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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寻面对日益增加的压力,也日益头痛;
没完没了的解释,让他感到压抑,一种束手束脚的无奈。
给军事外行的宦官讲道理完全得不到理解。
监军只认定一条,你必须执行陛下的命令,他只负责体现陛下的意志。
有一次,刘寻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表明现在执行坚守的战略不仅仅是自己的选择,也是众将的选择。
这是为了说明确实是局势所逼,是客观环境所致,坚守大营绝不浪战才是符合战争规律的正确应对,而且大家都这么认为。
刘寻当着监军的面召开了这次军事会议,公开讨论是否应当主动出击。
他本想借众将的口来堵住监军的嘴。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
有不少将领异口同声的表示,应该马上发动同晋军的会战。
刘寻刚听闻时感到一阵惊愕,但监军嘴唇边咬着的微笑和诸将刻意的表现让他很快明白过来,心中了然。
刘寻无奈,命令亲卫给每个将领面前端来一盆清水,下军令让每人一次喝干。
众将感到奇怪,纷纷表示做不到。
刘寻淡淡的说道:
“这一盆水尚且无法一次喝干,晋军犹如大江,又怎么能是我们一口气能全部吞下的呢。”
“众位都懂得战场凶险,事不可为而强为之往往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如果不想后悔的话,就要像今天这样,即使是面对本帅,也要对明显愚蠢的命令说不。”
“我很欣慰,你们很有勇气的做到了这一点。”
众将听完神色尴尬,尽皆不语。
刘寻回避着战斗,李存勖也采用了同一种方式。
不同的是,一个主动避战,一个被动等待。
大家都没得仗打,终于半个月后,梁军探马传来消息,李存勖因无法忍耐这种消极的日子,自己率一部分人马回晋阳去了,留下的主力部队交予李存审继续在莘县与刘寻僵持。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实现了。
刘寻仔细研究过李存勖的战例,他甚至比李克用还更加了解李存勖在军事上的天赋。
李存勖是一个对战场极其敏锐和兴奋的人,他能精准把握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突破敌阵的那一个动态关键点。
晋骑在他的指挥下变起阵来异常流畅,总是犹如切割热油的利刃杀入敌腹,其势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而作为一个君主,他很另类,他热衷于身先士卒,热衷于在第一线厮杀,热衷于虎狼鬼魅般穿梭于战阵中,享受冒险带来的刺激。
这样的将帅究竟有怎样的一颗心,
他在寻求怎样的感受,怎样的人生?
这样的他又怎么能忍受如同泡蘑菇一般的战争模式。
无趣且无味。
一个人无法违背自己天性很长的时间,尤其是站在统治阶层巅峰的人。
因为能压制他们天性的世俗制约极为微弱。
这是刘寻等来的一个机会。
机会尽管到来,但刘寻依然没有动作。
他在观察李存审,李存审并不算是晋军里面最为杰出的将领,他谨慎敦厚,善用步兵,多年驻守晋边境,常守边关。
如果把李存勖比作一只鹰,常带领机动力强大的骑兵犹如翱翔九天,对目标择机而噬。
李存审就可比作一只河龟,身披厚甲,让对方无从下口,在敌久攻不下之时,突然伸出头来狠狠咬下你的一块肉来。
李存勖这样的人事安排是很合适的,安排李存审来应付当前的僵持态势,正是用人其长。
不过,这也是刘寻期望的一个结果,又经过十天左右的观察,刘寻发现虽然李存勖走后,晋军防务没有丝毫懈怠,相反力量还有所集中,弃掉了附近几个偏僻的营盘,可能是考虑到晋军分兵后,需要集中兵力抗衡的因素。
另外,由于营盘变动,各部安置也随之调整,晋军斥候和游骑小队的巡防路线和频次也有所变化,这两个变化是让刘寻微笑的,毕竟善领步兵的将领在骑兵的指挥经验上就有些许的不足,侧重点也有不同。
虽然这两个变化根本不足以破绽到能对李存审发动攻击,但对刘寻的需求来说也差不多够了。
这样的情况大体也可以实施计划了。
关键是汴京的朱友贞大概也忍耐到极限了。
第二步可以落子了。
因为如果再不落子,自己也许就永远失去坐在棋盘这一侧的资格了。
刘寻这么想着。
他吩咐亲卫叫来杨延直,讨论着具体细节。
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开始浮出水面,
他在一个月前就让王檀去着手安排的计划。
一场更大规模,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开始。
这也将是刘寻一生中严格意义上最后指挥的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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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刘寻还会打几起平叛战,包括以后文中会出现的“河中平叛战”,但从战斗规模、重要性上都远不能和这次相比,所以后面的小战役对刘寻的人生来说基本只算点缀而已。