已有严重不足,想必是误将梦中发生得一切与现实弄混了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还请县主开恩,饶过臣女的二姐。今日这样的好日子若是见了血怕是要冲眉头,有损大家的气运,还望县主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